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尤梦，强自花开。
它人经年，不愿随波。
走出皇宫的李杰，再次站定在延喜门外，望着天上的夕阳，愣神了半晌。
想想今天的经历，叹了一口气。
是啊！就像李世民所说的那样，自己始终是以自己的信念，来强迫它人去接受。
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方式。
自己太过急于求成，也太过自以为是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又何必去强求它人呢？
既然他们想如此，那就随他们吧。
自己这个普通人，还是安心的，渡过这两年的守孝期之后，再说其它的吧。
不管自己这爵位，会不会被取消，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吗？
更甚者………
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强求不得。
……
东宫，显德殿。
长孙无忌心有余悸的，瘫倒在地上。
抬头望着李世民，苦笑道：“陛下！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情，能否换个人？”
他并没有去问，李世民会对李杰怎样，那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至少，在李世民没有亲口发话的时候，他不会去问，也不会去有所行动。
他反而是，想让李世民，对自己泛起愧疚之心。
再加上，这种事情，确实太危险了。
今天的他，可是差一点，就被李杰给杀掉了啊！往后这种差事，谁爱接谁接吧！
反正自己是不奉陪了！
然而，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房玄龄站了出来，沉声问道：“陛下！常山王，李杰！该如何处理！”
这不是他，不懂的察言观色，这反而是，他作为中书令的职责所在。
李杰，毕竟威胁到了李世民！
其它一些人，也出声道。
“陛下！此等之人，该杀！”
“陛下！就算您心有仁慈，不打算杀他，那他的爵位，也不能再留下了！”
“陛下！常山王胆敢说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话，不得不防啊！”
“陛下！还请您三思啊！”
“陛下！三思啊！”
正在回想李杰之言的李世民，听见殿内众臣的话语之后，厌恶的皱了皱眉。
“朕累了！尔等退下吧！”
挥挥手，满脸的不耐烦。
有人还想继续说话，就被旁人给拉住了，摇头示意，让他别说了，之后，径直朝着殿外而去。
渐渐的，待众人全部离开之后，显德殿内，就只剩下李世民以及长孙无垢了。
甚至，就连李承乾兄妹俩，都被内侍带走了。
良久之后，李世民转身看着自家媳妇，一脸纠结的问道：“观音婢！你知道，朕为何会让他离开吗？”
这会儿的长孙无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冷面寒霜，怒气爆棚之人，不是她一样。
只见她上前几步，轻轻的，抱住了李世民，心疼道：“臣妾，不需要知道。”
“臣妾，只要知道，这就是你的决定就是了，其它的事情，与臣妾无关。”
深吸一口气，李世民环抱着长孙无垢，望着外面的夕阳，喃喃自语道。
“朕也不知道，朕刚才，为何会放任他，就此离去。”
“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吧！朕！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当初！朕！真的做错了吗？”
长孙无垢知道，这时的李世民，恐怕又想起了，玄武门的事情。
于是，连忙否决道：“陛下！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做错。”
“哪怕是现在！你也依然没错。”
该死的李杰！你竟敢揭陛下的伤疤！
咱们之间的账，往后再算！
现在！你给本宫等着！
李世民笑了笑，轻拍自家媳妇的背部，缓声说道：“观音婢！朕！错了就是错了！用不着否认。”
“朕当初，一直都以为，自己比大哥，更加适合这个位置，再加上，咱们一家的性命，朕不得不出手。”
“然而，这才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朕就忘了当初的初衷，那么，往后呢？”
“朕又会变成何等的模样？”
“观音婢，想必！那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吧？”
“陛下！”
长孙无垢把李世民，抱的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阵苍老的声音，从殿门之外响起。
“既然！你也认为，你不适合当这个皇帝！那么你又该如何呢？”
“是任由李杰，藐视皇权呢？”
“还是派人，暗中除掉他？”
“就像当初的玄武门，除掉你大哥和三弟一样，还有朕的那些，可怜的孙儿！”
没错，来人，正是李渊！
看到李渊从门外出现，李世民夫妇赶紧松开了手，躬身行礼。
“父皇！”
“父皇！你怎会……！”
说到一半，李世民整个人都僵住了。
片刻之后，起身看着李渊，压抑着怒火，缓声说道：“原来今天的这一切，都是父皇您，在暗中操控！”
“要是儿臣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个所谓的东南豪商，应该也是父皇的手笔吧。”
“还有豆卢宽那个老东西！恐怕也是父皇，提前吩咐好的吧！”
“甚至，那些突然出现的工匠，想必也是父皇您，送给四姐的吧？”
此时，李世民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在李渊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李世民就反应了过来。
今天的事情！太巧合了！
李渊丝毫不在意，长孙无垢那震惊的目光，缓步越过两人，走向了龙椅处。
并且，边走边说道。
“是的！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朕提前安排好了的，包括柴绍的奏章。”
“就连李杰那小子，也是朕，亲自去激将过来的。”
“朕想看看，你们之间，又会演变成何等模样。”
“如今，李杰这小子，因为突厥之战和曲辕犁的出现，在民间的威望，可是比你这个皇帝，都还要高啊！”
“要是再加上，这更加便宜的纸张！以及那活字印刷术，他的威望，又会如何呢？”
“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看着李世民毫无反应，坐在龙椅之上的李渊，摇头叹息一声，感叹道。
“可惜的是，你让朕失望了！”
“你杀害建成和元吉的手段呢？”
“怎么，李世民！你心软了吗？”
李世民缓缓转身，看着坐在龙椅之上的李渊，脸色平静的说道。
“父皇！您也太小看儿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