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大,我不知道怎么办!”
张大炮歇斯底里。
明明过了古道口就可以直达京城,但在这,却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
还有那堆积起来的土堆。
隐藏在地面的巨坑。
每一个,都是对坦克绝对的克制。
如果赵大人在的话。
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吧……
“赵大人,张大炮救不了你啊!”
京城的情况。
如今可谓是万分危急。
英国人带着他们的的两万海军,海上横渡,直抵京城。
京城能有什么?
有的不过是一些用生命所制造出来的时箭,赶制出来的数量并不多的火枪。
还有一帮,稚嫩的新兵罢了。
兵,并不是拉个人,给条枪都能够成为兵的。
这样的兵,只是比普通人强些。
赵大人并不是没有真正的兵。
只不过他的兵……都在自己手上捏着。
饿了嘛军队,作为赵大人唯一的嫡系部队,作为最开始就跟随赵大人刀子口滚过来的队伍,他们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如果此时此刻镇守在京城城墙上的士兵,是自己手上这支队伍,那绝对还有七八成的胜算。
可惜的是。
因为兵力的抽调离开。
京城剩下的,都是一些,白天为工人,晚上训练的普通人。
他们的战斗力,和饿了嘛军队相差的不是一点。
“张大炮你冷静点,坦克过不去是铁的事实,你继续让坦克强行开过去,只是白白送死。”
“我们需要做的,只有等待了。”
“等待?!”激动的张大炮一把揪住李满仓衣领口,充满质疑之色的问道。
“等待?李满仓,你说话是在放屁嘛,京城还等着我们,赵大人还等着我们,我还却在这里等待。
可能……也许,现在,此时此刻赵大人正在坚守城池,已经到了最后一线……
京城的城墙上,炮火在轰鸣,大厦摇摇欲坠,京城的百姓,慌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赵大人用盼切的目光,无助的看着咱们这个方向……”
张大炮越想越可怕,脑海中已经脑补好,京城城破之后面临的惨状。
李满仓被结结实实教训一顿后, 像垂了气的老人。
“眼前情况你也看到了,通往京城的古道口,已经被改造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除非坦克张乐翅膀,不然休想过去分毫。”
“那就强攻,用你的步军军队,全力顶上,直到拼杀到最后一人,只要能够破开洋人的阻挡,不惜一切代价!!!”
张大炮歇斯底里。
眼前的古道口是同样京城最近的路线,如果选择绕道其他各省,那么需要耗费的时间,至少增加十天以上。
同时,他背后还站着城墙往上的响应号召的军队。
当初赵大人在两国洋人来犯之际,昭告天下发布了全员动员令。
华夏无论老幼,不分男女,无关民族,村,县,省,自发组织队伍,解京城之危者,封王。
当然除了各地百姓组织起来的队伍。
还有各省工厂所凝聚起来的工人,这些工人吃着赵大人的饭,如今赵大人有危险,自然也是响应了号召过来营救。
各省的部队陆续要在到达中,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武器……
没有武器……
在洋人面前那就是没有钳子的螃蟹。
“报,大人,江西支援军,湖北支援军,于刚刚抵达。”
张大炮点点头。
这样的报告,早已经让他麻木。
他们来到这古道口算是晚了了,在他们之前,湖南,安徽等四省多达五万人的队伍已经聚集在了这里,且进行了十几次攻城。
皆以失败告终。
他率领的坦克装甲团抵达后,再次进行了攻击示范,这一次寄托了各省军队的希望,但很显然。
就在刚刚,失败了。
虽然很残酷,但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多少人?”
张大炮照例问道。
“湖北来了接近三万人,江西稍少一些,但也有一万余人。”
“人越来越多了……”
张大炮略带惋惜之感。
但李满仓确是不然。
“张大炮,湖北江西这一次来了这么多人,目前为止,咱们人数已经大大达到了十万人了吧,这古道口镇守的洋人也不过才区区二万人顶多了。
赵大人说过一句话。
咱们华夏最不缺人。
我觉得,待到各省军队都抵达这里后,鼓足力量,发动全力一击。
几十万人一同如同蚂蝗一般,莆田该死的扑上去古道口。
我就不相信,这城他是铁的,啃不下来?!!!”
