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言听到石定清的话,急了,回道:
“军长,我刚刚说过了,官官相护,军长这么做,必然会激起无数利益受损的官员团结起来,共同反抗军长的决策。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军长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短时间之内,四川的石家军所有地盘,都会出现暴动。
军长,我们正处于大决战之际,这么做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石定清摆手道:
“杜少言,你只看到了弊,却没看到利,只要我们撑过了这段危险的时间,渡过了这个难关,把政策推行下去了,就能避免很多无效税收,我们的税收,就可以提高好几倍。
如此一来,即便清军的税收地盘,数倍于我,我也不会再惧怕与满清打消耗战。”
杜少言问道:
“军长,若这个政策能推行成功,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何保证,这个政策能推行成功呢?”
石定清回道:
“很简单,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警卫营如今的力量,足够镇压四川重庆以西,一切的反动势力。
警卫营就是我们的保证,哪里有反叛,警卫营就去哪里镇压反叛,杜少言,你要做的,就是给我培养足够多的官员,接替反叛官员的位置。
因此,这个计划,我会给你一段时间,招募足够多的寒门子弟,培养他们,让他们学会如何行政。
当预备官员足够多了之后,我就会颁布政策,然后带着他们,去各地镇压反叛势力,提拔他们为新的父母官。
当整个四川,重庆以西的地盘,反动势力都被镇压之后,那我们就能完全的在四川,站稳脚跟了。”
杜少言还是有些担忧,再次问道:
“军长,警卫营战必胜,攻必克,对付四川的反叛势力,犹如砍瓜切菜,我是不担心的。
我担心的是,如今我们正在与清军决战,若是警卫营离开了重庆,去重庆以西的各地镇压反叛势力,那么重庆的铁桶,又要如何才能保证,不被清军攻破呢?”
石定清说道: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好在如今顶在第一线的人,是石达开和韦俊,如果是林平清和石乐,我连让警卫营离开重庆的想法都不敢有。
但是我对石达开和韦俊,有信心,如果石达开和韦俊能顶住清军的进攻,不需要太久,两个月的时间,就足够我带着警卫营,把重庆以西的地盘,全部肃清干净了。
杜少言,你去叫韦俊到我这里来开会,把我与你商议的内容,告诉韦俊,让韦俊来告诉我,守住重庆南岸的铁桶两个月,他有没有信心。”
杜少言行礼领命离去,随后石定清写了一封信,让陈钰函派斥候,快马加鞭送给铁山坪的石达开,询问石达开的看法。
不久后,杜少言带着韦俊,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进入了石定清的大帐之中。
杜少言在来此的过程之中,已经把情况告诉了韦俊,因此韦俊见到石定清之后,直接说道:
“军长,事情我都知道了,以目前太平二师的实力,想要面对左宗棠的进攻,坚守两个月,说句实话,我觉得做不到。
但若是军长能把特战师调到南岸来,那就一定没有问题了,林师长的特战师,有六千五百淮军老兵,还有接近两万的火器装备,完全足够对抗左宗棠的楚军两个月。”
石定清听完韦俊的发言,眉头微皱,特战师是警卫营离开重庆之后,唯一的预备队,若是给了韦俊,石达开那边顶不住怎么办?
石定清试探性的问道:
“若是特战师,只给你一半,你能顶得住左宗棠的楚军,两个月的攻势吗?”
韦俊思索再三,说道:
“恐怕不行。”
石定清点头道:
“我知道了,你且等等,我先看看石达开会作何回复。”
一个时辰之后,陈钰函的斥候回到了石定清的大帐之中,送回来了石达开的书信,石定清打开书信之后,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军长,铁山坪虽然山脉纵横,起起伏伏,大小山坡无数,可以与清军僵持许久,但是需要足够多的兵力,弹药,钱粮补给。
光靠翼殿师一支部队,断难坚持两个月,若把林师长的特战师借给石某一用,则铁山坪必能坚守两个月。
石达开。”
石定清看完石达开的书信,心情跌落谷底,石达开和韦俊都需要特战师才能坚守两个月,而特战师,只有一支,这就非常难办了。
石定清如今只有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留下一部分警卫营作为预备队,在关键时候,加入战场,稳住局势。
石定清把石达开的书信,递给了杜少言和韦俊,韦俊与杜少言看完石达开的书信之后,石定清才缓缓说道:
“特战师只有一支,分身乏术,为今之计,只有我留下一部分警卫营,协助你们坚守阵地了。”
韦俊点头道:
“有警卫营帮助,自然比特战师更好。”
杜少言则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军长,警卫营留下得多了,平叛的警卫营就少了,您准备留下多少警卫营?”
石定清思索一番之后,道:
“留下三千警卫营,驻扎在南岸,协助韦俊,特战师继续留在江北,随时支援铁山坪。”
韦俊点头道:
“三千警卫营,足够了。”
杜少言也点头道:
“这是目前为止,最稳妥的处理办法了。”
陈钰函一直没有插话,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军长,这几乎是贴近极限的打法,只是石师长和韦师长,认为这样的兵力守得住重庆的防线,可是石师长和韦师长的判断,未必就是对的。
若是重庆的防线,依然没有守住,那么军长此举,不但会损失三千警卫营,更会损失十多万大军,这几乎是石家军所有的家底了。
军长,我认为,这场赌博,太凶险了,兵力的布置,没有丝毫冗余的余量,一旦发生任何意外,都会全局崩坏。”
石定清听完陈钰函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向陈钰函问道:
“陈钰函,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