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穷诏是生意人,之前南越和大汉关系闹僵的时候,他就偷偷摸摸的在北边做走私生意。
虽然赚的不多,但多少都在赚。
他很贪财,南越境内太贫穷了,没意思,他也懒得在南越境内赚钱。
不过今日这钱他是要赚的,东北城内的人,可是个顶个有钱,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桑弘羊沉默了一会儿,重新落座,狼穷诏这才道:“就是嘛,做生意嘛,就是有来有回,我可以漫天要价,你也可以就地还钱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桑弘羊道:“狼穷诏首领,还请阁下好好说价,在下时间紧迫,你这座山不卖的话,我就去找别的山。”
浪穹诏嘿嘿道:“卖,卖的,不妨阁下说说看,多少钱肯买?”
桑弘羊道:“八千两白银吧,我给你做过估算,伱这座山的资源不丰富,山上树木也少,我们能砍伐的树木没有多少。”
“想要种也不太可能。”
浪穹诏狐疑的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买?”
桑弘羊道:“我们家主人信风水,你们南越人有风水这个说法么?”
自然没有。
南越发展才多久,哪里知道什么风水乱七八糟的,于是他笑着道:“好,好啊,原来如此,这是个好爱好,风水嘛……听说过,没错,风水选好了,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
“实不相瞒,我这座山的风水确实极好的,不过八千两白银实在太少了,我定是不会卖的。”
“你再多加点吧。”
桑弘羊沉思了一下,道:“一万两白银。”
浪穹诏微笑道:“加的太少了哦。”
桑弘羊叹口气,起身道:“在下真的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这是在下最后能出的价格了,若是阁下还要再说什么,那就不好意思了。”
一万两白银啊,不少了,虽然他想要的更多,但看桑弘羊这样子,恐怕不会加了。
于是他豪迈的道:“来人!快快!去拟定契约!”
和汉人打交道很久了,这些事他都熟能生巧了。
桑弘羊也很满意,道:“来人,去取钱过来。”
等契约签好,交了钱,这座山也成了桑弘羊的囊中之物。
等桑弘羊回去后,当即开始命令人对这座山进行开采。
一座座铁矿不断从山上挖下来,然后运输回东北城池。
桑弘羊不仅动用了军队,甚至开始雇佣民工,这座山实在太大,储存了大量的铁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路充国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在东北城建设工坊,将生铁炼熟,然后不断运输出口贩卖给汉人。
狼穷部落内,浪穹诏这几日得了一万两白银,激动的像个啥一样。
此时正在大摆宴席,吹嘘东北城那群汉人也并非那么聪明,和傻子一样,一万两白银居然买了一座山,希望其他部落的人也试着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将自家山头给卖了。
其余的几名部落首领眼神异样的看着浪穹诏,问道:“哪座山?”
浪穹诏:“还能是哪座?就是那个一毛不拔的地方啊,哦,我带你们看看,你们应当也见过的。”
“我与你们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东北城的那些汉人其实很好忽悠,这山在我们看来压根不值钱,他们居然能花一万两白银买,简直是个傻瓜啊。”
边说着,他们边骑着马匹,很快就赶到了这座铁山面前。
忽然见到这么多人在山上,浪穹诏不免有些奇怪,喃喃道:“怎么这么多人?他们在干啥?”
其余部落的首领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浪穹诏,终于有人开口问道:“狼穷首领,你说的,该不会是这座山吧?”
“是啊,怎么?”
额。
这么一座金山,你一万两白银卖了,然后你还说人家是傻瓜?
这得多智障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啊!
几名部落一脸同情,那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一样。
桑弘羊站在山脚下,正在指挥着牛车拉铁矿,远远地看到熟悉的身影。
浪穹诏也看到了桑弘羊,老熟人了,他策马走了过去,微笑道:“桑兄弟,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桑弘羊微笑道:“在开采铁矿。”
额。
浪穹诏神色有些凝固,呆呆的问道:“什么铁矿?”
桑弘羊道:“这座山,下面有很大一座铁矿,我这不是找人来开发了吗?”
什么?
这座山下有铁矿?我怎么不知道?
这,这不是我的山吗?
浪穹诏表情有些定格,呆呆的看着桑弘羊,机械性的转头,又看着几名好兄弟的部落首领。
发现他们的目光似乎都带着剧烈的同情。
这么一座摇钱树,你一万两卖给别人了,居然还说人家是傻子,究竟谁是傻子你心里没数吗?
疼!
窒息的疼!
浪穹诏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桑弘羊道:“这山……是我的那个吗?”
桑弘羊点头,旋即又摇头道:“准确的说,现在应该是我的了,怎么了?”
卧槽!
浪穹诏人都麻了,他面皮狠狠抽搐,问道:“我可以……可以不卖了吗?对,不卖了,我不太想卖,你看可否?”
桑弘羊摇头道:“断断不可能,我们已经签了契约,我还给你支付了一万两白银,这山已经不是你的了,不是吗?”
啊!!!
你这狡猾奸诈的汉人,怎可如此欺辱我?
怎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大家都是好兄弟,我将你当兄弟,你将我当傻瓜?
太不道德了吧?
你们汉人的礼义廉耻呢?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啊!
浪穹诏天真的问道:“你,你该不会早就知道这是一座铁山了吧?”
桑弘羊摇头道:“当然不知道。”
傻子都能看出来,人家早就知道了,但人家怎可能说,这要说了不就是涉嫌欺诈了吗?
浪穹诏捂着心口,他不知道他损失了多少钱,这些铁矿就算不走私,在南越境内贩卖,其价值也远远比一万两白银还要多很多……很多!
可他,居然就这么给贱卖了,这一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整个人有点晕,眼前一黑,直接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