李恪与屋尹维坐在高高的梧桐树下,吹着大好的梧桐之风,满地球的乱聊起来。
啊,地球,你养育了全人类……
只可惜全人类都离李恪的招募摊子远远的,半天也没见第三个人前来应募。
直到黄昏才看到一队驮马运输的商队,驼铃清脆的响声铃铃铃铃。
“哈哈!”一个高大壮硕的汉子冲过来,“陛下,你也在泉州啊?恩公不记得我了吗?我啊,我巩六郎啊!”
是在运河上活过命来的巩六郎,一上来就抓着李恪的手要执礼跪拜。
不光有他,跟在商队后头还有木讷的鲁志刚。
鲁志刚一上来便瓮声瓮气的叉手道:“郎君安康。”然后侧脸呆板的对巩六郎说:“不许跪,陛下不兴人跪。”
李恪笑嘻嘻,终于躲过巩六郎的大礼仪才说道:“对嘛对嘛,好男儿只跪天地父母与祖宗,莫跪莫跪。”
这两人都是李恪介绍给钱卫扬的,专司钱家商队的押运护卫,没想到天下之大竟然还能在泉州遇见,梧桐之风果然非同凡响。
而一旁的屋尹维惊奇的看着李恪面前两个猛壮的铁笼斗士,不禁呆口呐呐道:“呀,如此人才放到斗兽剧院一定会非常的格罗里。”
罗马的斗兽场是个什么地方……
“呸!”李恪回头怒视屋尹维,“格罗里个屁,我大唐不兴那套,想都别想!”
夜。
“你家刺史在家吗?”
卫队长曲烊看着自己鼻子前面慢慢站起的李恪,恼怒的一把将刀塞回鞘内,“陛下,你是客人应该讲礼貌,乱喊乱叫还爬上树……哼,像话吗?”
“我来寻寻欧刺史,他老人家可还在府内?”
“哼!”曲烊抱手仰脸道:“不在,我家刺史很忙,陛下最好也不要再来。”
欧哲拒客的意图很明显,曲烊也深得拒客之道,万分坚定的横跨着寸步也不让。
但“我不信!”李恪指着内院大门高叫道:“哼,刺史官躲着我呢,我今夜偏就非见不可了。”
“呸,谁躲着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用得着人家躲你么?”曲烊狠叫反击,甚至还把自己的手下们排成了阵队,死死的堵住内院大门。
威风,阵队里人人都抱手傲立,任尔油扑不火、水泼不进。
李恪朝曲烊竖起大拇指,“好啊堵得不错啊,你等着!”
说完便又猛蹿上树、扯嗓吼叫道:“呜呼刺史啊,我亲亲好刺史啊,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
此次不是热情,是哭丧,强大的嚎丧之声气冲九霄。
不但震得屋顶的大瓦片子又抖了抖,甚至还差点将侍卫们的下巴都震到了地上。
曲烊大惊失色,“陛下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你快给我下来!”
言语急切,但是你叫人下来别人就会下来?
李恪嚎啕完一嗓子又拿出水囊润了润,然后继续嚎啕道:“呜呜我不,见不着亲亲好刺史我哪也不去,呜呜呜呜。”
情真意切简直就要感动了上苍,甚至感动得侍卫们几乎就要流下了眼泪,他们在感动之余甚至还很想做一件事,就是把李恪连同那棵大树都一股脑的砍成碎片。
“刺史不在家,你在树上撒泼打滚也没用!”
“你快下来,哎哟哟,别再嚎丧了。”
“陛下你乖哈,快下来哥哥给糖吃。”
“混账你快下来,否则我放箭了!”
但是没用,李恪就是不下来,润了润嗓子又更卖力的嚎啕起来,“老欧呀,老欧诶,你在哪里呀?我可太想你了,呜呜呜呜。”
鸡飞狗跳,曲烊终于受不了了,大手一挥怒吼道:“给我上,把树砍了砍了快砍了!”
但突然一声威严的大喝“住手。”震得侍卫们一惊收手。
是欧哲,这个家伙终于走出了内院,站在侍卫们身后满脸幽怨的说道:“哎呀陛下你烦不烦啊,不是说了本官不在家了吗,你怎就不能相信相信呢?”
苦涩、发干,“本官不在家”可还行。
李恪见终于逼出了欧哲,笑嘻嘻跳下大树道:“老欧你好啊,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嚎破嗓子了,哈哈。”
欧哲:“哼,你嚎破个屁,老夫刚才可是看见你润了五回嗓子。”
“不对!”曲烊指着李恪愤懑大叫,“不是五回,他明明是润过了八次!”
此言一出,旁边的侍卫们也纷纷附和。
“不止八次,我看见他润嗓润了九次。”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是九次。”
“何止九次,诸君看他那水囊,都吃瘪了!”
七嘴八舌纷纷指责,唯独没想到自家刺史的面色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点“战败者”的自觉都没有。
“够了!”欧哲跳脚暴叫,“无论多少次,尔等一个个憨疙瘩都给我滚!”
“哈哈,老欧你别生气嘛。”李恪扶着欧哲走向正堂,“来来来来,老欧你慢些慢些走~”
“哼!”欧哲甩开扶手大白眼道:“你小子一场哭丧计使得好啊,本府被你闹得鸡犬不宁,不对,是鸡犬不留!”
“哪有?”李恪笑脸大白牙,“哪有什么鸡犬不宁?方才小子不过是演一出狗急跳墙让你开开心嘛,哈哈。”
“笑,那你能不能真跳外边去?本官可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诶,老欧你见见我又何妨,反正你又不会见掉半根毫毛。”
“哼!”欧哲发恼的坐下,倒拾倒拾努力变成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吧,你小子逼我出来究竟要谈个什么幺蛾子?”
“绝不是幺蛾子,放心。”李恪见好就收,狗腿利索的立刻给欧哲端茶倒水。
欧哲再次白眼,勉强受用的点点头。
但是听着李恪娓娓道来的要求……
欧哲渐渐涨红了脸,突然将杯子往桌上一锤,锤了个水花四溅大吼道:“不行不行,屋尹维器械绝对不行!”
没想到李恪竟然知道屋尹维的军火,还竟然用此来戳破他手上没有多余武备的谎言。
李恪重新再给欧哲倒上,笑嘻嘻的说道:“讲道理哪不行了?那批器械的勤务和规制与我唐军迥然不同,你根本不可能用得上,留在库房里吃灰还不如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