各省的军队因为路途遥远,自然有快有慢,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已经有这么多部队抵达,虽然战斗力差,但人数已经达到了差不多十万。
若是再多些日子,这里的人数还不得聚集二三十万之众都是有可能的。
人数多对战争没有太大作用,那如果人数多到一种让人恐怖的程度,又当如何呢?
二三十万之众,还是保守的估计了。
当初赵大人的一招全员动员令。
动员的可是所有民间自发的组织团体。
只要你能够组织起一支队伍,都可以来到京城。
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
加上各省工厂的员工,如今华夏各地工厂已经全部停产,工人披甲而来,这将又是一个浩大的兵源。
时间,太需要时间了。
只要时间再给多一点,京城的赵大人再坚挺的时间长一点,昔日的范家百万大军奇观,将重新降临。
不过比起范家的虚假百万大军,这一次的百万绝对是实打实的!
还是那句话!
华夏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人!
你洋毛子确实有先进的武器!
但我们就算是用人堆!
用人潮涌!
也得把你冲的个稀巴烂!
“李兄,你说得对,我们或许真的该等等,留给我们的唯一选项,也只有等等。
等……赵大人,大炮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您老人家如果能够知道我们的处境,一定能够体谅的吧。”
坦克的造价是极为昂贵的,为了攻取古道口,自己已经派遣了十辆坦克,十辆坦克的趴窝,对于整个坦克装甲团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尤其是刚刚李满仓的一番话,终于是把暂时失去理智的张大炮给拉了回来。
“传我命令,坦克停止前进。”
“并嘱咐部队,向周围村落征集粮食,全力维持住这古道口大军的日常所需。
后天,后天发动进攻,不管来的是三十万人,还是四十万人,亦或者五十万人,无论人数多少,进攻!必须进攻!
劳资就算是用尸体堆!
也得把尸体给堆到古道口城墙上!
用血流!
也得汇成江河,把这古道口的关隘给活生生的泡软!泡塌!”
李满仓走过来拍拍张大炮的肩膀,他十分了解此刻兄弟心中的委屈。
但没办法。
坦克没有用。
他们只能够用人力来强行攻城。
自古以来,攻城难,守城易。
没有多于守城士兵数倍的兵力,攻城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再说。
洋人人人手里都拿着先进的火枪。
他们的武器,也差上许多。
人数,将是他们攻取古道口唯一的优势。
“满仓,我们的这个人海战术,是不是太蠢了,没有一点智慧。
如果是赵大人在的话,他老人家一定不会用这种愚笨的方法吧。”
李满仓点点头。
眉目低垂。
“纵观赵大人一生,用的都是欺诈和谎言,在外人看来,这些都是欺诈和谎言,但在我看来,却都是慢慢的智慧。
在做人做事上,赵大人从来不受道德伦理框架的束缚,也不受常人固定思维的限制。
他老人家总能够以最小的力,解决最大的困难。
曾经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够获得智慧,获得赵大人的做事方法。
但现在我发现,智慧,从一开始老天爷就赋予了。
有些东西,后天再什么学习,都是不可能达到的。
在此刻,我可以十分确信,至少我是一辈子都学习不了模仿不了赵大人的思维的。”
“唉……”
一声叹息,叹出了两人迫切想要通过古道口,进入京城驰援,却又无奈的心绪。
与此同时。
同样发出一声沉重叹息的,还有关内,即将被围住的范家主仆二人。
“老蔡,人已经派出去多时,如果这一次赵狗贼没有答应咱们,如何是好?”
