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还会被拦住,没想到畅通无阻。
申贵站在小院门口,见我们四人过来,连忙对着我行礼:“小人见过侯爷。”
我好奇的问道:“你如何得知是本侯。”
“回禀侯爷,小人不知,我师傅说,再次前来者,必是侯爷。”
“带我去见你师傅。”
“侯爷里面请,师傅正在里面等候。”
典韦冷哼一声说道:“好大的架子。”
我迈步进入小院,典韦几人想跟进去,却被拦在了外面。
“几位,师傅只让侯爷一人进去,几位还是在外等候吧!”
“你找死,说着,典韦和破落汗尔就要动手。”
“你们三人在外面等候吧!”
“主公。”
“公子。”
“无事,王越不敢对我不测,若是我在此处发生不测,英雄楼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侯爷说的是,我等绝对不敢对侯爷不测,还会尽全力保护侯爷的安危。”
我没有再理会几人,直接进了院子。
院子里摆着好多盛开的花朵,左右各有一排兵器架。
我摇摇头。
“不知侯爷为何摇头?”
一位年约四十多岁,浑身洒脱的男人对着我询问。
“王越?”
“正是老夫。”
“我看你年龄不过四十多岁,自称老夫是不是有些不妥。”
王越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侯爷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小阿誓死也要追随侯爷。”
“怎么你羡慕他,不然你也追随我。”
“侯爷说笑了,老夫年龄大了,不喜功名利禄。”
我脸上带着讥笑开口说道:“要是别人如此说,我还就信了,不过你吗,我不信。”
“侯爷如此肯定?”
“既然你已经知道史阿是我的人,还敢囚禁他,无非两种可能。”
“还请侯爷指教?”
“第一,你看不上我,想让史阿彻底摆脱我。”
“第二,你故意如此,引诱重要之人过来,和我提条件。”
“那侯爷为何就觉得是第二种。”
“诱捕我另外两名兄弟。”
“侯爷果然心思缜密,老夫承认,我想得到侯爷的承诺,只是没想到,侯爷会为了小徒亲自前来。”
“史阿虽然跟着我时间不长,我却已经将他当做兄弟,我军有一军规,不许放弃任何一名士兵。”
“难怪不管我如何询问小阿,小阿都不说自己的身份。”
“王越,我这人不喜拐弯抹角,有什么你直说吧?”
“老夫也不喜欢如此说话,既然侯爷让我直言,老夫就不客气了。”
“说吧!”
“老夫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小阿独领一营,这一营只听命于侯爷。”
“王越,你还不知道我军的规矩吧?”
“侯爷说的可是非精锐,不得称营?”
“既然你知道,还敢提这样的要求,你可知,我军二十万大军,只有五营,这五营那个不是从死人堆里滚了几滚的,史阿寸功未力,就想让我给他徇私,那对其他人何其不公,就是我麾下所有人同意,我也不会同意,而我相信,史阿也不会同意。”
“侯爷先别忙着拒绝,听老夫说完。”
“如果侯爷同意,我愿意交出这些年训练的弟子,侯爷可能不知,我明面上只有英雄楼里的二十名弟子,实际上有一百多人,这些人各个剑法精妙,若是让他们担任一营军官,绰绰有余,若是侯爷不愿让他们进入军中,可让他们做细作,这些人遍布洛阳,洛阳有个风吹草动,侯爷可立知。”
“王越,你还真舍得,训练这么多人花费必定巨大,就凭你这个小小的英雄楼,还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这下王越是真的震惊了,望着我不知如何说。
“你真以为我是靠着我爹的威望才统治的黄巾,那你就错了,我实话和你说,早在黄巾起义之时,我就开始布局,能有今天的成就,那都是靠的我自己,你以为我年幼,就猖狂无知,那你就错了。”
“王越,你心术不正,还好史阿只继承了你的武艺,没有继承你的为人,交出史阿和另外两人,不然,别怪我踏平你的英雄楼,你别以为你身后之人会为你撑腰,我要动手,谁也不敢阻拦。”
王越这下是再也不镇定了,连忙说道:“侯爷,你听我解释?”
“不用说了,这世上只有忠义之人才让人敬佩,你想脚踏双船,只能掉入水中,马上将人交出来。”
“侯爷,你听我说,我是真心想替侯爷效力。”
“既然你说你想替我效力,那就说出你身后之人。”
王越顿时犹豫不决。
“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
王越猛然抬头望向我,眼神坚定,他这动作和神情吓了我一跳,我一只脚向后拉出半步,准备时刻逃跑。
“中常侍。”
我一愣,我没想到他真的说出来了。
他看我愣住了,以为是听到十常侍,不敢置信。
王越苦笑一声说道:“侯爷是不是看不起我。”
反应过来的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多谢侯爷,侯爷能不能坐下,听听老夫的故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听听。
王越见我真的坐下了,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
他没有和我一起坐到石桌边的石凳上,而是后退几步直接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王越回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从小习武,十六岁时,剑法就超过了师傅,师傅见我剑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让我出去闯荡江湖,我就拜别师傅,入了江湖,十年间,我不断挑战各地用剑高手,终于创出自己的剑法,二十六岁,入贺兰山,亲自斩下一名羌族首领的首级,一战名扬天下,当我怀揣着信心入洛阳,准备求得一官半职时,却遭到了无情的打击,那些世家之人根本看不上我这个武夫,我四处碰壁,那一刻我才明白,不管你如何厉害,还不如一名世家只知吃喝的酒囊饭袋,人生下来,就被划分出了三六九等,即便我是下等人最出色的,也比不上最末位的中等人,他们一个个不是想让我做护院就是做打手,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人来看,投靠世家无望,原本我想离开洛阳,却接到了一件刺杀的买卖,刺杀的是一名官员,我对这些人恨极,加之手上盘缠不足,我就想,干完后,逃离洛阳,直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名官员向我磕头求饶的场景,杀了他以后,我赶到提前约见的地方,准备拿了钱就逃离,前来的是张让,那时张让还只是一名不得势的小太监,张让听闻我将事情办妥后,不但多给了一份钱,还趁机拉拢我,他说他出钱,让我在洛阳开一家酒楼,秘密替他训练杀手,等他坐上高位后,许我一官半职,考虑再三后,我答应了他,这么多年,我不但替他训练出了上百名死士,还替他将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一个个搬开,助他一步步登上高位,而他登上高位后,全然忘了当日之言,而我却对他,没有任何办法,后来,袁府的一人找到我,让我动手去刺杀天公将军,说是事成后,举荐我为官,我再次相信,就让史阿去刺杀天公将军,没想到我最得意的弟子却一去无踪影,袁家之人更是找到我,对我破口大骂,而那时我才知道,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小丑,一件杀人的利器罢了。”
听完他的故事,我对王越是既同情又无语。
“王越,你的过往是非,我不愿多做评判,你是个人才,不过却总想走捷径,世上哪有那么多捷径走,若是有,那还有那么多失意之人。”
“侯爷所言极是,直到现在,我还想着走捷径,今日与侯爷一番交谈,我才明白,我被人骗,不是其它原因,而是自己总想走捷径。”
我手指轻点石桌,想着要不要收复王越,这人总想着一步登天,若是有一日,有人能给他更好的,他会不会立刻叛变,这人的心思太复杂,或许与他的经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