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发永业的喝声终止了俞芳红和拜柱的争执。
    见拜柱不再出声，秃发永业继续说：“既然俞大当家的提出了谈判的主意，那我也说说吧。我也赞成和对方谈判。短期内咱们没实力和他们对抗，可我们又等不了那么久。抓紧时间谈判，还能挽回些损失……”
    “可我们谈什么？不让他们过土城？还是让他们交税？”拜柱问。
    俞芳红说：“对方要过，咱们也拦不住。让对方交税，那也得是咱能按得住对方。打不过，那就只能让步。”
    “是这么个理儿。”秃发永业点了点头，“可关键是，咱们要让什么……”
    “拦不住对方，又收不了税，咱们还能让什么？难不成让一把椅子给他？”拜柱有点心浮气躁的说。
    而秃发永业和俞芳红齐刷刷的摇了摇头。秃发永业说：“咱们的椅子不能随便让。这是咱们的根本！依我看，最多让他们的货进土城。”
    “你是说……精盐？”
    “嗯……”秃发永业点了点头，“西边传来的消息说，他们那种精盐在西边赚得盆满钵满。要是咱们也能拿下一批货，再转手往西边一卖……”
    俞芳红也点点头说道：“不错。那么多盐，对方也不可能自己留着吃，肯定是要卖出去的。反正卖给谁不是卖呢？”
    “那也没有咱们自己拿着货源赚得多啊！哎……”拜柱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俞芳红也叹了一声：“唉……手腕没人家硬啊！不过我听说这盐的利润极其高，想来就算是转一手，利润也不会少。”
    “但问题是……”秃发永业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怎么和对方坐下来谈。”
    “他们不是在土城有一间商铺吗？直接上门去找掌柜的。”拜柱说。
    “就怕对方不愿意啊。咱们那么多次对他们出手，对方恐怕不会轻易答应谈判。能靠动手抢的，谁愿意公平交易？”说着，俞芳红摇了摇头，“骑虎难下呀！”
    “要不试试美人计？”拜柱看向俞芳红。
    “咳咳……”俞芳红不自在的咳嗽两声，但又傲娇的理了理发型，挺了挺腰杆，还扩了扩那比较富裕的地方，“倒也不是不行！可还不知对方幕后东家是男是女呢。”
    “你们两个想的太简单了吧？”秃发永业摇了摇头，用看小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两个当着他面耍活宝的当家人，“对方的生意做得那么大，所图肯定不小。区区美色……我觉得还是得找些年轻的姑娘。”
    “你什么意思？秃发永业！”俞芳红用烟袋锅一敲桌面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都被撞倒了。
    “俞大当家的，你急什么呀？说正事儿呢！”拜柱一看俞芳红急了，赶紧反过来劝她，还起身把她的椅子给扶了起来。
    “就是啊！俞大当家的。咱们这不是还在商量嘛！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秃发永业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要我说，咱们还是亲自登门去见他家的掌柜的。请幕后东家到土城一聚。”拜柱提议道。别看他这人脾气很急，可他绝不是个莽撞而无脑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坐到这个位子上。
    “也只好如此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敢不敢来，会不会来。”秃发永业皱了皱眉头。
    “试试看吧！多带点礼物，另外重金贿赂一下他家的掌柜的，让他帮忙说服幕后东家。”俞芳红说道，“实在不行，送几个公主过去。男人嘛，还不都是贪财好色的东西。”
    秃发永业和拜柱同时看向了她，眉毛挑了挑，没说什么。但是他俩心里很明显就是在说：“你这样说，礼貌吗？”
    “那就这么办吧。说不定，还能把那个掌柜的拉拢过来呢。”秃发永业也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三家的大当家便商议妥当，之后各自离开了“筒子楼”。
    第二天一早，一个小伙计从店铺里走了出来。他双手揣在袖管里，打着哈欠，眼睛里还满是未散的睡意。
    和往常一样，他将堵着窗户的门板一块块的拆下来，露出宽敞的铺面。然后将正在营业的牌子立到门外。
    毕竟现在还正值隆冬，铺子大门可不敢大敞八开，否则屋里会把人冻死。粉丝和读者看到正在营业的牌子，自然会进来看。但大部分人都是看看就走了，也不会投喂或者评论，更不会撒币。
    小伙计一如往日，呆愣愣的坐在柜台后打盹摸鱼，像极了每个正在上班白漂工资的打工人。
    这时候，店铺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门轴摩擦的声音和吹进来的寒风一下惊醒了小伙计。
    一个身穿黑色布棉袍，外套毛皮镶边儿坎肩，头戴毛皮帽子的人闯了进来，也没说把门给带上。
    小伙计见来了客人赶紧从柜台里绕了出来，上前招呼：“这位客官，您是想做什么买卖？”
    那人看了小伙计一眼，也不答话，而是朝门外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接着，便有个身材高大，长相刚毅的男人阔步走进了店铺。
    在高个男人后面进来的是个尼伦人打扮的男人，个子不算高。他身后还跟着个夹着算盘和账本的掌柜。
    最后进来的，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美艳妇人。一身秀绿色长裙长衫勾勒着好身段，更掩饰不住胸前的富裕。为了防寒，她外面还披了一件白毛大氅，看上去蓬松舒适，好像很保暖的样子。她身边不光带着一名掌柜的，还有一个打扮素雅的侍女，相貌也挺出众。
    “哟！诸位贵客。您几位可是一起的？”小伙计点头哈腰，一脸带笑的问。
    开头闯进屋里的那位掌柜的开口说了：“这位是我们秃发家的大当家的。”
    说着，掌柜的手掌托向秃发永业。然后他又分别指向拜柱和俞芳红介绍道：“这位是包家的大当家的，那位是俞家的大当家的。”
    小伙计听到这几位的名头之后，眼睛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而三大家族众人期待的惊讶并没有出现在小伙计的脸上。
    小伙计依旧淡定的询问：“诸位大当家的，今日造访，可是有什么买卖要谈吗？”
    “小伙计，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这笔大买卖，你做不了主！”说话的还是最初闯进来的那个掌柜。他的底气十足，声如洪钟，气势倒是拉得满满的。
    “那三位大当家的请先随便坐，我先让同仁给诸位上茶。”小伙计举止得当，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