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什么盖头,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急呢?我得出去感谢帮我们的这些人。”
沈锐不是不高兴,他就是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是在梦里,不真实的存在。
他先出去缓缓。
刚才,那个一身红艳艳的程三泽被人搀扶从轿子上下来的瞬间,他有些无措,直到被喜娘喊他了,才反应过来。
自己是真的即将成婚……
“啊!对吖,相公你快出去吧!记得少喝酒。”
沈锐没有给她回话,他不好意思喊她娘子或说什么亲密的话。
扮成丫头的琴音,进来了。高泽吩咐过常安,媒婆、喜娘、还有帮忙的那些婆子们,等他们拜了堂后,就不用再忙活了。
“常镇长,事后,让她们都留下吃喜宴,再给所有帮忙的每人一两银子的赏钱。以表谢意。”
高泽真得好好谢谢这些人,说了好多吉祥话,没有亲人参加的婚礼,却也挺热闹。
沈锐来到大厅,男人一大桌子,常镇长、镇管所、陈掌柜等几人,还有几位是住店的客人,都来讨喜,也是捧场。
一起住在客栈,赶上了是好事,更是缘分。
隔着屏风,是一桌子帮忙的女人在吃席。
抬轿子的八人领了个大红包,欢欢喜喜地回家了,他们也不敢和镇长一个桌子吃饭啊!
这是高泽要求的,她一个公主,别的没条件,抬轿子的人不能太少了。
常安不问原因,见到金牌后,他就知道这主是个大人物。
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是个大公主。
“多谢常镇长帮忙安排操劳,沈某必定重谢。
明天上午,耽误您宝贵时间,沈某要谈件事情,还望常镇长在镇管所等待。请,沈某先干为敬。”
“哪里,哪里。沈公子不必客气,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恭喜沈公子和程小姐喜结连理。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明日我恭候沈公子。干了。”
沈锐又来到陈掌柜的面前,刚要敬酒,跑来个家丁模样的男人。
“老爷,老夫人浑身热烫,昏迷了。夫人着我来喊您回去看看,她在家里都急哭了。”
沈锐一听,忙问陈对举,“陈掌柜,你家里有病人?你看这个,我们真是耽误你了。”
“没有,没有,不关你们什么事,我老娘是……”
“哎呀!这样啊!这可不是好状况。沈某不才,略懂医术。这么晚了,你也差人去找大夫,我也随你一起去看看,不知陈掌柜意下如何?”
看着沈锐很诚恳的询问,以及满脸地担忧。又是双保险的提议,陈对举答应了。
正好琴音被高泽打发下楼,别让沈锐喝多了。
沈锐简短地跟琴音说明情况,又去客房拿了自己的包袱。
琴音去新房回复她的公主殿下。
“什么?陈掌柜的老娘昏迷了?”高泽也是吃惊不小,本来人家是要回去的,让他们的婚事给拦住。
她也很是内疚。相公说去看诊?他还会医术?
“听说是腿上有伤,伤口脓肿,高热不退导致的。驸马跟去看诊,还拿着他的包袱。”
“好,我知道了。琴音,我饿了,想吃东西。我自己解下盖头行吗?”
“不行,公主殿下。那个老婆婆叮嘱我了,一定是驸马爷亲自解开,还得用秤杆挑着,您可别破坏规矩,不吉利。”
琴音像个管家婆一样,叨叨着,“再说了,都已经简化了那么多程序,最后一个您一定要等他亲自解了盖头,看到您的美颜。
等老了也有个美好的回忆。给您讲讲年轻时的漂亮模样。”
“琴音,你说的好有道理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才不信你小小年纪有如此阅历。”
“是那个老婆婆说的,镇长请的全乎人。她没做事,就是说些吉利话,有些事情她说了,别人就听着,还照办。”……
两人这么聊着,琴音拿点心,高泽自己顶着盖头默默吃着,喝着……
“沈,沈大夫,怎么样啊?”
