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的一举一动都在张远的监视中,得知徐荣真的前来阻止筑坝,而且还是如此迫不及待,张远十分无语。
从斥候口中得知来的是匈奴骑兵,数量大概两万,张远不敢怠慢,连忙命令大军做好准备,这次随张远前来的虎翼军统领是畦固,带领着四校虎翼军,拥有两百张三弓强弩,两百架投石车。
微风吹动河水,荡起阵阵微波,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真是一个春游的好时节,可惜如今平阳城外没人感觉到这样的美好,有的只是紧张和让人窒息的杀意。
双方大军还未相见,斥候先一步开始了战斗,最好的斥候应属狼骑,然此次张远并未派狼骑做斥候,虽然狼骑已经效忠了自己,张远不愿出现意外。
虎卫,飞汉,各自百名骑兵斥候,每隔盏茶时间就会向张远和黄忠汇报於夫罗的情况。
斥候交战中,双方旗鼓相当,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匈奴人精于骑射,虎卫飞汉骑兵兵甲坚利。
张远带着和四师的两千骑兵虎卫,静静的看着远处缓缓前进的匈奴骑兵。
两军相距五里时,号角声同时响起,两支骑兵同时开始发动冲锋,两里地的距离,双方骑兵速度冲锋完成,双方连箭矢都没放,就狠狠的冲到一起。
两股洪流,两种颜色,各色旗帜,混乱在一起,将士只是本能的对着冲过来的人挥舞兵器,根本没有多余的考虑时间。
惊天的喊杀声,在数里外都听的清清楚楚。
两支骑兵对冲而过,地上只留下被战马踩踏的残破尸体,双方在远处兜了个大圈,又快速冲向对方,地上又平添了无数尸体。
如此反复对冲几次,於夫罗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
如此高速对冲,马的体力消耗很大,自己这边大部分战马和人开始剧烈喘息,而对面汉军却只有一少部分,马蹄铁,马鞍,马镫的优势开始凸显。
黄忠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张远要自己带领飞汉骑,与匈奴人正面冲杀,此刻他终于明白。
黄忠手中大刀向前一指,飞汉骑再次呐喊着冲向对面的匈奴骑兵。
於夫罗虽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不等他调节阵势,对面的汉军又发动了冲锋,於夫罗只能被迫应战。
连续几次对冲,让匈奴骑兵损失惨重,一是在兵器上吃了大亏,另一个是甲胄,汉军骑兵和匈奴的甲胄外表看都是皮制,可当弯刀划过皮甲的时候,并没有像你们想象中那样,一刀将人的身体划开,而对方手中的刀却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的身体划开。
双方再次对冲而过,这次双方都没有再次发动冲锋,而是勒马停住,变换阵势,双方刚才使用的都是车悬阵,每队上千人,排成一排,每一排间隔三十步,既能让骑兵的冲锋连贯起来,又能避免前面的马匹倒下留足够的空间,能及时绕开。
此时双方的位置是调换的,两军快速从车悬阵变成锋矢阵,黄忠艺高人胆大,亲自持刀在最前面,对面的匈奴骑兵却不是於夫罗在最前面,而是一名手持双锤的大汉,大汉体型雄壮,一看就是力气非常大的那种。
双方准备好后,再次开始冲向对方,这次的冲击速度慢了好多,骑兵的锋矢阵要么一开始就用,要么最后用,一开始用锋矢阵,是用猛将当头,破开敌军阵型,多用于骑兵对步兵,最后用锋矢阵,那就代表双方最后一次骑兵对冲,要么击溃敌军阵型,要么退走。
锋矢阵讲究是的快,用最快的方式冲垮敌人。
黄忠看着快速靠近自己的匈奴骑兵,丝毫没有惧意,眼睛盯着最前面的那名匈奴骑兵。
两马相近,黄忠手中大刀一记劈砍,匈奴骑兵举双锤格挡,不等大刀碰到双锤,黄忠迅速抬起大刀,大刀迅速斜劈,匈奴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黄忠一刀劈落马下,刀口从腰部划到胸膛,差点就将人劈成两半。
