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把“沙雕”两个字去掉,也不是不可以。
因祝修远自打入京以来,就掀起了无数风云,从三大案,到武举,再到最近的京城之危,祝修远又成了风云人物。
为此,他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满朝文武,绝大部分人,看见他都是要绕道的。
祝修远记得,好像是在武举之后,刘文彩就随其父亲震泽王,一起返回了常州驻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刘文彩了。
后来,燕军南下,京城告急,驻在常州的震泽王,与刘文彩还曾举兵北进,入京勤王来着……
但震泽军的势力不强,始终难以突破叛军的防线。
后来,还是杭州临海王率三十万大军北上,与震泽军合兵一处之后,刘文彩他们才得以北上,入京勤王。
但那个时候,祝修远都亲赴瓜步的燕军大营了。
后来,那天晚上的最终决战,祝修远又漂流到了海外……直至今日,祝修远才再次见到刘文彩此人。
据闻,向来以读书人自居的刘文彩,此番为了祝修远他们,竟甘愿穿上甲胄,与鲁莽的将士为伍……
所以,与刘文彩这一段不太靠谱的友谊,祝修远还是格外珍惜的。
但……这家伙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你果然没死”?
亏这家伙还自诩为读书人,结果用词竟如此不当,他念的那些书,难道都喂狗去了吗?
因与临海王互相见礼,而低下去的头脸,现在已经微黑了。
“放肆!”
刘文彩话音一落,就听得另外一个声音,中气很足,带着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
祝修远抬眸看去,果然是那临海王,正板起了一张脸,指着刘文彩训斥。
“祝侯现在乃是侯爵,而你这小子,只是一个世子,安敢如此无礼?又是口出狂言,又是动手动脚的……”
临海王遥指刘文彩,他似乎经常训斥刘文彩的样子,脸色很黑。
“若你是本王的世子,本王定要打你!”
说着,临海王伸出来一个巴掌,还捋了捋长袖,作势欲打。
“王叔饶命,王叔饶命!”
刘文彩吓了一跳,慌的后退,被赶到了一边。
临海王追出两步,也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回身看着祝修远,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不见,也不黑了,而是笑眯眯,乐得直咧嘴,就好像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似的。
“祝侯!”
临海王搓着两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
“以前,本王见到祝侯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伯爵,当时本王就猜到,祝侯不久之后,定会振翅高飞,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啊,这才短短数月,祝侯现在都是侯爷了!”
“并且,此番国难,祝侯献上良策,又亲赴敌营,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退数万燕军,为我南方两路大军赢的时间!”
“祝侯此功,真的太大了!陛下也曾数次表彰祝侯……唯一不好的就是,那晚的大战之后,祝侯就消失不见……”
“如今,天可怜见,祝侯回归,实乃是我朝廷之辛,天下百姓之辛啊!”
那临海王越说也激动,最后干脆又亲自躬身,再行了一礼。
“王爷,使不得!”
祝修远忙也还礼。
“侯爷回归,实乃是我朝廷之辛,天下百姓之辛。”
这时,临海王身后,那一帮子官员,有临海王府中的诸将,还有杭州刺史,及衙门中的大小官吏等,皆一起躬身行礼。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就跟提前演练过似的。
“王爷谬赞了,下官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当不得‘天下之辛’的评语。”祝修远谦虚。
与临海王又寒暄了两句,那杭州刺史,在后面找了很久的机会,暗中着急了许久,终于,他一脸激动的插上了话:“侯爷,下官杭州刺史@!~,拜见侯爷!”
“@大人有礼了……”但祝修远只淡然一笑,并未与他多说。
“祝兄,祝兄……”因为此时,那刘文彩又逐渐摸了过来,躲着临海王的视线,逐渐靠近。
“祝兄,此番还能看到你,我与父王悬了好久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刘文彩终于说了句人话。
“有劳王爷及刘兄牵挂……对了,此次京城之危,我还要多谢王爷,第一时间发兵北上,你们也算是牵制住了部分叛军的兵力,对京城的局势大有好处!”
“真的吗?”
刘文彩顿时一喜,笑开了花儿。
不待祝修远回复,刘文彩就看向一旁的临海王,喜滋滋说道:“王叔,你看,祝兄都这么说,我们震泽军,其实还是很厉害的!”
临海王瞥了他一眼,满脸嫌弃,就差点做出“挥手赶苍蝇”的动作了。
“祝侯,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入城吧,本王已命人,在府中备下接风洗尘宴……祝侯及夫人在船上漂泊数日,想必是累了,本王已命人收拾出了一套雅致小院……”
“多谢王爷盛情,只不过……我们已经离京数日,想……”
“诶,祝兄,你着什么急啊!”刘文彩比临海王都急,“今日天色已晚,夜路难行,况且,祝兄你们已在海外漂泊数日,应该累了,何不在王府中休养一晚,待明日再启程赴京也不迟啊。”
这一次,临海王也点了点头,以赞许的眼神盯了眼刘文彩。
祝修远想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眼董淑贞,她一路晕船,这才刚落地……算了,还是先休息一晚再说吧。
于是祝修远便同意下来。
临海王哈哈大笑,忙亲自在前带路,招呼祝修远与他并肩而行,一路走出码头,一路聊天。
董淑贞等,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祝修远走出码头,乍见路边竟人头攒动,一片嘈杂,全都是杭州城的百姓们。
“侯爷出来了!”
“神雷侯真乃我大陈百姓之福!”
“侯爷啊……终于从海外回来了,老天有眼啊!”
路边的老幼,见祝修远从码头出来,顿时叫翻了天,又是招手又是跳跃的,非常热情与激动。
若不是临海王府的家将们,组成人墙,将他们拦着,祝修远恐怕都要被百姓们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