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大楼前,纪南音面色一变,暂时控制好局势后,对着陆秉良就是开炮,“表哥,这个谣言是怎么来的?”
陆秉良左看右看,孤立无援,不过还好脑子转的还算快,马上说道:“哦,我晓得了,肯定是赵丰年,他让我编谎话,诬陷你,
我没干,他就到处乱讲。”
“好!”对于陆秉良的胆子,纪南音还是有点数的,“我庆幸你守住了底线,但赵丰年有一个不使用人民币联盟,你参与了没有?!”
盯着陆秉良躲闪的目光,纪南音语气重了三分,“你现在最好说实话,真的要查出来,罪加一等。”
“南音啊,我是被逼的,我之前找他借钱,他说借钱必须这个上面签字,我就签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早坐好了让陆秉良吃吃苦头的纪南音没有废话,对着旁边的警察说道:“公安同志,把这个人带到证券大楼里询问!”
“南音,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你凭什么抓我。”
“抓得好,抓得好,把这些投机倒把的都抓起来!”
“安静!”纪南音看向陆秉良,“表哥,之前你多次询问我政策,我没有想到你没有守住底线,还是误入歧途。
我告诉你,我们这次查封证券大楼,原则就是惩办首恶,教育多数,作为共产党干部,我不会徇私枉法。
如果你真的干了什么投机倒把的事情,政府不会放过你,但是如果你没有,你可以把问题交代清楚。
人民政府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包括妨碍司法,也是犯罪!
大嫂,如果你不想和你丈夫在牢里见面的话,你最好不要闹了。”
纪南音这一招杀鸡儆猴使得林启明在心理默默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娘们在国外觉得选修心理学,
不然不会这么会拿捏人心,没看到闹事的几位脸都吓白了!
等到陆秉良被带进去,又是一阵阵叫好声和鼓掌声。
“各位安静,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们政府这一次打击银元投机,可不止这一把金刚钻,
今天我们查封了证券大楼,把里面这些投机分子,一个一个查清楚,明天物价就能见分晓,大家想不想!”
“信!”
老百姓的吼声,也使得纪南音脸上带起了欣慰的笑容,朗声说道:“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大家能够踊跃的使用人民币,杜绝银元,使上海的物价能够回落,工厂开工,让上海重返生机,好不好!!1”
“好!”
“支持人民币,让物价回落!让银元回落!”x
……
“怎么样?人都抓到了吗?”
见外边已经掀不起大波浪,林启明便回到楼里询问情况。
“已经开始就地审问,情节严重的,送到看守所进行羁押审判;其余的视情节轻重,陆续释放。
在场的一共两千三百余人,其中二百三十八人,是之前面单上的,各商号的财务正在登记,可惜……”
汇报着的田国立突然一卡顿,正瞧着臊眉耷眼的陆秉良暗乐的林启明也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可惜让赵丰年跑了!”
田国立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而从外边进来的李世英听到后,也是下达命令:“发出通缉令!要留意车站和码头,一定要把他缉拿归案!”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林启明拍了拍,领了任务,“正好我去通知宣传部的同志开始张贴告示,将今天的事情尽快的让老百姓知道,避免引起骚乱。
顺道把通缉令发下去就行了。”
“好!那我们在这里负责审讯甄别,除了首恶,让其余人尽早回家。”
……
“看报嘞,看报嘞!军管会取缔银元,采取严厉措施,已经跌至七八百元嘞!”
报童的叫卖声传进弄堂,街坊四邻围在告示牌前,看着新张贴的告示,急切想要知道上面写的上面内容,
“岚姐,你家米知礼不是去请曾师傅了,怎么这么慢?!”
岚姐也不是好惹的:“急什么,这不广播正宣传着的吗?先听听广播,人不马上就到。”
“银元之战,这一斗争不是容易的,比金圆券斗争困难的多,斗争可能延长的很久,这是我们必须认识!
因此除了政治手段外,还需陆续采取许多经济步骤。
甲:明令铁路交通事业及市政府公共事业……”
“来喽,来喽。”
曾师傅匆匆赶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开始查看告示上的内容,这次没有从头念,而是准备的找到事关老街坊的内容,
“在解放区内允许人民存储金银,并允许向人民银行按照牌价兑换人民币,但不得用以计价行驶流通与私想买卖,如自愿出卖金银,须到当地人民银行及其委托机构,按牌价兑换本币。”
“啊,那咱们这个地方算不算解放区啊?!”
米知礼的问题使得岚姐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解放了都是解放区的呀!”
“就是说呀,你看,你这个人,还不如你老婆,什么觉悟啊这是?!”
“去去去!”
米知礼又把白眼丢给来了曾师傅,岚姐继续问道:“快看看,那些炒银元的坏蛋,要不要判刑的呀!”
“哦!我瞅瞅,这!
违反上述规定者,按情节轻重着处理,投机操纵金银买卖,致市场物价波动,影响民生者,除没收其全部财产外,并按情节轻重处以三年以上,十五年以下之徒罚!”
“老曾,要坐牢的,老曾,我告诉过你啊,不要炒银元啊。”
“哎呦,我棺材本都要赔光了,侬就不要那我寻开心了,好吧!”
“哈哈哈!”
“曾师傅!曾师傅!”
远处传来的喊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纷纷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扛着一个袋子来到众人面前,
这人几人都认识,扶着他们这片区域的居委会干事——牛群峰,据说是解放上海的时候负伤,不能在留在军队。
再加上两个牺牲的上海战友托付,孤儿出身的他,选择转业留在上海照顾战友家人,被安排到了这里居住。
“牛干事,您有什么事情吗?”
牛群峰把肩膀上的袋子放下,“曾师傅,您的五保户名单下来,这是您这个月的补助—三十斤大米,你确认一下。
以后每个月这一天麻烦你带着去一趟军管会,把补助领回去,毕竟人多,这挨个送不住得送到什么时候,麻烦您了!”
“啊,真有补助啊!共产党真的要负责老曾的后半辈子。”
曾师傅摸着大米袋子,手都是颤抖的,这一刻,他明白为什么儿子对于共产党的信仰如此纯粹。
“谢谢政府,谢谢共产党,不过我不需要,我这有手有脚的,不需要。”
“别,曾师傅,这是上边下达的死命令,如果你不领,我可是要挨处分的!”牛群峰摇了摇头,
“对了,诸位,我这里有个问题咨询大家一下。”
“啊,牛干事,您说!”
“是这样的,我们军管会正在绘制地图,咱们街道的名字是什么?大家一直喊着是什么反头大街,我上海不太好。”
“哈哈哈!牛干事,我们这里叫翻斗大街!反头也是当初反对袁大头叫顺嘴了!”
“哦!翻斗大街!知道了,各位我先过去了,对了,我这几天可能得回趟山东老家,把户口转过来!
翻斗大街谁最酷,还得看我胡图图。
你们要是有问题,可以去找军管会的马丽丽同志,他会帮你们处理。”
“知道了,马同志,您快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