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我有错在先,请公主殿下见谅!”祝修远拱手拜了下去,赔了个大礼。
“师兄所言何来?快请起,师兄的大礼,师妹受不起啊。”李卿奴茫然之余,立即将祝修远扶了起来。
李卿奴的手小小的,十指纤细,被她捏住的胳膊感觉很是异样。
祝修远顺势起身,并随口问道:“那公主殿下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师兄所言,到底是何事呢?”李卿奴茫然问道。
“公主殿下,就是……去年上元佳节,在那游船之上,我们玩捉迷藏的时候,我曾……”
“师兄,快些别说了!”
李卿奴好后悔,刚才就不该问“师兄所言,到底是何事呢”这句话。
她羞极跺脚,侧过了身去,语气不免急了些。
那天晚上的事,她现在想起来了,历历在目呢。
本来,刚才她想起母后所教授之事的时候,心里就悸动得厉害,现在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李卿奴心脏很不争气的砰砰乱跳。
并感觉腿都快软了,有种站立不稳的感觉。
祝修远看着侧过了身去的李卿奴,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巴,却是欲言又止。
他在这很严肃的道歉与求原谅呢,李卿奴害羞个什么劲儿?
祝修远不知的是,李卿奴前两天才学了一些奇怪的知识,现在最是敏感的时候,她现在就像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然后祝修远方才所言,就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所以一时间,祝修远面露便秘之色。
李卿奴只顾害羞去了,却没有说“我原谅你了”的话。
这让祝修远很是难受啊!
不行!
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把这件事处理完,不然留着一个小尾巴,一直吊着,会让他以后更难受的。
于是,祝修远不顾人家羞得满脸通红,嗫嚅半晌,终究又说道:“公主殿下,那天晚上的事,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我的确有错,我在此赔礼道歉,希望公主殿下原谅!”
说着,祝修远又拜了下去。
此时,李卿奴脑袋一晕,双肩颤抖,差一点摔地上去。
好在最后,李卿奴福至心灵,忙侧身对祝修远说道:“师兄……我早就原谅你啦……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好么?我……我其实都已经忘了……”
李卿奴一边说,一边瘫坐在小圆桌旁的凳子上。
依旧保持测对祝修远的角度。
她那光滑的三千青丝披在肩上,耳根及侧脸粉红一片,在喜烛光芒的照耀下,此刻的李卿奴看起来有种独特的美感。
祝修远反复提及此事,虽然让她感动羞愧,但李卿奴终究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她不怪师兄,能够理解师兄的心情。
“真的吗,那太好了,哈哈……”祝修远这下满意了,并立即住嘴,不在这事儿上持续刺激李卿奴了。
祝修远也拉开凳子,在李卿奴对面坐下,两人面对面。
宫里的夜晚格外安静。
祝修远坐在李卿奴对面,一双眼睛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
这让李卿奴稍稍有些不适。
但若又侧身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
师兄会不会多想?
……心里这么一想,李卿奴便保持没动。
只不过由瘫坐,改成了端坐。
李卿奴身为公主,受到过极严的教养教育,而且现在是在师兄面前,她可不能毁了形象。
不过,虽然隔着小圆桌与师兄面对面,李卿奴却不敢抬头,与师兄的视线接触。
但她能清晰的感应到,师兄的目光,正在她的脸蛋、发髻、脖子、香肩上流动。
安静的夜晚;
贴满了“囍”字的洞房中;
她和师兄相对而坐;
而且两人都穿着新郎新娘的礼服;
然后,祝修远正在对面看她……
这种场景,这种氛围,让李卿奴的内心,不得不异样起来,心儿的跳动,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她心里,不由发出这样的疑问。
之前的时候,李卿奴是知道的,不仅仅是她刻意保持距离,师兄其实也刻意保持着距离,不曾与她过于亲近。
但是现在,师兄为什么老盯着她看啊?
莫非师兄动了心思?
