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这时却在犹豫,自己继续打斗一会,还是立刻诈败佯输,退出比试。如果拖延久了,自己的姑娘身份被人识破,那就不好了。
正在此时,马湘尽力施展华山剑派的“雪盖群岭”,剑影翻飞,将天香笼罩在一片寒光之中。
天香觉得正是时候,她当即假装手忙脚乱,勉强抵挡了几招,就抽身而退。马湘正要继续上前,天香连忙说道:“马少侠,且慢!”
马湘一愣,当即停步,疑惑地问道:“西门少侠,有什么问题吗?”
天香故意装出严肃的神情,说道:“马少侠剑法了得,在下自知不是对手。这场比试,在下认输!”说完,天香朝马湘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擂台。
马湘没想到天香竟然主动认输,自然大为惊讶。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剑法虽然精妙,但是他估计以天香的武功,应该能抵挡得住。
不过既然天香自己认输,马湘也不好说什么,他当即朝天香拱了拱手,说道:“西门少侠过奖了,在下实在觉得侥幸,承让了!”
天香微微一笑,没再答话。她一纵身,跃下了擂台来到了良辰面前。台下的众人觉得非常意外,正看得起劲时,天香居然认输。
众人自然替天香惋惜,不由同情地看了看天香。当然江湖高手却看出天香是故意认输,毕竟和这些人没有关系,也就没人说破。
良辰拉着天香坐在旁边,问道:“天香妹子,你怎么就认输了?我们还没看够呢?”
天香笑道:“良辰姐姐,你难道真想我把文姑娘娶回去?不怕我把她让给你大哥?”
良辰嘻嘻笑道:“就算我们愿意,估计你也不愿意!”
天香脸色一红,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我们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莲儿当即反对,说她正好想利用这个机会,多看看江湖上各派的武功,以增长见识。良辰也认为时间还早,可以多看看,对大家没有坏处。
天香知道莲儿毕竟学武不久,正是兴头上的时候,便同意了她们的建议,继续观看比试。等黄昏的时候再回去,反正客栈有飞云和西门山在,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时擂台上文贵见天香认输离开,便走到台前,喊道:“还有哪位英雄想上台一试?就请上擂!”然而擂下毫无动静。他连喊数遍,依然如此。
擂下武功差的人自然不敢上擂自取其辱,马湘既然能够打败西门飞云,武功自然了得。自认武功高强之人,此刻也不会出手。毕竟马湘已经恶斗了一场,此时上去,未免有投机取巧之嫌。就算打胜也不够光彩,要是输了,可就丢人了。
文贵见一时无人上擂,只好对马湘说道:“马少侠,我看你不如到后面去休息一会。等有人上擂,你在过来就是。你看如何?”
马湘心想没有人上来,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台上也确实无趣,便点了点头。文贵即朝后面指了一指,说道:“少侠请!”
马湘朝文贵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个小帐篷,下面有一把椅子。马湘朝文贵拱拱手,迈步走了过去。到了帐篷下,转身坐下。这个帐篷不是正对着擂台,而是斜摆着。坐在椅子上,可以看见擂台前面的情形。
马湘坐下后,即闭目运功调息。虽然刚才和天香一战,他并没有耗去多少内力,但既然有机会恢复,马湘自然也不会放弃。他调息已定,依然没有人上擂。
文贵正要上前,有一人凌空飞身,来到了台上。只见这也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年约二十,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神采奕奕。他穿着一身锦衣,看来像是一个富家子弟。
文贵看这人不像是江湖中人,便拱手说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擂台规矩是否知道?”
那少年急忙回礼,说道:“在下段清。游学路过此地,听说文小姐才貌双全,便有了仰慕之心。至于擂台规矩,小生已打听明白。”
文贵点点头,请马湘过来,然后对马湘和段清说道:“两位这就开始,请点到为止!”说完,文贵退下。
马湘当即转向段清,拱手施礼说道:“段公子请了。公子徒手上擂,想必是要和在下比试拳脚?”
段清回礼说道:“小生以为比武招亲是件喜事,动刀挥剑,并不妥当。如果因此有人受伤,那就极为晦气。少侠剑法高明,可以随时使用,小生徒手相接。毕竟各人自有长处,小生总不能要求对方弃长用短。那样显得小生太过自私,就算胜了也不光彩。”
马湘见段清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心中对他颇有好感,便说道:“段公子所言极是,那就悉听尊便,我们徒手过招。请公子不吝赐教!”
