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烨看着他那火急火燎的模样，打趣道：“怎么风风火火的？我说你好好的漕帮三当家不当，非得去当县尉，这一天天的，屁股就没见着过地。”
“唉，这不是形势所逼嘛，王司马升迁，我不得换个靠山，这年头你还别说，当县尉可比当什么三当家好多了，这好歹也是个官身。”
姜虎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客气，径直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最近被那女尸案弄的我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追查不下去了。”
这女尸案罗子烨也有所耳闻，传闻其手段异常残忍，而且是连续作案，弄的巴陵城内人心惶惶。
“还是没有线索？”
“哪来的线索，尸体都面目全非，都是用棍子捅的窟窿，也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娘的，要是让老子抓住是那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干的，老子非得扒了他的屁不可。”
姜虎忍不住咒骂道。
这话罗子烨已经从他嘴里听过不下十次了。
“好了，你的公事就不要拿到这里来晦气我了。”
罗子烨打断他的话，道：“酒菜都备好了，走，去后院。”
后院，
地方不是很宽敞，但却很雅静，一眼小鱼塘，里面放了些淡水鱼，罗子烨还在里面栽种了些莲子，此时已经露出些许荷叶。
院里摆了个桌子，四张木凳子，上面是一桌丰盛的菜肴。
“还是你这舒服，前些天说让你也帮我打造些这种椅子的，做好没？我在衙门里看公文，看久了站都站不起来。”
姜虎在菜肴上扇了扇，享受着那菜肴的香味，嘴里叭叭个不停。
“还没呢，那木匠这几日好像跟他娘子去省亲了，得过几天。”
“好吧，来，先喝酒。”
上桌先干三碗，名为开胃，二人三碗酒下肚，才开始吃菜。
酒过三巡后。
二人都有些微醺。
“你说今年突厥什么时候能退兵？都快打了一年了，那突厥还在北地晃悠，马上就要入冬了，还没攻下一个像样的州府。”
“我听说突厥已经跟大唐在议和了，估计年前就会退兵，毕竟突厥骑兵不善攻城，大唐只要死守城池，就算拖也能把突厥人给拖死。”
“呵呵，每次听你讲这个，我都感觉你信心满满，就好像你提前知道结果一样。”
姜虎漫不经心的说着，脚踩在凳子上，道：“唉，兄弟，要不你给我想想办法，帮哥哥把这个案子破了？这些天哥哥连去宜春楼都没时间。”
“我就知道你过来没好事。”
罗子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个读书人，哪懂查案。”
“我这也是没办法，死马当做活马医，你就帮哥哥去看看，如果有所发现自然最好，若是破不了，哥哥也不怪你，你说是不是？”
姜虎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坛子，给罗子烨的碗里倒酒。
罗子烨见状，无奈道：“好好好，不过我可不看尸体，就去案发现场看看。”
“那是自然，你又不是仵作，看那劳什子尸体做什么。”
见罗子烨答应，姜虎松了口气。
这案子影响很大，主要是最近死的人太多了，都已经让岳州的刺史，上面下了命令，这案子一定要查出来。
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那明日我在县衙等你，你可一定要来。”
“一定一定。”
......
二人喝的醉醺醺，姜虎左摇右晃的从罗子烨的宅子里出去。
罗子烨则倒头就睡了。
翌日。
巴陵县衙。
昨日的酒还有些没醒，这大唐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架不住量大，光是昨日，二人差不多一人喝了一坛子。
一坛子就是一斗，一斗四斤。
走进县衙内，罗子烨也算是熟人了，差役见罗子烨到来，便带着罗子烨前往姜虎所在的屋子。
此时的姜虎正跪坐在案牍旁，翻看着公文，上面记载着的案件正是此次女尸案的记录。
姜虎见到罗子烨到来，如蒙大赦般将公文丢下，热切的拉着罗子烨坐下，笑道：“罗老弟，这就是这次案件我们查到的东西，你看看。”
说着，姜虎便将公文递给了罗子烨。
同时姜虎说道：“第一起案件是在十天前，在城中长桥下被发现的，尸体被人用麻布装着，上面绑了石头，沉在水中的，被一个运货的船夫发现。”
“第二起在八天前，在城外的芦苇丛里，尸体同样用麻布装着，上面盖了一层死鱼，应该是用来掩盖尸体的腐烂味的，被一个乞丐发现。”
“第三起在六天前，这次发现了三具尸体，在乱葬岗里，是衙门差役去丢尸体的时候，发现与之类似的女尸。”
“......”
诸如此类，整整有十具尸体，而且每次的发现时间，几乎都是两天，而且出现的地方也不规律，分布在巴陵城中，城外。
一开始以为只是简单的谋杀案，但直到六天前才被确认为是连环杀人案。
若是以前，这种案件也基本上不会调查太久，但这次刺史大人极为重视，因为这次死的女尸中，有一具尸体，乃是刺史家族中的一个女子。
所以这次才格外重视。
罗子烨看完整个公文，上面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甚至上面记载的东西，只有人死了，发现尸体。
然后再无其他有用的线索。
不过也不奇怪，古代的刑侦手段本就落后，只能依靠盘查和分析，去寻找最可疑的人。
可这次，似乎所有人都没什么关联，有士族有平民，甚至还有奴隶，唯一统一的就是，都是女子，而年龄分布，十六岁到六十岁都有。
“取沙盘来。”
罗子烨眉头紧张，对着一旁带自己进来的差役说道。
那差役见状，看向姜虎，姜虎点了点头。
很快，两个差役便抬着一个沙盘走了进来。
罗子烨拿着公文，在沙盘上开始将公文之中的信息写上去。
一上午的时间，沙盘上出现了一张有些凌乱的关系图。
上面分别是十个受害人，每个受害者之间有无关联，然后最后遇害时间，以及她们遇害之前去过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