不得不说,在李卿奴眼中,祝修远的确是个优秀的人,李继业评价他为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而李卿奴对他的评价,却是千年难得一遇!
纵观古今中外,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大体可以归结为两个字——
能力!
在战乱年代,男人的能力体现在能够创造稳定的生活环境;
在文风鼎盛的年代,男人的能力体现在能做一手好的诗文;
在和平安稳的现代,男人的能力体现在能赚钱。
而祝修远……似乎样样都在行。
他麾下的神雷军,以及神雷等新式兵器,可以凭借江州那样的小城阻击五万燕军整整十日,还能平定东南五州之乱。
这次搞定局势复杂的黔中,也仅仅只用了十余日……
文彩方面,他也有数首可流传千古的名篇。
最后是赚钱的能力,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单单一个炒茶,就让侯府赚得盆满钵满。
最重要一点,他人还长的不错,只需稍微洗漱一番,他就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对于这样一个人,在李卿奴的心中,地位自然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两人初见的时候,祝修远已经娶了董淑贞为妻,而李卿奴又是一个外国公主……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是不合适的。
所以从一开始,李卿奴就没往这方面去想。
只将心里刚刚冒出的苗头压制住,不让它肆意生长。
可是现在……
李卿奴忽然抬眸,往对面看了一眼。
只见师兄坐在那里,两手支头,手肘撑在圆桌桌面,呆呆的盯着她,显得有些无聊的样子。
与祝修远的目光接触一瞬后,李卿奴忙又低头。
李卿奴的心儿蹦跳得更厉害了。
那股倾慕的苗头,似乎得到了滋养似的,正快速成长,她感觉快要压制不住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洞房的环境中,一股暧昧的气息,始终不曾消散,李卿奴的心防正一点点的被侵蚀……
宫里的夜晚很安静。
女子手腕粗细的喜烛,也燃烧掉了一小截。
而李卿奴的心里,却像是开天辟地般,混乱一片,各种胡思乱想……
忽然,安静的宫里传来一串锣鼓之声。
祝修远仔细听了听,然后说道:“已经亥时了。”
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锣鼓刚刚才响过,也就是说,现在是晚上九点钟。
李卿奴回神,心念一动,问道:“师兄,师妹她们……什么时候才来救人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们会在今晚行动,但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得而知了。”
“哦。”李卿奴点头。
她脸如满月,有着一张好看的鹅蛋脸,鹅蛋脸与寇婉婉那种锥子脸不同,更饱满一些,但绝对不是胖,而是刚刚好,就像是一块圆润的玉石,给人一种充实、饱满的感觉。
在喜烛光芒的照耀下,李卿奴一张脸蛋艳若桃李,在那低着头,含羞带怯,加之她坐姿端正,以及云鬓高叠,满头珠翠等,使之看起来非常完美。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诶,今晚上估计是睡不好了,长夜漫漫,公主殿下困吗?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祝修远关心道。
“我……我不困。”
“好吧。这样闲坐也挺无聊的,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正好也可以解解闷。”
“也好,那就麻烦师兄了。”
“哈哈,这有什么……可是讲个什么故事呢?”
祝修远却犯了难,刚才心念一动间,他心里冒出了、、等爱情故事。
祝修远虽然是穿越客,但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许久,早已知道,上面这些故事,在这个世界中并没有流传。
但问题是,这些都是爱情故事啊。
纠结间,祝修远心里又冒出了两个故事,和。
讲述的是一段生而复死,死而复生的姻缘故事,内容贼刺激,一会儿女鬼、地府、阎王,一会儿又云啥雨、掘墓、美人复活,最后还有“高中状元打老丈人的脸”的爽文情节。
在这样的夜晚,讲这样一段融合了美女、鬼怪、云啥雨、装逼打脸等元素的故事,祝修远心里想想都激动。
尽管,他也认为,讲这个故事有些不妥,但他就是忍不住“一吐为快”的冲动。
至于另外一个故事,就没有好说的了。
纠结一会儿,祝修远决定,让李卿奴自己选择,要听哪个故事。
李卿奴煞有其事的凝眉想了一会儿,问道:“师兄,这是什么故事啊?还有这,又讲了什么呢?”
