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府...
蓝玉下朝刚刚回府,眼含担忧之色的蓝若汐快步迎了上去,拉着蓝玉衣袖,
“爹,有...有他的消息吗?”
宠溺的看着自家宝贝闺女,蓝玉嘴角泛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打趣道:“...他?闺女,你指的那个他 ...到底是哪个他?”
“爹,你 ...你欺负女儿,我不理你了!”,跺了跺脚,蓝若汐转过身,脸颊泛起一抹羞红!
见自家闺女脸上羞红一片,蓝玉颇有些醋意的摇了摇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那小子当真有福气,这还没过门,我家闺女为了他,功夫也不练了,倒是练起刺绣,绣上鸳鸯了!”
“女儿绣鸳鸯是..是...是为了练绣花针功夫,才...才不是为了谁!”,柔嫩的双手轻揉着衣角,蓝若汐颔首微垂,可那泛起红晕的耳垂,却早已说明了一切!
“原本爹还打算跟你说说那小子的消息,既然是场误会,那算了,爹先走了!”
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蓝玉作势欲走,蓝若汐却是蓦然转过身,一把拉住蓝玉的臂膀,面色羞红一片,目光颇有些躲闪的轻声道,
“女儿也只是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好官,又还这么年轻,若是遭奸人毒手,未免...未免太过可惜!”
说着,蓝若汐满含期冀之色的望着蓝玉,“爹,他 ...是不是平安回来了?”
“人依然还是不见踪影,不过,现如今已经有了那小子的消息!”
说到这里,蓝玉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要说那小子也真够可以的,人在家中睡,也他娘的能被人光着腚给掳走,
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那家伙事,今后还管不管用,哈哈....”
蓝玉话音刚落,脚上顿感一疼,见自家闺女气鼓鼓的瞪着自己,这才蓦然反应过来,赶忙补救道:“咳咳,你瞧俺这张嘴,闺女,爹刚才说的话,你就全当没听见,啊!”
蓝若汐现在最为关心吴忧的下落,也顾不得羞人不羞人,急声道:“爹,你刚刚说已经有了他的消息,他...现在在哪?贼人有没有为难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今日早朝,山东布政使顾云流,八百里加急奏报,这才终于知道了那小子的下落!
万幸的是,那小子是落在了张士诚残部手上,并且,那小子也不知道胡吹了什么,竟说动了那群残兵败将,随他一道对付倭寇,
连俺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 ...还真他么有才!”
“什么,对付倭寇?三十几万大军都奈何不得的倭寇?那他现在 ...岂不是很危险?”,蓝若汐惊呼了一声,双眸透着浓浓的担忧!
缓缓摇了摇头,蓝玉身躯挺直,背起双手冷笑道,“危险?...呵呵,照我看,恐怕此次真正危险的,该是那些杂碎了!
或许是那小子向圣上推荐了你爹,圣上已经下旨,此次由你爹亲自出马,统掌沿海各卫所,
有那小子内中策应,我蓝玉倒要看看,那些个杂碎,这一次,还能往哪逃!”
……
与此同时,韩国公府,李祺拄着拐昂首望天,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双唇轻颤,
“终于...终于有他的消息了,我...再也不用担心,深更半夜被抬进宫了,真好...真好啊!”
望着眼窝深陷头发凌乱的长子,李善长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李祺的肩膀,“若非苍天保佑,已得知了吴学士的下落,只怕你 ...今后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祺儿,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今后你万不可再意气用事!”
“这段时日以来,孩儿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就连做梦,都能梦见自己被抬进了宫,躺在担架上,成为了圣上的出气筒!
爹,您放心吧,今后但凡有关于他的事情,孩儿概不参与,孩儿....真的怕了!”
说到这里,李祺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再次流出两行清泪,哽咽道:“孩儿一直以为,那吴显扬就算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臣子,而孩儿,却是当今驸马,圣上的亲女婿,
直到这些时日亲身经历的梦魇,孩儿才豁然清醒,才清楚的知道...那吴显扬在圣上心里,到底有着怎样的份量!”
“祺儿,圣上乃万古圣君,自古凡圣君者,无不以江山为重,毕竟,若想江山永固,靠的不是亲情,而是...人才!
外戚虽亲,然在当今圣上心中,也难以比拟英才干吏,更遑论吴显扬的天纵奇才!”
说着,李善长拍了拍李祺的肩膀,沉声道,“祺儿,你记住,金山银山也好,良田万顷也罢,通通靠不住,仅需一场风暴,随时都可能化为乌有 ...恍如南柯一梦!
唯有自身的才华,才是立足的根本,也唯有自身的才华,才真正的属于自己,任谁 ...也休想夺走!”
…
自今日早朝接到山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得知了吴忧的去向及想法之后,朱元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早朝过后,朱元璋也难得的没有一头钻进乾清宫批阅奏折,而是回到了养心殿,斜卧在床榻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支短铳,
看短铳大小模样,正是吴忧曾用之射伤驸马李祺的那支,眉头微皱,凝视着手里的短铳,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朱标面含担忧之色的走了进来,“父皇,儿臣见您许久未去乾清宫,云奇通禀说您颇感疲乏,父皇,您是不是哪不舒服?”
“标儿来了,来,坐下说话!”,往里挪了挪,待朱标坐下后,朱元璋轻笑道:“疲乏嘛,倒的确有点,这些天惦记着那小子的下落,心里就好似压着块大石头,
如今总算有了消息,怎么着标儿,还不能容你爹偷偷空啊?
再者说,有内阁首辅李善长从旁辅助,标儿你也越发沉稳果断,处理政务也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爹 ...很是放心!”
见向来只觉得时间不够用的父皇,竟也难得的“偷起了懒”,朱标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打趣道:
“...父皇,甩手掌柜倒的确是逍遥自在,可您就一点不担心 ...儿臣篡了您的位,学那唐太宗李世民一般,尊您老为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