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贤:“那你们养这点羊和马能养活全家吗?”
那个汉人牧民笑了一下回道:“你别小看这点羊和马,它们可是可以卖好多钱的,羊肉可以卖钱,羊毛可以卖钱,羊皮可以卖钱,马的价格也不便宜,不过我不会养战马,要不然更贵呢,更何况,我家也不需要我一个老汉在这里放这点羊和马来赚钱养家啊,我有三个娃,一个是在皇家炼铁工厂里面干活,一个是在皇家羊毛工厂里面干活,一个是在皇家肉食工厂里面上班,每个人呢,都能赚到很多钱的,我也是实在闲不住,就买了一点羊和马,又买了一块牧地来这里放牧,还可以和这几个老哥聊聊天,也不闲的慌,多好。”
然后那个牧民非常骄傲的又说道:“你知不知道,进去皇家工厂里面干活有多不容易吗?要识字的,不识字可进不去,也是老汉我当初砸锅卖铁坚决要让他们上了几年私塾,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耶律贤:“识字?识字不就可以去科举做官吗?”
牧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纯心气我呢,那几个小崽子不好好学,这识字和能考上科举,可是完全两回事。”
听到那个牧民的话,耶律贤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傻了。
牧民:“不过,我以后啊,一定要让我孙子好好学,要是不学,我打断他的腿,到时候一定要去考科举,实在不行,就算是考不上科举当官老爷,那也一定要考上衙役,或者是考上工厂里面的管事。”
耶律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什么衙役也要考,还有工厂的管事也要考,但是那个科举当官他倒是知道。但是越是知道,他就越是不可思议。
“你们家这样的朝廷也让你们考科举?”
那个汉人牧民一听这话,有点生气了,但是看他是个契丹人,就硬生生的压下去了,回击道:“我也是齐国的百姓,我家就怎么不能科举了?”
耶律贤看对方有点生气了,于是连忙赔礼道歉。
汉人牧民:“在我们齐国,只要你亲属没有在齐国犯罪,就可以参加科举,哪怕是一个小斯和丫鬟的儿子也可以参加。”
两人聊了一会,那个牧民才想起来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贵族老爷,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就在耶律贤还想要编一个理由的时候,那个牧民仿佛是看透他们了一般,继续说:“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来着这里做买卖的,契丹老爷们来这里的,一般都是过来做买卖的,我给你们说,如果要卖什么东西,一定要去皇家商行啊,那里的价格公道,不骗人,如果是一般的商人,你就要稍微留个心眼了。如果要买什么东西,也要去皇家商行,他们东西好,价格也好。”
那个牧民不停地在向耶律贤推销着皇家的商行:“那可是我们的皇上开的商行, 他不会骗人的,最好了。”
耶律贤听到这里,立马打断了他的推销:“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就带着旁边那个大臣走了,虽然打听到一点事情,但是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原本还想着让旁边的大臣和他装一个身份呢,但是也没有必要了,根本没有用到。
走进中京城,又是一番光景。
中京城比以前更大了,城墙更高了,而且用了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制作的,灰色的,就像是一整块石头一样。
他上前摸了一下,硬硬的,真的有点像是石头一样。
走进去,里面人声鼎沸,非常热闹,摩肩接踵,里面汉人,契丹人都很多,将宽阔的街道堵得满满的,但是看起来却是非常井然有序的。
马车走在中间,行人走在两边,一目了然,走过一条条街道,两边有店铺,还有专门供小商小贩的露天摆摊的地方,而且每个街道卖的东西都是有区分的,这条街道卖什么,那条街道卖什么,很清楚,也很方便,这让耶律贤看的非常惊讶,秩序,公平,这是给他的直观感受,和他们辽国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难道这就是齐国强大的秘密吗?他一边观察一边思考,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这种想法是美好的,但是在辽国实现不了,他们国家成立的基石是那些部落首领,如果让那些人和他们手下的奴隶平等,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他敢这样做,说不定当天就被人灭了。
如果他敢让一个奴隶的后代,站在朝堂上做官,那会被人骂死的,但是为什么齐国就敢,这是他不理解的。
或许是得到了郭宗宜的圣旨,在中京城,耶律贤受到了礼遇,虽然不能和郭宗宜比,但是至少也是有内阁大臣的待遇了。
出了中京城,一路向南,很快就来到了幽州,这里是幽州府的治所,显得更加繁华,城池也更加高大,里面的人也更多,他不敢想象,齐国才得到幽州几年的时间,怎么短时间内将城池修建的这么好,而且里面的人,也和他们辽国统治的时候,差距非常大。
从幽州城出来,他虽然坐在马车里面,但是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马车的颠簸感几乎没有了,于是他好奇的掀开帘子查看,发现在他们马车下面,是一条宽阔,平直的道路,同样是像石头一样的灰色,没有坑洼,没有积水,他下车摸了一下,感觉和他们修建城墙的东西是一样的,之前他了解了一下,说是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制作的。
走到半路的时候,马车感觉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颠簸感,他又掀起帘子,发现他们又走到了那种土路上了,一时间让他有点不适应,不过在不远处,他发现原来是那种平整的路面还没有修好,有很多人正在那里修路。
他对于对方怎么修路的也感到好奇,于是就装扮了一番,下车走到正在修路的那边,想要查看一下。
在正在修建的路上,人非常多,而且分工也很明确,他在那里看了一会,就明白了,这并不是很复杂,但是真正难得的,是那种叫做水泥的东西。
唯独让他非常注意到的是那些做工的人,虽然满脸的汗水,但是却露着笑容,非常惬意,也很享受这种干活的场景。
他也看过历史书,上面写的一般这种情况,叫做服徭役,非常辛苦,也很危险,基本上只要被拉过去服徭役的人,就相当于死在外面一样,中原的那些王朝,每年服徭役不知道都死了多少人的,但是眼前看到的,和他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却完全不一样,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