祝修远便将两个故事的主线大致讲了一遍。
“师兄,如此听来,似乎……的故事更有趣一些呢。”李卿奴说道。
“好,那我们就讲!”
祝修远心道,李卿奴终究是女子,对这些情情爱爱的故事更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其中的鬼怪元素给吓到。
不过事实证明,李卿奴没有被鬼怪元素给吓到,而是被其中云啥雨的情节给怔住了。
于是乎,安静的洞房中,祝修远在那讲得滔滔不绝,而李卿奴却听得面红耳热。
其实故事刚开始的时候,祝修远就整了一段原文的题词,在这题词中,有几段经典的话,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手画形容,传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复能溟莫中求得其所梦者而生。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
这段题词一出,当即就诓住了李卿奴。
尤其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这一段,足以与名传千古的诗文相媲美。
这让李卿奴认为,这果然是个好故事,她方才的没有选,是非常正确的。
但是,随着故事的进行,当讲到“杜丽娘做梦被男主抱至牡丹亭成就云啥雨之欢”后,李卿奴整个人都傻了。
在原文中,这个情节非常生猛。
祝修远讲得也非常直白。
李卿奴听在耳中,早已在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原文中,这段情节虽然没有详细描写,属于一笔带过,祝修远在讲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说,也是一句话就轻飘飘带过了。
但是,于祝修远来说,是轻飘飘,而对李卿奴来说,却是重若泰山!
安静的皇宫中,寂静的洞房里,一对喜烛静静燃烧,房间中的小圆桌旁,祝修远和李卿奴相对而坐。
祝修远还在那滔滔不绝。
他是越讲故事,越有精神,那丝睡意也消失得无隐无踪。
至于李卿奴……她表面上一幅认真倾听的模样,她也的确在认真听,祝修远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记在了心里。
但李卿奴也一心二用了。
她一边听,一边胡思乱想:“师兄……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给我讲这样的故事呢?……”
“我本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但却没想到……其中竟有那些羞人的情节。”
“这会不会是师兄刻意添加的呢?”
“或者说,师兄……在对我暗示什么……”
“……”
李卿奴端坐在那里,表面上在认真听故事,但实际上,她心里早已乱糟糟一片,涌现出各种猜测。
在这样的环境中,又听着祝修远那“风花雪月”的故事,再一个,从本心上来说,李卿奴对祝修远也有浓厚的仰慕之情,这一点,从李卿奴开口一个“师兄”,闭口一个“师兄”中,就能看出。
通过祝修远的故事,李卿奴也在心里胡思乱想,并猜测,他之所以讲这种故事,恐怕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如此一来,李卿奴的心防,在不知不觉中,就一点点消失掉……
一股少女的情愫,不可抑制,从心田冒了出来,李卿奴本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对喜烛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一。
终于,祝修远把的故事讲完了。
这个故事本身并不冗长,加上祝修远口齿清晰,语速也不慢,所以故事结束的时间,远比预计的时间要短。
“好了,讲完了。”祝修远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公主殿下,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好听吗?”
祝修远用两手支头,看着对面的李卿奴,不知何故,故事讲完,他竟又开始犯困了。
“师兄……大才!”
李卿奴抬眸,盯了祝修远一眼,然后目光低垂,盯着小圆桌桌面的中间位置。
她放在腿上,互相握在一起的两手,不由更加紧握。
此刻,她手心滑腻,那是方才听故事的时候,心情紧张,从而冒出的香汗。
现在,她两手紧握,越发察觉到手心的滑腻了。
同时,李卿奴面色变幻,似乎是在纠结什么事。
对面的祝修远,并未发现她的异样,在他看来,自打他们走进这个洞房开始,李卿奴始终就是一幅脸红、害羞、扭捏的状态,一直没变化过呢。
于是,他就在那无聊的等李卿奴回答。
“师兄……”终于,李卿奴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抬眸看向他,樱桃小嘴微张,即将说出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但是!
