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除了咱们陇右李家,其他六家氏族的族长,全都亲身出现在了宫门之外。”
“说是……说是……”
说到此处,李诚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渊一眼,低眉说道:“说是来找楚王殿下的。”
“四郎?”
“他们这些老家伙,不是来找朕的?”
李渊放下手中的事情,神情有些凝重,随之,抬头看向了龙首原的方向。
“玉成,让他们进宫来吧。”
“有些事情,朕终究还是要和他们说开的,要不然的话……”
“朕不放心四郎那个小子。”
“唯!”
…………
宫门之外。
“卢子敬,你个不要脸老家伙。”
“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的给我们说,你能直接见到楚王的吗?现在呢?”
面对崔晋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卢天阳能怎么办?凉拌呗!
谁让自己倒霉呢,偏偏第一个遇见那个遭瘟的、不要脸的@∮㎜§……咳!
算了算了,不跟他计较。
“元德,稍安勿躁!”
“你……”见卢天阳竟然如此风轻云淡,崔晋顿时就有些上火了。
“元德!”
崔庸看了作壁上观的其他三家一眼,冲着崔晋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下来,要不然他们最后还不知道被怎么笑话呢。
毕竟……他们两家都姓崔。
见状,王郑李三家的族长可就不干了。
“老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搞的我们有多不堪一样。”
“咳咳!同理。”
“……”
“咚咚咚!”
卢天阳顿了顿鹿头杖,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们几个老家伙,到底是如何想的?”
“对于那个楚王,你们是向对待往常那些帝王一样,连蒙带骗,亦或者……”
“如老夫一般?”
李思道与郑和对视一眼,纷纷摇头不语,转而看向了王氏族长王璐。
“子规兄!”
众人之中,除了卢天阳之外,也只有他才亲身接触过那个嚣张的王爷了。
毕竟百闻不如一见,他们谁也不知道,等到他们真正和那人见面之后,又将会是何等的光景。
对于那人,他们终究还是有所忌惮的。
毕竟,此人不比之前的所有皇室。
不管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荒唐之君,亦或者是隋朝的几位急功近利的君主,亦不是之前同类之别的李渊,更不是那短暂统领大唐的李世民!
不管之前的他们,心中有何种的抱负,何等的雄图大志,何等的强大。
他们这些千年世家,终究是有万千种办法来对付、或者搪塞他们的。
然而那人……
完全是由尘埃之处爬起来的恶狼……
做事亦完全没有章法!
更准确的说……
此人无所顾忌,无法无天。
然……
他的所作所为,却又……却又太过惊世骇俗,恍若天人一般……难以琢磨!
难!难!难啊!
王璐看了众人一眼,缓缓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宫门处。
“众位,咱们还是先进去之后再说吧!”
“毕竟正主能不能见到,那还是两说呢,至于现在……”
“咱们还是看看那位怎么说吧!”
“他,毕竟是那人的阿耶!”
“……”
…………
“关闭宫门!”
随着李诚的唱和声传来,众多从各处得到消息而赶过来的长安勋贵们,在暗中也纷纷面露异色,表情不一的离开了此地。
就连身为宰相的裴寂,同样也是如此。
就在裴寂转身准备钻进马车之时,却又因为身后传来的话语,而停下了脚步。
“裴相,下官听说那汇香楼的厨子,好似已经得到了龙首原的真传,不知……裴相可否赏脸一聚呢?”
裴寂看着面前的大红帘子,嘴角掀起了一丝莫名的嘲讽:“子聪兄!”
“你是嫌弃你这江国公的爵位不够高了,还是嫌弃你们吴兴陈氏,现在的钟鸣鼎食之家还不够?亦或者……”
“你是想先一步下去,提前面见你们吴兴陈氏的列祖列宗?”
对于身后说话之人,裴寂不用回头都知道他是谁,毕竟他们之间当了快十年的邻居,甚至大唐还没有建立之时,他们同样在洛阳共事过一段时间,想不认识都难。
陈叔达(572年—635年),字子聪,吴兴长城(今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人。唐朝时期宰相,陈宣帝陈顼第十七子,陈后主陈叔宝异母弟,母为袁昭容。
出身陈朝皇室。授侍中、丹阳尹、都官尚书,封义阳王。陈亡入隋,拜内史舍人、绛郡通守。晋阳起义后,归降李渊,拜丞相主簿,封汉东郡公。唐朝建立后,历任黄门侍郎、纳言、侍中、礼部尚书,封江国公。
但……恰恰就因为认识,且了解其的身份以及为人,裴寂才如此严厉。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这位老友。
毕竟……关于之前那几位进宫的事情,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还是少谈论的好!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很明显和那位乖张且任性的殿下有关了。
哪怕他此时……并不在长安!
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这些人之间的谈话内容……不会传入他的耳边呢?
毕竟他那些无法无天的爪牙,可并不会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国之宰相!
他们眼里……只有那位!
也只有那位。
闻言,陈叔达看着四周那川流不息却又渭泾分明的行人,无所谓的笑了笑。
“玄真贤弟,你这次可是多虑了。”
“老夫此次前来,可不是和你谈论刚才那几个老家伙的,反而是给你这个大唐宰相,给你们蒲州裴氏,送一场泼天富贵的,那可是千万贯起步的财富啊!”
“这种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哦,你难道……真的不在考虑一下?”
“?!!”
“兄长!还请前头带路!”
“今日贤弟和您不醉不归。”
“啊福!还愣着干什么?去常乐坊!”
“……”
见状,陈叔达摇了摇头,那张充满了褶皱的老脸,突然嗤笑一声道:“怎么?你个老家伙,现在不怕老夫连累你了?”
“这可是和那位有关的事情,更何况,此事还和他们几……???”
“阿福!调转马头,回府!”
“唉?唉!唉!!!老东西!!!”
“我还没说完呢!”
“这可是长公主同意…………??”
“吁!”
“兄长,我说我是回家拿酒的,你信吗?”
“咳!tu!”
看着他那张从车窗处探出来满脸谄媚的老脸,陈叔达什么也没说,只是面脸嫌弃的吐了口痰,随后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
“兄长!子聪兄长!”
“汇香楼不在那边,兄长!!!”
“阿福,还不快快跟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