陈对举着急地问,心里慌慌的。本来就挺白的脸色,现在更是黄白不堪。
“老人家是不是性子急?脾气不大好?”松开诊脉的手,沈锐问向陈对举。
“是,沈大夫医术了得,一下子就号出来了。
我娘以前不这样,最近这些年,也不知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会发脾气,她自己说的燥热不安,郁结烦闷。
我们都顺着她,不敢招惹呀!这次就是去庄子上,偏要去地里摘菜,这不绊倒了。”
沈锐一听,菜地里不洁,摔了处理不好,伤处有细菌。这还是笙儿给他说的新词。
“我要把伤处打开,不能这么包着,得重新处理一下,可以吗?”沈锐不用看都能猜到,里面不忍直视,脓水肿烂的...
“我相信你,沈大夫。”
“我是半个大夫,也没有太高的医术,恰好老妇人的伤我能医。但是得找几人配合我一下。”……
沈锐先让人喂给她吃了一个大粒药,笙儿说什么伤风。
又吩咐人端来温热的盐水,没有笙儿那样的镊子,他要来筷子,自己做成斜角。
要来他们家自己准备好的软棉布。一切齐全。
“把这两种小药片,喂进去。人都叫进来,一会儿醒了,陈掌柜你就按我说的做,不要犹豫。”
陈对举手心里都是汗,他不是怀疑沈锐的医术。他担心可能老娘要受罪了。
看到伤处,沈锐也是头皮发麻。他没做过这种事情,但笙儿跟他说过外伤的处理方式。
“拿个空盆来,放我脚边。”
心一横,手就动了。一点点把之前的药物脓水,用筷子挑起。沾了盐水的软布,轻轻擦拭,有的和肉连一起...
“嗯呢...疼...”老太太疼醒了。
“都上手吧!按住了,陈掌柜瞅准时机...”
“哦哦……”老太太彻底醒了,太疼了,儿子这是要杀了她吗?还不让她喊出声。
这个逆子,手脚都被人按着不能动。眼泪“哗哗”地淌...
“娘啊!我找了沈大夫给你医伤,你忍住了。怕你乱动,就这个办法,你忍忍哈!坚持一下。再不除了脓肿,你的命悬啊!”
陈对举个大老爷们儿,也是含着眼泪,心疼他娘,没辙,必须得经历这么一下。
沈锐现在体会到,南笙给他说过的,给人做手术怎样怎样。他没开刀,就是解开伤口。
当一切都处理干净,新鲜血液渗出时,沈锐也是长输了一口气。
他这个大夫,做的最多的就是开些: 头疼脑热、拉稀跑肚、腹胀呕吐等小小不然的常疾。
真碰到如此外伤,他也会像这样的上了外伤药物,再开几服药喝喝。
就是听天由命吧!
在这个落后的世界,哪还知道什么细菌或病毒感染等疾病症状。
就是现代社会,随着科技发展,医学水平的提高,这数十来年了,人们也才有了新的概念。
“都别放手,还有最重要的一步,会很疼。”...
用上酒精。
“哦!”老太太又晕了。
“娘!”
“没事儿了。等我上完药,再包扎好,你们就可以松开了。”……
这时,陈对举请的医馆大夫也到了。
“陈掌柜,老夫来了,怎么样?我,噢?这是?”
苏丛峰背着药箱,不等请他的下人进屋通禀,急的先一步进来。
看见满屋子都是人,以为老夫人不测了。
“苏大夫,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老太太病情稳定了,吃了消炎、退烧药,也舒服多了,醒来第一眼,就丫鬟一人在。
“我刚刚做梦了吗?”
“老夫人您醒了?没做梦。是老爷请了沈大夫给您医伤,我去喊人。”……
“娘啊!您老醒了。是沈大夫救了您,他今天刚成亲,还没洞房呢,就来给您医病。”
这事陈对举可不能不说,他娘这人他了解,一是一二是二的,为人直爽。
“哎呦,我可是,我这是。沈大夫,老身对不起你啊!举儿,举啊!快去给娘的首饰盒拿来。”
“哎,好,我去。”陈对举是快跑着出去的。赶紧让沈大夫回去洞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