李卿奴这次看向祝修远,却发现他……捂嘴打了个哈欠:“哈……”
卡!
瞬间,李卿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消散,那口气泄掉了,就再也聚集不起来。
于是她又将脑袋低下去,樱桃小嘴紧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打完了哈欠的祝修远,又恢复了双手支头的姿势,然后目光落在李卿奴身上。
“对了公主殿下,刚才我讲故事的时候,你听见敲鼓打锣了吗?”祝修远问的是打更人报时的那种敲锣打鼓。
李卿奴一愣,小声说道:“没……没有听到呢。”
“哦,那就是说,亥时未过。”祝修远点头。
亥时,指的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的这段时间,亥时未过,也就是还没到晚上十一点。
“既然时间尚早,那要不……我再给你讲个的故事吧?”祝修远打起精神来。
李卿奴测了测头,瞥见祝修远的脸色略有兴奋……李卿奴大概明白了,其实,主要是他想讲,可以提神……
善解人意的李卿奴略一犹豫,便点头道:“好……好啊!
李卿奴为什么“略一犹豫”呢?
是因为上一个的故事。
在的故事中,那些羞人的情节,李卿奴认为是他刻意添加进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向她传递某种暗示。
那种暗示,她倒是受到了。
可是接下来,师兄就没了后续的表示。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让李卿奴心里不由胡思乱想。
然而,这个故事,所蕴含的暗示,她还没想明白呢,师兄又要讲另外一个故事了……
所以这让李卿奴产生了一个错觉:其实故事就是那样的,师兄并没有暗示什么。
从方才,她偶然瞥到祝修远说要给她讲的时候,脸上浮现的那一丝兴奋,就可以看出来……
但这只不过她的猜测。
万一师兄在讲的时候,又往里面“加料”呢?
所以,这就导致李卿奴心里,对的故事,既期待,又略有抗拒。
可是李卿奴真的太会替人着想了。
既然师兄想讲,那就让他讲吧……
李卿奴不仅回应要听故事,她表面上还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争取不让师兄扫兴。
祝修远正了正坐姿,摆开阵仗,开口就念道: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
呃……
这?
李卿奴当即就懵了,貌似听来,这个故事比正经得多的样子呢!
为了探究师兄到底何意,李卿奴便认真倾听起来……
只听祝修远又讲道: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且就一日而论:子时得阳气,而丑则鸡鸣;寅不通光,而卯则日出;辰时食后,而巳则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则西蹉;申时晡而日落酉;戌黄昏而人定亥。譬于大数,若到戌会之终,则天地昏蒙而万物否矣。再去五千四百岁,交亥会之初,则当黑暗,而两间人物俱无矣,故曰混沌。”
“……”
李卿奴听罢这一段,她心里的胡思乱想,早已消失不见,因为这段文字有些深奥,她已经沉浸其中,努力听明白这段文字所传达的意思。
老实说,李卿奴有些没听懂。
若是一般女子,没听懂的话,肯定“唉”一声,然后就别开头去,不再往下听了,兴致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李卿奴不一样。
她体贴,她善解人意,她更倾慕祝修远的才华!
所以,李卿奴在听到这一段犹如天书般的开场白时,并不是兴致全消,而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倾听,拿出研读晦涩经文的心态……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随着故事的进展,终于有了具体的情节。
那是一只猴子的故事。
李卿奴听得认真,彻底沉浸其中。
她并不觉得枯燥。
因为这段故事是师兄讲的,她坚信,后续一定会十分精彩。
她越听越兴奋,感觉受到了一种熏陶,灵魂得到了洗涤,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嘴角也不由带上了一抹笑意。
如此一来,李卿奴心里的胡思乱想,对祝修远故事情节的各种猜测,还有她要不要答应师兄一些非分所求的纠结等,全都消失了!