对于接下来的情况,和心中对于未来无限的忧虑,范光整个人忧心忡忡。
自知得罪了洋人, 那么势必会遭到对方近乎歇斯底里的报复。
范家目前三千之弟兵,人手一把火枪,而且弹药粮食都是攒足的。
可一下子面对洋人约翰金的那两万人数的队伍,范家依靠一个小小的固安县,还是以卵击石。
“少爷,您放心好了,这赵忠卿若是不出手捅洋人屁股后面,是不可能的。”
范光点点头。
“真如您刚才分析所说,所谓的大杀器不过是他赵忠卿的一个谎言。”
“是啊少爷,刚刚听到这赵狗贼有大杀器的时候,尤其时看见信封里探子那绘声绘色的描写,真的让我老蔡是为之一颤。
可是经过刚刚一个上午的短暂思考,结合赵忠卿本人生平做事和品格,我断然可以判断出,所谓大杀器,八成是假。”
“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赌输了,赵狗贼冷眼旁观我等,不出兵相助……”
“我的少爷欸,人生就是一场赌注,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赌过来的?他赵忠卿更是天下最大的赌徒,一路走来,他能够有今日之实力地位,哪一个不是赌出来的?”
“老蔡……他……是骗出来来的吧,我并没有看到他任何赌的成分。”
\"欺骗被发现都是有后果的,严重后果。赵忠卿的每一次欺骗,受害者后续的猛烈报复,都是他本人所估量不到的,对于预判不到的情况,本身就是赌注的另一种形式。
想想,在乾隆手下当衣食无忧的户部尚书不好吗,他为什么要承担造反的风险。
无论如何我们不得不承认,赵忠卿是一个不怕后果,敢想敢干的家伙,他能够从一个大臣的身份蜕变成为如今的身份地位,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相反,他的身上,有我们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
\"范光低头沉思片刻,心中不免又回忆起昔日爷爷对自己的教导。
“乖孙,赵忠卿可是个聪明的家伙,我们得学习模仿他。
就像这鸦片丸,如果换个名字,叫精神气爽福寿丸,再宣传宣传,就能够获得更大的更多的效益,这虽然是欺骗,但效果确实真的不错。”
范光呢喃,“对,爷爷说过,姓赵的是个人才,是个聪明人。”
“所以啊少爷,别担心,聪明人做事,从来讲究的就不是感情,他们看中的只有利益。纵然我们范家对赵忠卿个人而言,是十恶不赦的村子啊。”
“可眼下,他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双方互利互赢。只要他出手,就代表正式和我们暗地里达成关系,与咱范家行成首尾相接之势。
洋人敢去打京城,咱们就捅其皮燕子子一下。相反,洋人打我们范家,赵狗贼就去捅一下其皮燕子。”
“洋人做梦都不会想到,咱们这两家会成为短暂的盟友。不过也不怪我们,谁让洋人不当人,不把咱们范家当人的,都得死!”“可是,和姓赵的合作,还怎么复仇?”
见到自家少爷如此担忧模样,老蔡只是呵呵一笑,范光顺着自家管家老蔡的目光所触及的方向看过去。
“京城外……老蔡,你……要告诉我什么?”
“试问少爷,那北极熊国的约德尔公爵,其手下十万大军,都在干嘛?”
“自然是阻拦外敌,如何天下是他赵狗贼的,尤其是自其发布了全员动员令,前来帮他的队伍可不少。
期间我可是听到不少有点名气的,如福建盐商郭大富,还有江西乡绅赵伯仑,甚至还有曾经嚣张一时,终日在山野靠着打家劫舍的黑旋风张魁,也在来京的队伍中。
不过到底是乌合之众,都被那洋人约德尔挡在外面死死的。
世袭罔替王爵的诱惑倒是够够的,让这么多人前来卖命,就是不知道凭借赵狗贼这种人品,到时候兑现与否都两说呢。”
“嗯,看来少爷都看到了,不过看的还不够深,区区王爵,赵忠卿倒是不至于赖账。但来的这帮人,对于区区王爵可是远远不够喂饱他们的……他们的目的也绝对不是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