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听闻是公司的事也不准备再继续问，淡淡睨了孙子一眼：“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人家也不掺和，反正啊先说好，你要是跟小离闹别扭的话，那我肯定是站在小离这边的。”
    “我知道。”
    季淮景听训似的应道。
    这时把东西都放好的顾离也到了院子里。
    “季奶奶，我有件事可能得先跟您说一下。”
    秦姨已经把准备好的食材工具都搬来了，洗完手的间隙顾离凑到了老人身边。
    瞧见顾离的模样比起往常多了些羞赧。
    见她这样老太太倒是觉得新奇，看向她：“小离有什么就说，奶奶都答应！”
    对顾离，季老夫人是打心底的喜欢。
    “季奶奶，我让季淮景帮我把他妈妈给告啦！”
    这话一出，包括刚才毫不知情的赵梦然在内，院子里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她。
    “我、老夫人，饺子馅好像有些不够，我再去调一些。”秦姨匆忙起身。
    “我去看看小王的车有没有停回车库。”
    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季清也差点没绷住，找了个借口憋住震惊过后脸上不自觉的笑意离开。
    只有顾离眨眨眼，满脸无辜地对差点把cpu都快烧干了的季老夫人道：“我去买礼物，姚夫人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冤枉我是花了季家的钱。”
    买翡翠的钱可是她辛苦拍戏赚来的！
    “姚缦？”
    捋清了顾离刚才嘴里说的那关系后，老太太还十分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顾离点头。
    要不是那张脸上一如既往的透着平淡笑意，季老夫人还真会以为小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过就算知道顾离是故意用委屈的语气告状，老太太还是不高兴了。
    “身为长者却失德，该让她长点教训。”
    这时季老夫人也知道刚才季淮景说的找楚能帮的是什么忙了。
    她转过头又嘱咐了一句：“让楚能那孩子把这事干好了，花多少钱都没关系，但这官司得赢。”
    “我知道了祖母。”季淮景应下。
    “季先生，她身为母亲都不心疼你，你若是怜惜她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听这话，突然瞥见坐在老人身边那满脸狡黠冲自己眨眼的女孩，季淮景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那双清泠泠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
    让季淮景瞬间觉得此刻的顾离是在替他鸣不平。
    心跳倏忽漏了半拍。
    -
    冬日的太阳怕冷似的落得极快。
    等几人围坐桌前将饺子包完后落日余晖都已经没了踪迹。
    秦姨带着佣人把包好的饺子都拿到厨房去煮。
    季清将院落中的灯打开，把准备好的灯笼对联爆竹都搬了出来。
    “这是下午去买的，也不知道阿离小姐你们喜不喜欢。”
    往年老宅都冷冷清清，顶多就是贴上对联和窗花。
    老夫人年纪大了，小少爷身体又不好，也就是他和一些不回家的佣人每年聚在一起帮着守守岁，图个吉祥。
    “这个！我小时候玩过！可好玩了！”
    赵梦然性子好，是个自来熟，包了顿饺子之后也没了一开始的拘谨。
    当季清把买的几大箱子烟花爆竹搬上来后，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认识的。
    刚想问顾离，可忽然想到她的童年，话茬一转径直上前去拉过她的手：“阿离，你快来，你玩这个。”
    赵梦然挑出了仙女棒塞到了顾离手里。
    看着手里的烟火，顾离眼里也浮现出好奇。
    上辈子她也曾在山巅观赏过山下的人间烟火，但却从未参与过。
    “好呀好呀，咱们一起玩。”
    顾离又挑出几支，往每人手里都塞了一份。
    随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赵梦然，“这个怎么玩？”
    一听这话赵梦然差点哭出来。
    呜呜～
    阿离也太苦了。
    连烟花都没放过。
    在那双晶亮眼睛的注视下，赵梦然忍下鼻尖的酸涩，接过季清递上来的打火机。
    “把它点燃，很漂亮哦。”
    在面对顾离时，赵梦然的语气都不自觉地软下了几分。
    手里的仙女棒被点燃的瞬间，漂亮的火花在黑暗中五彩斑斓，在女孩的眸中留下倒影。
    顾离看着眼前的烟火，忽然感受到心底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只是一瞬而过，她没来得及抓住。
    玩了没一会，饺子也煮好了。
    “走吧，咱们先去吃了饺子再来放烟火，今儿还早着呢！”
    听见秦姨的唤声，老太太等着自己手里的仙女棒灭掉之后笑呵呵地道。
    今年有了小离，整个家都热闹了。
    “嘿嘿，我包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桌上的饺子有的漂亮，有的千奇百怪。
    但全程没能包一个板正饺子的顾离却并没有不好意思。
    “吃到我包的饺子会一年都有好运气哦～”
    说完，顾离站起身，给每人的碗里都添了一只自己包的饺子。
    “是是是，咱们小离包的饺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季老夫人十分捧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嚯！”
    赵梦然一口咬下去，只觉得咬到了一颗坚硬的东西。
    吐出来一看，竟然是一粒迷你的金元宝。
    “金子啊！”
    看着那金灿灿的小玩意，赵梦然眼睛都瞪大了。
    “嘻嘻～对吧～”
    顾离笑得开怀。
    这是她听说过年要包饺子提前准备的，刚才在包饺子时偷偷裹在了自己包的饺子里。
    不出意外，每个人都吃出了金元宝。
    老太太更是笑得泪花都出来了：“你这丫头。”
    季淮景是最后吃饺子的。
    趁大家有说有笑时，他只是悄悄地把自己饺子里的金元宝藏进了衬衫的口袋里。
    -
    季家老宅过了个温馨的除夕，但顾家和姚家却并没有那么好过。
    姚缦扭伤了脚，当晚气得在家破口大骂。
    可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她就收到了一份律师函。
    “她、她！”看见上面的内容后，姚缦气得脸色涨红：“她那个野丫头怎么敢的？！”
    竟然真的敢告她！
    再看律师函上的落款和公章。
    季氏，楚能。
    姚缦当即就要挣扎着下床。
    “我倒要看看，季淮景他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妈！我看他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这季氏落到他手里！迟早要走下坡路！”
    听着姚缦满口怒骂，姚珩脸色却更为漠然，直到姚缦拿起包包要出门时他才冷冰冰开口：“你现在去难道不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