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焕然却有些迟疑，低声：“咱们这几天闹出的动静蛮大的。我们毕竟是客人，不是本国人。如果太闹腾，会不会招惹麻烦？”
    “妈不赞同咱们为小涵报仇，也是这个顾虑。”陈新之解释：“她说，小涵所幸没什么事，也没什么损失，所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焕崇看向林清之，又看向妹夫。
    “报不报仇，咱们刚才都已经说了，不止是报仇那么简单，更多是不想其他女人被这个家伙霍霍了。另外，给他一记教训，省得他仗着自己条件不错就敢为所欲为。当然，你们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
    林清之微微一笑：“这个，就得看新之的人脉和相关能力了。很多事大可以悄无声息去办，不用大张旗鼓，更不必弄得人尽皆知。更有甚者，你不知，我不知，我们大家也能不知。”
    薛欣：“？？”
    她听得不怎么明白，只好求助看向自家三哥。
    程焕崇自然听得明白，忍不住问：“铁头哥，你有没有信心搞呀？”
    “当然可以。”陈新之点点头：“明着来，暗着来，都有法子。”
    “低调低调。”程焕然解释：“姓王的能混迹金融圈好几年，还能混得风生云起，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另外，他的家族以前也赚得不错，在这边的根基颇深。他在这边不止是一个人，还有他背后盘根错杂的家族势力。”
    “懂了。”薛欣大声：“就是要暗着来！”
    陈新之宠溺睨她一眼，提醒：“别一惊一乍的。”
    程焕崇也支持低调处理：“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是我们家的行事风格。只是这方式自然要低调些来，不好太张扬。”
    “嗯。”林清之非常喜欢这样的行事风格，道：“方式低调，方法有无数种。当然，咱们没必要胡乱戳，也没必要费心去顾着什么背景，直接给他致命一击，也就够了。”
    薛欣惊讶问：“打他一顿？狠狠来一顿？”
    众人都笑了。
    程焕崇忍不住嘲笑：“你这脑子也太简单了些。外皮的小伤痛算得上什么，养几天不就好了吗？自然是他最得意什么，直接给他毁了，狠狠打击他那嚣张的气焰和虚伪的狐狸皮！”
    “不错。”林清之赞许道：“他仗着自己熟谙这边的法律，也明白自己的优点在哪儿，故意表现无疑让女孩子为他倾心，最终被他利用得了利益和自己想要的。他也很贪心，自信自己有能力赚大钱，却还惦记着祖辈留下来的产业，所以才不得为了应付长辈出这样的卑鄙招数。他的优点和缺点就是这两样，精准打击就是。”
    陈新之听明白了，道：“行，那我着手去安排。”
    程焕然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提醒：“那家伙前一阵子投了两三个好项目。一个刚刚启动，他就已经赚了不少。他的客户现在都很信任他，给他极高的评价。”
    “哦。”陈新之哑然失笑：“这几个项目我都非常清楚，不算什么大项目，其中有一个我也投了一些，就是海边风力发电厂。”
    程焕崇禁不住有些担心：“不好打击吧？咱们是要报仇，但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都得越少越好。我可不喜欢那种傻||逼的‘杀敌一千，自毁八百’的行为。”
    “不会。”陈新之摇头：“我也不傻，自然要好好寻最恰当的法子打击他。”
    林清之微微一笑：“需要的话，我给你搭把手。”
    “好。”陈新之丝毫不客气：“等我先去查仔细些，需要的时候跟你开口。”
    程焕崇提醒：“他很贪心，野心也很大，这是他很大的一个缺点。”
    “嗯。”陈新之点点头。
    程焕然摸了摸鼻子，低声：“这事就别让爸妈知道了，也别让衡舅舅他们知道……省得被骂。”
    “才不会呢！”薛欣嘻嘻笑了，解释：“衡舅舅巴不得能拆了他的骨头！等以后这臭小子倒霉了，我一定偷偷告诉衡舅舅，让他高兴高兴。”
    程焕然哭笑不得：“我主要是指爸妈。如果衡舅舅知道了，以他那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咱妈很快就能知道。妈知道了，我们指不定得挨骂。”
    “也对。”程焕崇瞪向妹妹，警告：“你别瞎嚷嚷，就我们几个知道就行。小涵能平安没事，衡舅舅就已经够高兴了。”
    薛欣撇撇嘴，嘀咕：“那好吧，只能算了。衡舅舅确实被咱妈拿捏得一点儿法子都没有。他呀，什么都听妈的。”
    林清之暗自好奇，问：“衡舅舅和妈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吧？”
    “不算。”程焕然答：“也可以说勉强算。他们小时候时不时能遇到，但次数不多。后来之澜叔公调动去了南方，路途遥远，又因为以前通讯不发达，所以两家人甚至一度失去了联系。”
    “原来如此。”林清之低笑：“总觉得衡舅舅对妈有一种极浓厚的依赖。不止是姐弟之间的依赖。”
    程焕崇解释：“以前衡舅舅跟在外公身边做生意，外公几乎把他当成儿子培养。但是衡舅舅的能力偏弱一些——也不能这么说吧，跟我妈和外公比还是差了一些。后来反而是我妈掌控了全局，继承发扬了外公的事业，还带着衡舅舅一起发大财。衡舅舅说他九成的家业和财产都是我妈带着他赚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衡舅舅都是我妈的左右手，对我妈言听计从。也许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吧，他已经习惯依赖我妈，什么都听我妈的。”
    “但都是姐弟情，没其他的。”薛欣补充。
    额？
    众人都往她瞥了一眼，随即各自无奈笑了。
    薛欣有些懵，反问：“干嘛？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新之牵住她的手，道：“你想太多了。这世上有很多感情，远远不止男女之情。衡舅舅和妈是亲情，也是合作多年的伙伴情。几十年风雨与共，可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
    薛欣点点头：“是啊！”
    “行了，先这么说定了。晚了，散了吧！”
    “好！”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