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败退之燕军如何。
只说那江州城墙上,因再一次打退燕军的进攻,众兵卒及众民夫,那可真是欢欣鼓舞啊。
尽管这一场仗打下来,江州也受损不少。
守城的“岗位”,很多都由民夫顶替上去了,因为几天前还拥有三千余的守城兵卒,到现在,已然所剩不多……
难得的是,今天出太阳了。
阳光普照,驱散严寒。
那金灿灿的阳光给整个江州带去了久违的喜悦,这是希望的喜悦。
自燕军攻城以来,今天才是第四天而已。
短短的四天,但是在江州守军,及江州城中的百姓看来,简直就是四个月,甚至四年!
他们压抑太久了!
就像为了躲避一场蔓延全国的瘟疫,家家闭户,人人裹足。外间阳光正好,却不敢肆意出门……
这天,算是燕军攻城以来的第四天。
自清早燕军败退后,他们收拢残部,也还剩得堪堪三万余人。
人数虽不多,但却是江州守军的数十倍!
故燕军仍旧四面围城,不战,也不退。
彻底跟江州城杠上了。
从早上到中午,再到傍晚掌灯,那燕军皆没有任何动静。
祝修远也乐得清闲,定时登上城楼查看燕军动向外,他仍在“铜作”与“神雷作”之间转来转去,忙个不停。
猛火油柜应该还有改进的地方,预期中的古代版“手榴弹”——震天雷,也在紧张而刺激的试制中。
紧张是真的,刺激,也是真的。
那是真正的刺激……
猛火油柜虽猛,但若燕军久攻不去,猛火油迟早有消耗完的一天。
故此,祝修远还需要更多的惊天动地的武器,如此,才能护得江州平安。
震天雷,就是“下一代”武器!
如今江州孤城一座,外面究竟是何况,一概不知。
震泽王等,率数十万大军平叛,奔赴邵州,与那邵州王所部鏖战。
燕军围城前,得知邵州王所部,已攻打至袁州。
袁州与江州之间,仅仅隔着一个洪州……
但是现在不知道况如何了。
还有鄂州、宣州,早前两天,就已得知,两州已被燕军攻陷数十州县,现在不知如何了。
更有那陈国朝廷,那陈皇及满朝文武是何反应?不得而知。
将目光拉长,“俯视”整个天下,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国际局势”。
也是一团糟。
那北方草原的“北元帝国”,还有西南高原上的“大蕃帝国”,同时与梁国发生摩擦,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对了,还有北元帝国与燕国之间,定有勾当!
至于是什么样的勾当,祝修远就不得而知了。
……江州彻底成了一座孤城,隔绝消息,与燕军死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就像一块巨石压在祝修远心口,焦虑啊!
不过“铜作”与“神雷作”的好消息不断,倒是让祝修远重重松了口气。
……
燕军攻城的第四天,晚上。
燕军依旧未动。
照常忙到午夜,打开房门准备睡觉时,祝修远发现董淑贞早已等候在内。
对于“同共枕”之事,两人已经“熟门熟路”。
至少祝修远不会觉得尴尬,毕竟都这么熟悉了。
不过前两次,祝修远实在太困,脑袋一沾枕头就陷入沉睡,相当于“囫囵吞枣”。
可是这次,祝修远不是很困,精力足,那该……该当如何面对娘子呢?
祝修远正思虑间,那董淑贞半坐沿,脸上一喜,跳跃着直奔过来。
不过在临近祝修远两尺之后,她忽的止住脚步,低下头去,做扭捏状,小声道:“夫……夫君,你回来了。”
祝修远见董淑贞如此表,羞宛如初嫁之女,他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怕啥呢!?
自然一些才好。
于是笑道:“娘子,天色已晚,我们早些歇息吧。”
说着,径直走向卧榻,开始脱外衣。
董淑贞见此,心也跟着放松下来,遂跟了过去。
学着夏舞伺候她更衣的模样,笑嘻嘻的说:“夫君,你不要动,我来帮你更衣。”
祝修远稍稍错愕。
迎着董淑贞那认真可的模样,忍不住出言打击道:“娘子,还是算了吧,为夫知道你不会更衣的。”
“不,我可以的……”
董淑贞那残存了部分婴儿肥的小脸极为认真,摩拳擦掌,尖尖细细的手指在祝修远衣服上摸索。
那认真的表,很像考古现场的考古专家,也像是进行着一场无比重要试验的科学家。
认真而可,祝修远竟一时呆了。
“夫君你就放心吧,妾昨已令小舞儿传授更衣之法,我很行的!”
董淑贞小脸上的认真之色不减,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则喃喃似自语。
祝修远哑然,笑道:“更衣之法?还是从夏舞那儿学来的?”
董淑贞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由轻轻一缓。
她脑袋中不由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昨晚上,她与夏舞一起研究男子衣饰的画面。
更衣穿戴,董淑贞作为董府二小姐,自然不会。
但是她边的丫鬟都会,因为她们都系统的学过。
不过学过是一回事,运用到实际又是一回事。
因夏舞与秋雯以前只需服侍董淑贞一人,每干的就是女子的穿衣打扮及化妆等,对于男子……
秋雯自从去服侍姑爷后,倒是每“实践”了,如何给男子更衣打扮。
但夏舞因为未曾实践过,只有理论,所以,她就跟董淑贞一起研究……
并且,夏舞那丫鬟,得知董淑贞学此,是为了伺候姑爷更衣时,更是莫名兴奋。
如果不是因为秋雯在董府未曾来,她定然不会亲自教授小姐的,而是请来秋雯。
“娘子,这个……弄反了吧!”
祝修远矗立前,任董淑贞帮他更衣。
但是他在旁边瞧了老半天,见董淑贞那小脸儿上的认真之色,逐渐变得迷茫、思索,眼中还泛起一抹探究的神采。
他嘴角抽动,不由出言提醒。
“啊……没有,没有。”
董淑贞手脚慌乱,急忙抬首,迎着夫君那质疑的目光,还在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