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那个侍卫忍着疼痛说着,“而且还生病了,被马车拉回来的,需要郎中。”
“什么?在马车里?被拉回来的?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将郎中请过来。”柴荣此时也有些慌乱了,赶紧说道。然后松开侍卫的手臂,一把推开他就往外面跑去,那个侍卫随后跟上,出门以后就去找郎中了。
郭荣踉踉跄跄的往前跑着,边跑边喊:“宜哥儿,宜哥儿。”刚没跑几步,就看到一辆马车过来了,而驾车的人,郭荣也认识,就是郭威亲军中的人。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来到马车前,迟疑了一下,然后猛然拉开帘子,看到郭宗宜躺坐在马车里面。
而在马车里面也看到揭开帘子的郭荣,顿时泪如雨下,而郭荣亦是如此。
“快快快,就是这里,哎呀,你跑快一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催促声传来,郭荣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侍卫带着府里的郎中来了,立马说道:“陈先生,麻烦你看一下小儿。”
郎中绕过郭荣,看了看里面,然后上车查看了一下两人的情况,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将军,先让人将公子带到房间里面吧,放心吧,没什么大碍。”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郭荣连忙让人将马车里面的郭宗宜抬出来,放到房间的榻上,郎中上前,先是看了一下,然后说到:“大公子有些麻烦,他是身上的伤口未好,现在有的已经化脓了,加上伤寒,所以病情会重一些,我先要为大公子诊治外伤,然后才能医治伤寒。将军,你和侍卫将大公子手脚按住,别让他乱动,我先将他身上的衣服除去。”
看着郭宗宜已经被按住了手脚,郎中先是拿出一个软木棒,让他咬住,然后就开始解除和皮肤粘在一起的衣服,此时,从郭威那里拿的裘衣已经脱了,只剩下单衣,在郎中脱衣服的时候,尤其是与皮肤粘在一起的地方的时候,郭宗宜嘴里发出一阵阵闷哼声,将软木棒咬的死死的。
终于将衣服去除,郭荣看到柴宜身上的密密麻麻的伤口,有刀伤,枪伤,箭伤等等,尤其是腹部的一个巨大伤口,有的因为化脓,伤口周围的皮肉阴森泛白,而伤口处流出黄色的脓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周围的人同样是震惊,大家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围杀中逃出来的,又是怎么跑了这么远的,但是能忍着这么多的伤口疼痛,真的非常让人佩服。
郭荣则是非常心疼,由于得到消息是全家被杀,现在看到死里逃生的柴宜,心中也是庆幸,同时又非常自责,自责当初没有将他们带出来,有时候郭荣在想,如果当初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情,就算是被责罚也要将他们带出来,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郎中的医术很高,柴宜的伤口被处理好了,全身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此时正在下人的服侍下喝着汤药。
正在这时,郭荣进来了,看着郭宗宜喝完了药,让下人出去以后,坐在旁边,问着当时的情况。郭宗宜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以后,又是一阵悲伤,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当听到他怎么样从逃出来到一路的情况,又说到半路上遇到郭威的事情,最后郭威将其送到了这里的整个过程以后,郭荣不由得说到:“宜哥儿,悔不该当初没有将你们带出来,才导致如今的事情发生。”
郭宗宜只好安慰着柴荣,让他不要悲伤,相信这次郭威过去,能为两家人报仇。
郭宗宜说完,吃了点东西,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郭荣又来看望,看到他逐渐的好了起来,就又开始忙起来了。
郭宗宜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感觉身上到处都不舒服,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疤,开始发痒了,不由得嘀咕了一句:“这个郎中的药真管用,这才几天时间啊,可惜到了后世,很多药都已经失传了。”
感觉无聊,于是就坐起来想要起床,旁边的侍女连忙过来,将他搀扶下床,又扶着他出了房门。
这个院子不是很大,也有些破败。郭宗宜在院子里面逛的时候,郭荣又过来了,看到他在外面散步,立马过来,说:“宜哥儿,你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怎么出来了?”
郭宗宜说:“阿耶,已经好多了,在里面躺久了,就想着出来转转,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郭荣和他聊了一会天,就又去忙了。而郭宗宜则是继续走动着。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后院,这里的房屋有很多都长满了杂草,看样子这里没有人住。
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忽然发现在一个房间前面,放着几个竹条编制的络子,里面放着各种药材,走近的时候,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听到外面有人过来,里面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人,看不出具体年龄。
当看到外面的人以后,走过来说:“公子,你身体好些了吗?”
郭宗宜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忽然想起来了,他就是为自己疗伤的那个郎中,于是开口说:“多谢先生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伤口也结疤了,今天在里面待着有些闷,就想着出来走走。”
那个中年人让郭宗宜进入到里面,他发现里面也有很多药材,众多药材混合的味道,反而有些清香的感觉,另外还有很多书在里面。
让郭宗宜坐在椅子上,又为他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说:“嗯,好多了,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完全没问题了。多出来走走,也对身体有好处。”
郭宗宜说:“这还要多谢先生的神药,才能好的这么快。”
那个中年人笑着摸了摸胡子,说:“公子过奖了。”
郭宗宜又问道:“还没请教先生贵姓?”
那个中年人说:“公子客气了,老道免贵姓陈,名抟,是个道士,道号扶摇子。”
“道士?陈抟?”郭宗宜有些惊奇了,竟然没想到随便在自己家里就能遇到这么出名的人。
陈抟,传说中赢了赵匡胤华山的人,传说中最长寿的人。
陈抟看到郭宗宜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怎么公子听说过我?”
柴宜总不能说自己在后世听说过他,只好说:“哈哈,没有听说过,但是看道长的医术,也知道不得了,都可以比肩华佗了。”
陈抟摇着头说:“公子过奖了,老道怎么敢比肩华佗。”
柴宜又问:“敢问道长今年贵庚?”
陈抟说:“不敢,老道虚活八十有六了。”
“什么?八十六了?”他虽然知道陈抟长寿,但是没想到他养生这么厉害。要知道现在的陈抟须发都黑的发亮,牙齿白净坚固,手脚伶俐,面色红润,完全不像是八十六的人了。
这个年纪就算是在后世,都是高寿了,更别说是古代这种人均寿命低下的年代了。
郭宗宜此时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但是又觉得有些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