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对陈皇携尤贵妃来此,并同坐龙椅宝座之事,虽心里不满,但也无人敢提,只得默认。
因为除了这破天荒的召见群臣之外,在其他地方,在其他时候,尤丽华也曾与陈皇同坐龙椅……
许多人曾为此丢掉了命,但陈皇不以为意,仍旧我行我素。
如此一来,就连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杨廷玉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人老成精,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只是针对下面的人。
至于上面的人……他敢管的话,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而且杨廷玉也知道,陈国这栋大厦,还没有倒塌,其实尤丽华居功不小。
若贸然搞垮尤丽华,这栋大厦顷刻既覆。
因为替补尤丽华之人,难以保证,她拥有尤丽华的识大体。
很可能是那妺喜、褒姒、妲己之流,到那个时候,陈国危矣。
至于期望陈皇变好,不说比肩秦皇汉武、三皇五帝。
单单勤政民、虚心纳谏即可。
但是,杨廷玉想都没朝这方面想过,根本不可能!
“众位卿,此时召见你等,实有一件可喜之事,朕不得不与众卿分享,哈哈……”
刘叔宝哈哈大笑,用手拍了下自己膝盖,对随行小太监吩咐道:“念!”
众臣疑惑间,那小太监已取出远在江州的小李公公送来的奏本,当庭念出,接着又将那份协议念了一遍,声音清晰入耳。
众臣听罢,杨廷玉第一个出列,高声拜道:“老臣贺喜陛下,得此良臣,敢与梁国使者周旋,以三成贡品换那瘟疫药方,此举不但挽回许多贡品,还挽回了我陈国的颜面!”
杨廷玉出列开口,倒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
有那跟风之人,也纷纷出列大赞,简直将祝修远夸上了天。
有人夸赞,自然就有人批判。
中某臣出列,斥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那奏本中说,此等协议,尚需梁国陛下同意之后方可。但是你们好好想想,那梁国陛下果真会同意吗?”
这一盆冷水泼下去,顿时将整个大中的贺喜声都浇灭了。
那些跟风的大臣只顾跟风去了,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所以,他们纷纷退回原位,面色尴尬至极。
龙椅宝座上的陈皇脸色不悦,笑容瞬间淡了。
他两眉一挑,脸显薄怒,对那个大臣说道:“朕问你,与祝司马斡旋之人是谁?你可曾知道?”
“禀陛下,与祝司马斡旋之人,乃是梁国乾王,此番出使我朝之使者!”
那大臣波澜不惊,沉声应对,摇头晃脑,说的那真是个字正腔圆。
“呵呵。”陈皇冷笑,“那你告诉朕,如果你是江州司马,面对此等难题,你将如何?”
“额……这……”
那大臣脸色顿时垮塌,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四肢无处安放。
“哼!”
陈皇重重一哼,嗤笑道:“依朕看来,你恐怕面对梁国使者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何条件!”
“臣……臣惭愧……”
那大臣被陈皇当庭训斥,羞愧难当,掩面逃回原位,缩着脖子,再也不敢乱动。
陈皇再次冷哼一声,环视一扫,将众臣瞧在眼里。
说:“你们啊,梁国使者来访,你们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那江州司马祝修远,敢与梁国乾王谈条件,成与不成先不说,单凭这一份气度,单凭这份能人所不能的胆量,你等永远也比不了!”
“臣等惭愧!”
“就算梁帝不同意,此事最终作罢,但有江州司马敢与梁国使者谈条件在先,对我陈国来说,就算已经有了颜面”
“臣等贺喜陛下!”
陈皇看着下面前倨后恭的众臣,顿觉索然无味。
这一帮庸人,哪能明白他心里的激动和兴奋啊!
陈皇正待挥袖退朝,那始终未曾开口说话的国相李忠动了,忽然出列说道:“陛下,祝修远此子包藏祸心,当诛!”
陈皇一愣,疑惑道:“国相何出此言啊?”
不仅陈皇疑惑,在场众臣及尤丽华都觉奇怪。
这李忠脑子有毛病不成?
陛下才刚重重夸赞了祝修远,你就跑来说祝修远当诛,怎么着,要和皇帝对着干?
那尤丽华端坐于龙椅宝座,全程虽未发言,但她也时刻关注着众臣动静。
她见李忠说出此话,心里一动,想到:“莫非这老贼看出来了,那祝修远是本宫着重栽培的人?”
一想至此,尤丽华两个秀眉顿时微蹙,神色不善的盯着李忠。
想她尤丽华,自打进宫后,就被陈皇独宠。
其余妃嫔及李皇后,全都被陈皇忘到一边。
虽然没有打入冷宫,却胜似打入了冷宫,几年不得见陈皇一面……
所以,尤丽华天生就与李皇后有矛盾,不可调和那种。
连带着她与国相李忠之间,也矛盾重重,互为政敌。
因为李忠是李皇后的亲生父亲。
并且,李皇后之子,并不是太子。
她尤贵妃之子才是。
这里面的矛盾大了去了!
所以说,李忠针对祝修远,才会让尤丽华多想。
因为祝修远是她为她的皇儿培养的心腹!
除了尤丽华心生警惕之外,杨廷玉也暗暗皱紧了眉。
因为祝修远是他看中的晚辈后生,曾多提拔,视为门生。
现如今竟被李忠如此对待,竟将诛杀的话都说出来了。
杨廷玉心里自然不满……他与李忠之间,也不怎么对付。
……话说陈皇疑惑并问话后,那李忠拱手道:“陛下,且不说此举是否能成,但单就祝修远来说,此子胆大包天,竟敢私自截留一成贡品,其罪难恕,当诛!”
杨廷玉立即反驳道:“国相此言差矣!”
李忠一瞥杨廷玉,肃然道:“哦,太傅大人有何见教?”
杨廷玉却不理会李忠,只对陈皇拱手道:“陛下,那奏本中说得明明白白,留一成贡品以供江州灾后重建,乃是梁国使者的要求!这与江州司马何干?”
李忠皮笑不笑:“太傅大人,我等皆未到江州,如何能知江州的况,那梁国使者无缘无故,为何徒加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