祝修远讲得也挺兴奋的。
完全忘了困意。
直至讲完“孙悟空打闹天宫”的情节后,一通锣鼓之声忽然传来。
祝修远微微一怔,仔细凝神一听,然后说道:“现在是寅时了!”
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到凌晨五点这段时间。
“是啊,大半夜都过去了!”李卿奴也是一怔,跟着叹了一句。
的故事,祝修远讲得开心,李卿奴听得入迷,以至于一讲就是好几个小时,现在都第二天的凌晨三点了!
“对了师兄,师妹她们……怎么还不来救人,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呢?”李卿奴忽然想起这一茬。
“也是啊,这都寅时了,她们怎么还不动手?”祝修远也陷入了疑惑。
“师兄请放心,今晚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送师兄回陈国的!”李卿奴说道。
“嗯,那倒是多谢公主殿下了。”
“师兄客气了……”
“哈……”
祝修远掩嘴打了个哈欠。
方才讲的故事,不知时间的流逝,他也没感觉到困。
但是现在,故事暂停了,才聊了两句,他体内的困意就排山倒海般的涌来。
好困!
“师兄,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李卿奴侧头看向宽大的喜床,上面大红喜色的被褥,折叠得整整齐齐,都还没有动过。
“师兄,不管是待会儿师妹她们来救人,还是明天我想办法送走师兄,师兄都需要保持精力才行。师兄,先去睡一会儿吧。”李卿奴又说道。
“可是公主殿下,你不困吗?”
“师兄,师妹乃练武之人,一晚上不睡觉也没关系的。”
“也是……哈……”祝修远又打了个哈欠,“那我就去咪一会儿,一有响动的话,请公主殿下立即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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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修远也不客气,两手撑着小圆桌站起身,迈步往喜床的方向走去。
他感觉脑袋晕乎乎,脚步虚浮,他真是困得不轻,但好在还能走过去,不至于摔倒。
三两步走到那宽大的喜床前,祝修远毫不犹豫,直接跨坐上去,踢掉鞋子,单手捏住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一角,轻轻一拉的同时,他整个人已经半躺了上去。
他真的困了,好像睡一会儿。
可是,却出了一点小意外。
被他一把拉开的被子中,竟飞出来一本书。
啪嗒一声,那书落在大红喜色的褥子上。
“咦,怎么有本书?”祝修远惊讶。
他现在正坐在喜床上,顺手将那本书捡起,借着喜烛那偏红的光芒,他发现这本书封面较为老旧,并且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及图案。
祝修远心里好奇。
他记得,几个月前,与董淑贞重办婚礼的时候,那喜床被褥之间放着的东西,是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等几样干果,寓意“早生贵子”。
但这是怎么回事?
从被褥中跑出来一本书。
难道梁国的习俗就是如此吗?
可是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
心里好奇,祝修远捡起这本书后,便随后翻开了第一页……
而此时,房间中间的小圆桌旁,那李卿奴听祝修远说出“咦,这么有本书”的时候,就侧头往喜床的方向看去了。
洞房中的光线,虽然稍显昏暗,但李卿奴眼尖,一眼就认出,那本书是……
最主要一点,那书的封面很有特色,上面没有任何东西,非常好辨认。
所以李卿奴一眼便搞清楚了那是什么书。
“师兄!不要看!”
李卿奴大惊失色,体内肾上腺素飙升,她心里冒出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种感觉,促使李卿奴使出了真功夫,一个健步就冲向喜床。
而这时,已经晚了。
祝修远早已翻开了第一页,并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
啧啧,不得了,原来是一本春儿册,描绘得十分形象,堪称大师级别!
