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中城巡视了十天,制盐场,采矿场,张远全部巡视了一遍,经过两年来的开采,铜和金已经储存了大量炼制好的的成品,剩下的只需加工就可。银矿还是没有找到,这让张远有些遗憾,画出制作新钱的模样交给铁匠,让他开始慢慢制作,又让郭嘉通知戏志才,收天下之银制物品,让尹余带人秘密前往青州,张远记得后世山东有银矿,至于在哪里,想不起来了。
从徐晃口中得知,如今勇武军六万人已经全部招募完成,这几年给徐晃送过来的合格正规军,和他们这里招募的正规军共两万多人,徐晃只挑选了两三千人,一万五千被他派来守护匠作监,五千人被其安排在云中城,全部配备战马,训练成骑兵,徐晃的这些安排张远明白,徐晃是在为自己率军离开做准备,他明白,张远再来的时候就是他离开之时,果然张远没让他失望。
张远,郭嘉,徐晃,陈尚,铁匠,几人秘密讨论了一天,将徐晃离开后的事情定了下来。
陈尚的府兵将增加到一万人,被扔在这里的赵俨将率领城中的五千骑兵,铁匠的匠作监有其带领大军驻守。
三人各司其职,陈尚负责云中郡所有政事,带一万府兵防守,赵俨带领五千骑兵对外,铁匠只负责他的匠作监。三人相互制衡又相互依靠。
张远继续向朔方行进,路过九原郡的时候,张远又耽搁了两日。
朔方郡,郡守叫赵飞,这里向西穿过沙漠就是雍州,向南翻过阴山就是鲜卑统治的草原,如今鲜卑同样战乱不断,分为东部鲜卑,西部鲜卑,中部鲜卑,三方势利相差不大,都很难灭掉对方,有点类似与汉末三国并立的状态。
朔方郡靠近西部鲜卑,西部鲜卑首领叫步度根,是檀石槐之孙,檀石槐差点统一了鲜卑,所以步度根就想学习他爷爷,统一鲜卑。
中部鲜卑首领叫轲比能,这人可是鲜卑中的异类,鲜卑各部都是依靠武力征服对手,而轲比能却学习汉人的文化,用仁慈统一部下,所以中部鲜卑也是势力最强大者,最有凝聚力者。主要生活在幽州一带。
东部鲜卑首领叫厥机,主要生活在辽东,一带。
而赵云和徐晃防守的就是步度根的西部鲜卑,若是能将西部鲜卑拿下,大军可绕过沙漠,从草原直接纵马进入雍州。
赵云虽然不想效忠张远,可对守护边疆没有一丝怨言,赵云的生活每天三点一线,家,郡守府,军营。
这日赵云刚到郡守府,赵飞就告诉赵云。
“子龙,我收到消息,州牧今日就会到达朔方,你今日别去军营了,与我前去城门口迎接。”
赵云听说张远要来,心中满是复杂,一方面,他对张远的为人看不惯,一方面,张远又是真心对老百姓,从中原迁过来的老百姓,不但各个有自己的土地,而且三年不收税,只要是自己开垦的土地,五年内不收税,如今朔方周边,能开垦的土地都被百姓种上了粮食,而百姓也能吃饱饭了。
赵云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和张远相处。
看着愣在哪里发呆的赵云,赵飞劝道:“子龙想什么我知道,我以前也看不上州牧大人的做派,我在兖州过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张远将家给抄了,抄家还不算,那些欺男霸女的家人被杀我没有怨言,可我们这些从没做过坏事的,招他惹他了,将我们一股脑全都裹挟进大军中,当时我就想,若是有一天见到了他,一定大骂他一顿,想法虽好,可实现不了,张远一路将我们裹挟进了深山老林,到了哪里总算不用来回折腾了,可他却将我们这些识文断字的全部区分开,起初还好,一天两顿饭,去开垦荒地,可到了后来,竟然给我们每日一餐,还让我们去挖黑石。”
“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想死吧!他又带给你一点希望,出兵收复被匈奴人占据不还的地方,我们想着,若是他胜利了,说不定会被招安,我们也能脱困。”
“而州牧确实没让我们失望,带兵扫平了塞外,收复了我汉家疆土,朝廷也招安了他,而我们是左等右等,等不到释放的好消息,开始消极怠工,却被那些兵士狠狠的抽,有的差点就被抽死了,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不搭理你,就这样我们又过了半年暗无天日的日子,起初大家一边干活一边大骂张远,后来彻底没力气骂了,这时州牧又给你带来希望,只要投靠州牧,就能出去,而且还给你当官的机会,早就被张远折磨的没脾气的众人,纷纷跟兵士说要求见州牧,而却只换来一句等着。”
“说实话,当张远真的来请我们的时候,我都流泪了,和我一样的人很多。”
或许是让赵飞想起了以往的苦难生活,赵飞眼睛有点发红。
赵飞揉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子龙,我是想提醒你,你知道了州牧如此多的秘密,要么跟着州牧走下去,要么你自我了断,以州牧的个性,绝对不会让你有第三条路可走。”
赵云没想到眼前这个和百姓同耕的郡守,以前还是世家子弟。
看到赵云震惊的表情,赵飞苦笑着说:“你要是在矿上几年,什么面子,什么苦都能吃得了。”
赵云好奇的问:“郡守,你就不恨州牧吗?”
“与其说不想恨,还不如说不敢恨,汉人,匈奴,多少人被州牧给杀了,数字恐怕州牧自己都统计不了,这样杀伐果决的州牧,会允许别人带着他大军的秘密,投靠其他人,子龙,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这次州牧过来,不是要将你调走,就是要你表态。”
赵云不解的问道:“如何见得?”
“董卓迁都,焚烧洛阳,已经将大汉的最后一丝尊严践踏,天下各路诸侯都已经起了异心,你以为州牧会任人宰割。”
“你说州牧想推翻大汉?”
“不只是州牧,当日参见会盟的那些人,那个没有这样的心思。”
“我刚才的这些话是对你说的,又何尝不是对我说的,若是再不做决定,只能被悄无声息的弄死。”
“不会吧!我们可是给他出过力的,他就这么绝情?”
“若想征伐天下,没有一颗铁石心肠如何可行。”
两人全都沉默不语。
中午的时候,两人收到消息,张远带人已经到了三十里外,赵飞不敢怠慢,连忙穿好官服向城门处赶过去,赵云犹豫了好久,同样骑马赶了过去,他和张远之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见到赵云跟过来,赵飞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年轻的将领赵飞打心眼里佩服,为人谦虚,赏罚分明,又有一身好功夫,踏实肯学,很难不让人喜欢,这样的人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两人各自在城门口想着心事,没有再开口。一个时辰后,两人看到远处一片尘土飞行,尘土中,一杆红色旗帜出现,旗帜上,用金色绣边,金色的张字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