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各种说辞，微信收到了莫语的消息：“听说你要回家了？”
这丫头，消息倒是灵通？
许言就拍了个橱窗的向外视角，发了图片说道：“是呀，在安州动车站呢，大概下午三点到家。”
“一年没回去了？”莫语的关心，总是戳到人最柔软的地方。
“嗯，去年初7开始上班，一直没空回去。”许言说着，不禁调侃自己，“这下好了，要成‘家里蹲’了。”
莫语发了个“摸摸头”的喵小奇表情包。
许言不愿多想，转而问道：“你放寒假了吧，在家了？”
“嗯，回来有一周了，嘻嘻，我昨天还和素颜约饭了呢。”
“她没告诉我。”许言感觉有些怪异。
莫语却有些狡黠：“昨天她知道了我的游戏id，当然不能告诉你了。”
“行吧……”许言心里幽怨，却不能抱怨。
趁着等车枯燥，就把被129五开骚扰的事情，以及一些反制手段告诉了莫语。
莫语听闻，觉得好笑：“猪大肠那支队伍很菜的，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你。我有看到他在传音骂人，看起来还不知道被你整了？”
许言憋坏的说：“我也装无辜呀，没和素颜说。”
得，固定队伍的两大核心，互相还都瞒着些事情，也难怪了。
“还得是你！”莫语想起来一些“峥嵘过往”，感慨说道，“以前在区里打架，你的怪招可多了，再折腾他几次，估计得转区或者卖号。”
许言完全没有负罪感，还有些得意：“惩恶扬善嘛。”
说完，又有些踟蹰：“109级的群秒数量太少，竞速有点吃亏。星辰八轮，几乎到极限了。”
就算大家的输出再向上提，宝宝都有更新，提升的空间也非常小。
“那支哭哭战队太厉害了。”许言感叹道，“不过这个月似乎也遭遇瓶颈，一直没能突破180环。”
“星辰180环，那可太难了。”莫语附和道，语调有些遗憾。只是许言连她的角色等级都不知道，更难猜测对方是否也玩竞速。
莫语的情绪并未蔓延，又鼓励说：“听素颜说，年后她的百套辅助就成型了，到时候切天罡地煞，千万小心些。区里的牛鬼蛇神可不少。”
许言心领神会：“了解。”
天罡地煞引起的矛盾不计其数，买卖呀，切二手呀，小有的价格呀，总会存在一些刁钻的切入角度，引发新的战争。
“你回去之后，还出来吗？”莫语的问题，像是话里有话。
“还不知道。”许言很迷茫，因为他也不确定军备生意的长期效益，到时候涉及多区运营，可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
已经可以预想，回家之后，爸妈一定会苦口婆心，让自己考个编制。
早考早上岸。
——
“那就放轻松，开开心心过年。”莫语安慰道，“只要心态好，总能发现新的机遇、新的计划。”
许言脸上浮出笑意：“你这笨妞，现在会安慰人啦？”
“一直都会，你个大笨蛋！”
……
两人的闲聊，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
而即便得到莫语的安慰，许言也很难轻松下来。
一些事情，不是不在意，就不会发生。
对家人，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眼看靠近检票时间，便把背包挂在胸前，缓缓的去到检票口。
沉默、麻木，融入春运的队伍，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
许言的家乡，是一座江南小城。
比起安州市的阴霾，这里却是冬阳澄澈，洒在身上带来融融暖意。
下动车之后，十五分钟的公交车，就能直达家门口。
他家是普通的单位房，看门的老大爷见到许言的身影，乐呵招呼：“小言子回来过年啦！”
“荣伯好！”许言跟老大爷十分熟络，摸出一包提前准备的香烟，动作自然的递上去一根。
荣伯嘿笑着接了：“今年怎么样，肯定发大财了吧？”
许言摸出打火机，替老门卫点燃香烟：“一般吧，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
荣伯哪里肯信：“谦虚了，大老板都说生意不好做！”
许言心里默叹：天知道老妈和机关大院里多少叔叔阿姨唱了自己办公司创业的事，这一打牌呀，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礼貌的客套几句，他走向了自家所在的单元。
……
因为是周一工作日，年底又正是忙碌的时候，即便提前告知了爸妈，他打开门时，家里还是空无一人。
“呼……”不过，看到熟悉的环境，许言还是如释重负。
家里杂务很多，却摆放整齐，被母亲收拾得纤尘不染。
自己的房间，除了杯子枕头收了起来，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墙上贴着的一些海报，因为岁月的流逝，颜色发生了变化。
许言放下背包，取出电脑，插上电源开机——梦幻号都让朋友开着，挺麻烦人的。
特别是素颜要直播，开着太多客户端，会影响她的机器性能。
……
而在从小用到大的书桌前坐下，他不仅看向书桌后的墙面。
犬夜叉、幽游白书、七龙珠、名侦探柯南等经典日漫的海报，被贴满了墙面。
书柜里，以前上学的资料已被清空，除了一些中外名着，就是漫画书、故事会。
底层有厚厚的一沓，是《篮球先锋报》。
以前念高中时，路过学校门口的邮政大厅，总会晃悠进去买一份。
……
“小语说的，是篮球？”
许言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篮球和游戏，又存在多少关联？
他摆正电脑，连好网络，和各方朋友分享了到家的消息。
“泥鳅，你自己上号吗？”素颜发来嬉笑的表情，有些邀功的说，“我给你打了些广告，你的军备摊位今天卖出去好多喔！”
“谢啦！”许言把摆摊号顶了回来，却说，“泥鳅号你继续上着，晚点我爸妈回来，应该玩不了游戏。”
“嗯嗯！”素颜十分爽快，“刷完本了我就替你挂着，你有空了直接顶回去就好。”
许言发现几个摆摊号都爆了钱，为了表达感谢，就打开素颜的直播间，把这个月抽到的礼物给她刷了一遍。
直播间里，传出素颜甜甜的声音：“谢谢泥鳅，爱你哟，么么哒！”
但是……
许言看着对方甜美的笑容，猛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他表情一僵，兀的转过身，看向房间里的另外一面墙。
墙上贴满了一个时代的篮球明星。
德克、姚明、科比、安东尼、詹姆斯……
也有关于篮球的漫画海报。
其中一张的人物，穿着火红的球衣。
火红的球衣上，写着“湘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