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的靠山，突厥，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是，我们拿他们依然没有办法。”
“和之前一样，在春夏秋三季，他们可以变换无数次营地，让我们疲于奔命。”
“直至，再次后撤！”
“因为他们，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
“和突厥，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里，李杰骤然握紧拳头。
“这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剿灭他们，或者让他们臣服，那就只有一种办法。”
“那就是在冬天的时候，打败他们！甚至打到他们，再也无法提刀拿剑！”
“而现如今，正是那个时候！”
“你之前问我，那些雪地装备够吗？”
“那么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
“够了！甚至……”说着，李杰就伸手指向了，那些越来越远的长龙，继续说道：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完全足够了！”
“不管是骑兵对决，还是步兵对决，他们从来都没有怕过，他们只关心一点……”
“那些契丹人，会不会跑！”
“如果不跑，他们就能够完胜契丹！”
“而冬天的雪！在阻碍了大唐士卒的同时，也同样阻碍了他们本身。”
“现如今，幽州的雪，就已经厚达一尺六寸了！那契丹之地呢？又有多厚？”
“要知道，雪越往北，就下的越厚！”
“如今，他们那里最厚的地方，甚至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四尺之厚！”
“这也就意味着，马匹，基本上算是彻底的废了！同时，这也意味着，契丹人，只能待在各自的部族里，等待我军的到来！”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当然，事无绝对，这毕竟是第一次冬季出兵，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再让他们去送死！”
说完之后，李杰转身看向了莫白，沉声问道：“我的解释，够了吗？”
莫白闻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亦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甚至，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李杰。
见状，李杰摇了摇头，自嘲道：“和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什么叫做战争的时候！你自然而然的，也就懂了！”
“现在的你，终究还是太嫩了！”
说着说着，李杰就走向了楼梯。
不过，在经过莫白身旁的时候，李杰却又莫名的说道：
“我的理想，从来都没有变过，之前如是，现在亦如是，将来依旧如是！”
“只是实现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就让时间，来见证这一切吧！”
随后，李杰下楼而去，再也没有停顿。
城楼之上，就留下了独自一人的莫白。
沉默半晌之后，只见他看着远处的长龙，喃喃自语道：“那就让时间，来见证这一切吧，希望……”
“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会盯着你！死死的盯着你！”
“直至……彻底完成的那一天！”
（ps:契丹：属鲜卑族的一支。据1992年在契丹故地阿鲁科尔沁旗发现的辽初契丹皇族耶律羽之墓志资料，契丹人自己认为其族属来源是“宗分佶首，派出石槐”，这里的佶首就是《辽史》上记载的契丹始祖奇首可汗，石槐则是着名的鲜卑首领檀石槐。北魏时契丹已见于文献记载，在潢水（今内蒙古西拉木伦河）流域过着游牧渔猎生活。北魏至唐代前期，尚处于父系氏族社会的晚期，已经形成了部落联盟。）
……
三天之后！梅只部族！
看着原本白色的雪地，变成了如今的红色冰晶，苏定方皱了皱眉，有些于心不忍！
当然，这并不是他圣母，只是这些幽州兵，实在是太过嗜杀了一点！
五万人的梅只部族，现如今，能够活下来的，竟然还不到两万人！
要知道，这次的战事，并不激烈，仅仅一个冲锋之后，就已经可以收尾的事情。
但是………
却硬生生的，拖了半个时辰！
要不是自己杀了几个人立威，他们恐怕都不会停下来！
这些幽州兵，是疯了吗？
牛宽见状，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上前几步，凝声说道：“将军！”
“发生这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咱们只能尽力的去约束他们，您如果想彻底杜绝此事的话，基本是不可能的。”
“至少……暂时不可能！”
“毕竟，两方之间的仇恨，是没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就消除掉的。”
此时的牛宽，作为漠北卫的前锋，已经从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破格提升到了，从六品上的振威副尉！整整提升了五级！
距离五品将军，也只差了三级而已！
而整个幽州军团，也只有四个，正四品下的中郎将！五品的将军一个都没有！
（ps:大唐武将的品级：正上、正下，从上、从下！）
闻言之后，苏定方满脸疑惑的转过了身来，疑声道：“仇恨？什么意思？”
“或者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他们忽视军法？枉造杀戮！”
牛宽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之后，他转头看向了战场，沉声问道：“将军！”
“你觉得，他们很惨吗？”
“你知道弟兄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露出过怜悯的神色吗？”
“是他们……原本就这么冷血吗？”
“并不是！”
“他们只是，想报仇而已！”
“当初，突厥进攻……”随后，牛宽就说出了和李杰，基本相同的话语。
当然，他说的，比之李杰，要更加的残酷，更加的血腥，也更加的直观罢了。
毕竟，他同样也是当事人之一，他所见过的，所经历过的，都远远不是李杰去查资料，才勉强知道的那些，所能比拟的。
甚至……远远超过了李杰！
突然，罗四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定方！你快过来！”
“这里有人可以给你带路！”
闻言，苏定方和牛宽对视了一眼，当即就跑了过去。
死掉几个人而已，哪有带路党重要？
毕竟，他们可不想等会儿，在茫茫雪原之上，迷失了方向。
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