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不知名草原。
经过多日的寻找,以及等待。
两军终究还是碰面了。
东边的阵营,是为唐军。
西边的阵营,是为西域联军。
此刻春风渐浓,草屑纷飞,万马奔腾的轰鸣声不断响起,高高举起的各色旗帜迎风招展,传来猎猎作响的声音。
双方士卒那沉着冷静的双眼之中,夹杂着些许的暴虐,以及不为人知的残忍。
特别是当他们看向对方阵营的时候,他们的呼吸声都下意识的粗重了起来,眼中的变化也越发的加剧,理智正在渐渐消退。
他们手中的刀枪剑戟各种武器,被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固定在了手上,就好像长在他们身上一样,怎么都不会掉下来。
甚至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也在不时的嘶鸣着,躁动着,扭头摆尾的显得有些不安,就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般。
还有那由无数铁器甲胄反光,而呈现出来的点点星芒,让此刻这片草原大地如那漫天星辰一般,闪闪发光,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同时,也在警告着世人……
远离他们,这里很危险。
毕竟,想找死和变成肉泥之间是两码事,不能一概而论,况且,也不会有人能傻到不要命的跑到两军对峙当中来。
当然,两军的主帅和将领是例外。
他们还要排兵布阵,不得不站出来。
一眼看过去,我们大致能发现。
东方的阵营,
此刻分为中央步军十万,左右两翼骑兵各是三万,总共十六万各色大军,组成了一个简单的雁形阵,阵容严谨。
而其中最为显眼的,恐怕就要属那排列在最前方的那些黑甲步卒了,他们的装扮最为精良,也和其他部队迥然不同。
只见他们身着黑色细鳞甲、身旁矗立着高大的长槊、左右腰间各自悬挂着一长一短两把横刀、背后还斜挎诸葛连弩、还有两只腿部小型弓弩、小流星锤、行军铲、绳索等行军必备物品,装备之精良,简直过分。
然而,他们这样配套的装扮,难道不应该是骑兵吗?又为什么会变成步军呢?
还有他们身边的那些大黑桶,它们又是干什么用的呢?
拿来接雨水喝?这也没下雨啊?
还是里面装的是火油,他们准备用来火烧草原打退敌军?这季节也不对啊!
这东方阵营,让人好生奇怪啊。
不过,相比于东方阵营,
西方阵营的人数,就显得多了很多。
一眼望过去,整个草原上都是骑兵,密密麻麻数之不清,放之不下。
大概估算了一下,西方阵营的人数,最起码也得有个五六十万人,甚至更多。
只不过……
他们的阵行就有些让人奇怪了。
他们竟然渭泾分明的,分成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方阵,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打仗的时侯,他们又该如何去指挥。
随着时间的推移……
阵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声,打破了这片草原之上的“平静”,双方轰然而动。
顷刻之间,唐军那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般的黑甲大军,随之而动。
中军步卒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般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震耳欲聋。
左右两翼骑兵随军而动,并没有贸然前进,只是紧紧的保护着中军,伺机而动。
西域联军也同样鼓声号角大作,各族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呼喝之声不断。
无数骑兵缓缓上前,恍如黑灰色的海潮平地席卷而来,大有把唐军包围之势。
……
片刻之后,
两方大军排山倒海般的相撞了,轰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
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两支当世最为强大的军队,都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无所畏惧。
随着两军相撞,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草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哀嚎遍野。
最终,胜利的天平,终究还是倒向了人数更多的联军阵营,这场战事,最后以唐军的全军覆没为结尾,联军一战定乾坤。
当然……
这都是西域联军士卒的幻想,美好而又遥不可及的幻想,就跟做梦一样。
摸之不到,触之不及。
和梦中幻想与之相反的却是,残酷的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们一巴掌。
嗯,不对……
应该是直接送他们上天了。
……
现实……
一个时辰之前。
双方依旧还在整军对峙,蓄势待发。
东方阵营,大唐营地。
“报!”
“敌军现状现已探明。”
“他们主要分为三部……”
“其中人数最多的,是以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为首,诸多小部族国家为辅。”
“大概三十万人左右,站在最后。”
“装备阵容最好的,是由吐谷浑的慕容伏允所统帅,只有吐谷浑,没有外人。”
“大概二十万人左右,站在中间。”
“阵容最乱,站在最前方的,是西域诸国的联军,因为阵型混乱,人数不明。”
“大致估算,可能介于十万至二十万之间,也有可能更多,我们还在探查。”
“向四周加派人手,再探!”
“……”
“报!”
“周边五十里,除了西域联军之外,暂时还没有发现伏兵……”
“再探!”
“……”
“报!”
“周边一百里,没有发现伏兵。”
“再探!”
“……”
“报!”
“西域联军后面,发现了大量牲畜。”
“再探!”
“……”
听着探子不断传来的信息,徐世绩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总感觉哪里有问题。
虽然他终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又忽略了什么。
但是他总觉得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一时之间,只感觉头大如斗。
更何况,在徐世绩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