黄忠将人劈落马下,立刻左右劈砍,瞬间又将两三名匈奴骑兵劈落马下。
黄忠带着骑兵犹如一支利箭,直接将匈奴骑兵的阵型一分为二。
於夫罗虽然心中已经明白,不可能战胜这支骑兵,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直到现在,他最后一丝侥幸破灭。
匈奴骑兵阵中传出两声号角声,号角声显得是那样的落寞,听到号角声,匈奴骑兵没有再回转,直接向平阳撤退。
等黄忠率领的骑兵绕圈完成后,双方已经拉开了三五里的距离。
黄忠一马当先,带着飞汉骑开始追击匈奴骑兵。
张远看着从眼前跑过去的匈奴骑兵,并没有让虎翼军放箭,直到於夫罗的大纛出现在视野中,张远才命虎翼军放箭。
两百支木制巨箭将大纛五十米范围覆盖,瞬间就将那一片清空,就连那杆大纛都被射断。
张远明白,於夫罗若是在大纛旁边,一定会被射杀。
张远抽出腰间佩剑向前一指,大吼道:“骑兵冲锋。”
早就等待不及的骑兵瞬间冲向山下,伴随着号角声喊杀声,直接冲进撤退的匈奴骑兵中,直接挡住了撤退的匈奴骑兵。
跑在前面的匈奴骑兵见几千汉军骑兵,挡住了后面撤退的骑兵,连忙调转马头冲过来。
双方交错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开始了混战,这让远处的虎翼军只能干瞪眼。
兵法有云,归师勿阻,意思是撤退的士兵不能阻拦,你要是敢拦截,他们会和你拼命的。
张远看着被前后夹击的骑兵,让号角手和传令兵向管亥传令。
压力巨大的管亥,收到命令,连忙让骑兵,给撤退的匈奴骑兵,让开一条四五十米的通道。
见汉军让开了一条通道,所有匈奴骑兵一股脑向通道冲过去,管亥命骑兵对着这条通道疯狂射箭。
通道的出现,让抱着必死之心的匈奴骑兵,放弃了拼死一战,全都想着逃出去。张远站在山坡上,时刻注意於夫罗的大纛,有没有再升起来,一直等到最后,於夫罗的大纛也没出现。
战场上已经归于平静,好多无主的战马站在原地,用嘴拉扯地上的尸体,那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想将他们叫起来。
“畦固,带领人继续在这里防守,防止徐荣带兵前来。”
“诺。”
吩咐完畦固,张远带着典韦返回大营,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了。
於夫罗或许是在汉地待久了,学会了一点汉人的兵法,大纛下的不过是胡掖起,并不是於夫罗,锋矢阵最危险的就是最前面,和最后面,最前面於夫罗不敢去,所以他带着人在最后面,阵型中间大纛下的不过是胡掖起,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匈奴骑兵见到大纛倒了却没有混乱,撤退的匈奴骑兵会返回来攻击管亥他们。
等於夫罗带着人杀出去,返回平阳城的时候,一番清点,让於夫罗差点晕过去。
出征时的两万大军,此刻只剩三千多骑。徐荣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连忙派人向牛辅汇报。
牛辅不敢耽搁,连忙派人向董卓求援。
并州军的战损和缴获,是在第二天才呈给张远的。
并州军共出动步军一万,骑兵一万三。
一万虎翼军没有损伤,也没有多大功劳。黄忠的飞汉骑损失了三千三百多骑,赵弘的两千骑兵损失惨重上千骑,管亥带领的一千虎卫骑损失了一百多骑。
骑兵对决,以少对多,伤亡比例接近四比一,张远很满意此次之战。
当即下令犒赏大军,战场上那么多死马,变成了将士们的口中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将於夫罗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