也是这个时候,李卿奴羞极的叫声传来,祝修远手里还捧着那书,但脑袋已经下意识看向李卿奴冲来的方向。
几乎是眨眼间,李卿奴就近了。
或许是因为太急,她有些“慌不择路”。
那本旧书,虽然被李卿奴一把夺了去,但同时,李卿奴整个人都已经失去平衡。
因为角度的关系,失去平衡的李卿奴,径直侧着身子撞进了祝修远的怀抱。
祝修远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所以直接仰面栽倒。
幸好这喜床够大,他即便仰面栽倒,也还在喜床的范围内,脑袋并没有撞到锦帐或者墙壁什么的。
李卿奴收势不及,也跟着扑上去。
因为李卿奴还保持了一个向前的冲劲儿,所以,将祝修远压倒之后,她整个上半身,又从祝修远的脸上“犁”了过去。
最终,卡在一个刚好的位置。
“唔……”
祝修远闷哼,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同时,也感觉好暖……
“师兄!”
李卿奴立即察觉,她的脸蛋儿更加羞红了,好像能滴血般,忙两手在大红喜色的褥子上一撑,她整个上半身就抬起来了。
“呼呼!”
祝修远大口喘气。
但两眼一睁开,就看见了……
李卿奴的身材,的确能与寇妖精一拼!
尤其是某些令董淑贞感到嫉妒的地方!
刹那间,两个人都僵硬在那里了。
然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祝修远脑袋往后仰去,而李卿奴还保持两手撑起上半身的姿势,视线往下看去。
最终,两人视线相交。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本旧书的缘故,也或者是因为此刻李卿奴的眼神。
祝修远两手,蓦然抬起,从她的咯吱窝下向上环绕,然后两个手掌在她背部相握,再同时用力,往下压。
“唔……”
“嘤……”
因为角度的变化,祝修远的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他毫不犹豫,抱着安乐公主就啃人家的脖子……
“酝酿”了一整个晚上,祝修远此刻热血沸腾。
而这时的李卿奴,整个人都傻了,脑袋中空白一片,同时心跳如擂鼓,竟不知道反抗。
所以很快,李卿奴保持了十余年的初吻,也被祝修远夺了去。
……
这一刻很漫长,但也很短暂。
因为在这个时候,安静了大半个晚上的皇宫,忽然不再安静了。
闹哄哄,呼喊声,衣甲快速摩擦的咵咵声,甚至还伴有隐隐约约的火光!
“唔……”
祝修远还在忘我的索取着。
而李卿奴却已经清醒过来,并发现了宫里的响动。
“师兄……唔……”
李卿奴的声音含糊不清,同时两手撑着祝修远的两肩,用力往外拔。
李卿奴可不是弱女子,况且此刻外面的响动,也说明贞儿妹妹她们行动了,说不定马上就要赶来了……
这种有可能被发现的羞愧,让李卿奴充满了力量。
于是祝修远就像是一颗“萝卜”似的,被她拔了出去。
还发出“啵”的一声响。
为此,李卿奴身体一软,差点前功尽弃。
“师兄,宫里有响动了,应该是贞儿妹妹她们来了!”李卿奴喘着粗气说道。
“来了好,终于来了!”
祝修远也回过了神来,他看着近在眼前的李卿奴,真的艳若桃李,美若天仙。
但他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忙跳下喜床,到处找鞋子来穿。
李卿奴没再说话,她也跟着跳下喜床,见祝修远在到处找鞋,她也蹲下身来,帮他寻找……
找到后,李卿奴蹲在那里,亲自动手给他穿上。
“公主殿下,这……还是我自己来吧。”
“师兄,时间紧急,顾不得这些了。”李卿奴一边给他穿鞋,一边说道,没有抬头看他。
祝修远从上往下看去,只见李卿奴脸蛋绯红……
这让祝修远想起了方才的荒唐。
“公主殿下,我……刚才……”
“师兄……现在逃出宫里要紧,此事以后再说吧。”
“那好吧……”祝修远也就不多说。
这时,洞房外面,忽然传来打斗声,其间夹杂着少女的呵斥声,祝修远神色一震,起身道:“娘子她们来了!”
祝修远对董淑贞十分熟悉了,能通过她的呵斥声,听出她的音色,从而判断出她来了。
祝修远和李卿奴一起走出去,来到房间中间小圆桌的旁边,只见洞房的门窗上,投射出十数人影,正快速辗转腾挪……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皮影戏似的。
“坏了!”身侧的李卿奴忽然大叫。
“公主殿下怎么了?”
“师兄,待会儿我们要逃跑……我这一头……太重了,多有不便……师兄,快帮我把这些首饰都拆了吧,方才竟忘了这一茬。”
“好!”
于是,李卿奴快步走到梳妆台前,祝修远也跟过去。
在李卿奴的指点声中,祝修远协助她拆卸头顶的凤冠以及各种贵重的首饰。
洞房外打斗声不断,并响起一连串的容嬷嬷般的惨叫声……由此可见,那些宫女并非董淑贞她们的敌手。
很快,祝修远协助李卿奴拆掉了大部分首饰,只保留了一些,用以固定三千青丝,以免待会儿逃跑的时候披头散发。
“公主殿下,你可真漂亮!”
祝修远忽然俯身,与李卿奴并头,然后看向铜镜中的两人,祝修远不禁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刚一说完,祝修远就自知嘴贱了。
果然,李卿奴瞬间脸皮滚烫,低头都不敢看铜镜。
祝修远正想拍自己一巴掌的时候。
李卿奴忽然抬头,咬着嘴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师兄,不要忘了我!”
啥?
祝修远发懵。
什么意思?
正疑惑间,李卿奴已主动送上香吻。
祝修远接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人家就是一顿矿吸乱咂。
其实,李卿奴能有如此言行,都是各方面的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从梁国皇后,也就是李卿奴的母后,教授那些羞人的知识开始。
到她的父皇,也就是梁帝,采取强硬的手段,硬逼她和祝修远成亲。
再到这洞房中,祝修远给她讲的那个名为的故事,故事中的羞人情节,就是师兄对她的暗示!
最后,就是她冲过去抢夺那本旧书的事了。
她没想到,师兄竟忽然行那样的亲密之举。
她倒是想反抗的,但那个时候,她脑袋中都空了,根本没法反抗。
所以,在李卿奴看来,现在的她,与师兄之间,有一种“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
尽管,师兄只是抱了抱她,亲了亲她,并没有更进一步。
但,这在保守的古代女子看来,这种行为,无异于私定终身!
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李卿奴的本心中,其实是非常仰慕师兄的,所以她接受起这个结果来,并没有多大的抗拒。
现在,她主动说出“师兄,不要忘了我”的话,就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祝修远这样的大猪蹄子,自然不明白李卿奴心里的弯弯绕绕。
他现在发现,这安乐公主……貌似果然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但又想到他们两人各自的情况,祝修远就感到头疼。
他并非情圣,不能很妥善的处理这种事务。
比方说董漱玉,他就搞不定。而寇妖精,还是他家娘子代替他搞定的……
然而,即便如此,美人香吻在前,他还是欲罢不能。
“我不是禽兽,但却干着禽兽的事……”祝修远心里这样想到。
两人正吻得天慌地暗,忽然,洞房外的打斗声停止了,接着便是利刃斩断铁链的声音。
祝修远记得,这个洞房的门,被宫女们用铁链锁上了的。
“夫君,我们来救你了!”同时,外面还传来了董淑贞的叫声。
“唔……”
闻言,祝修远和李卿奴同时分开。
然后同时看向房门处。
哐当!
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两扇门都快掉下来了,可见外面的人用了很大的力。
“夫君!”
房门打开,祝修远一眼就看见了董淑贞,她手里提着一柄细长剑,正飞一般扑过来。
然后是寇婉婉,她也手握一柄长剑,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紧接着,夏舞和小环两个丫鬟也走了进来。
言大山,以及好几个家将等,则守在门外。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