段清当即说了一声“看掌!”话音一落,右手一掌朝马湘当胸击来。马湘左手一挡,右掌反击而去。段清左掌一迎,两人双掌对击。只听“啪”一声,两人都后退一步。
马湘心想此人内力倒也不弱,我用上了七层内力竟然只能和他打成平手,看来还得小心应付。不过对方既然没有用兵器,不到万不得已,马湘自然也不会用兵器。
那边段清却微微变色,他知道马湘内力强劲,刚才便用上了九成功力。可从马湘出掌的力度来看,似乎对方没有使出全力。如此看来自己内力不如对方,只能以段家的绝学铁指来对敌了。
段清想定,跃身而上,右掌一圈,直削马湘颈脖,同时左手化掌为指,朝马湘“檀中穴”点来。
马湘见了,暗叫道:“好掌法!”即左手一挥,硬挡对手右掌,右手自侧面朝他左指横扫而去。这次马湘用上了九层之力,他已看出对方这一指极为厉害,自然不敢大意。
段清本以为马湘在自己上下齐攻下,必然后退躲避,如此一来,自己便可抢得先机,接着就可以从容的使开铁指指法,自能立于不败之地。
马湘掌力一出,段清顿时感到两股强大的劲力朝自己双汹涌而来。段清如不收手,还没点到对方,手臂已被折断。段清无奈之下,只得收手换招。
马湘见状,不等招式用老,右掌变横扫为直击,朝段清胸口而去,左掌也同时从左边拍来。段清没有料到马湘变招如此快,想要挥手格开,有所不及,只得施展“踏雪无痕”,身形一晃,便避开了马湘这来势凶猛的一掌,转到了马湘右侧。
马湘大感意外,他原以为对方要躲开自己双掌合击,只能跃身而退。那样的话,自己只要继续出掌,自然能够占据主动,让他疲于应付。却没想到对方身法怪异,自己都没看清楚,段清就已经转到了自己右边。马湘惊异之余,也有了好奇心,想看看对方身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湘急步跟进,同时双掌如飞,朝段清连绵攻去。他这套掌法既有猛虎之威,又有飞鹤之灵,所以叫做虎鹤掌法。虎鹤掌法一旦使开,刚柔相济,极难应对。然马湘连攻数十招,连对方一片衣袖都没碰到。
马湘自然不知道段清使用的是他家的独门轻功步法,名叫“踏雪无痕”。此步法精妙异常,专门用来躲避敌人的进攻,精妙绝伦。
马湘震惊不已,却也看出段清纯粹是依靠奇妙的身法,把自己凌厉的攻势化于无形。马湘知道如此打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对方以逸待劳,已立于不败之地。一旦自己内力消耗过大,对方趁机反击,只有认输的份了。
马湘转念一想,便放缓了进攻的节奏,一来想让段清反守为攻,自己好节省点内力。二来也想看清楚对方的身法。马湘却不知道,别看段清神情自若,似乎毫不费力。
其实施段清展踏雪无痕,内力损耗同样巨大。如果马湘继续猛攻二三十招,段清内力不足,自然会行动迟钝。
段清见马湘出掌变慢,以为他内力不继,心中大喜,随即左手格开马湘砍来的右掌,右手一指朝马湘丹田点来。马湘闪身避开,段清如影跟上,双手使开铁指,朝马湘身上要穴点来。
马湘接了数招后,便知道这是一套极为高明的点穴指法。他凝神一一化解,转而由攻转守,并不出招反击。
两人来来往往又缠斗了一个多时辰,马湘已逐步熟悉了段清的指法和身法。他发现段清一旦由守转攻,身法就要缓一缓。而段清只守不攻的话,自己就拿他毫无办法。因为对方的闪避之法精妙绝伦,几无破绽。
两人又斗了十余回合,段清一指点来,身法转换稍慢。马湘抓住机会,当即运足全部内力,左掌自上而下,破解了对方攻来的一指,右掌同时朝段清胸口直击而去。一股强劲力道汹涌而至,其快如疾风。段清想要施展踏雪无痕,已经来不及,只得举掌相迎。
只听啪的一声,两掌相交。由于这掌马湘使出全出了全力,段清当即被震得向后倒飞而去。马湘腾身而上,在半空中再次发掌。
段清身在空中,无法再避,被马湘一掌击中肩膀。段清沉闷了一声,跌倒在擂台之上。马湘跟着落下,不再上前,后退了两步,凝神准备再战。
段清跌倒后,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他朝马湘拱形拱手,说道:“少侠武功了得,小生好生佩服。这此比试,是小生输了。”
马湘忙说道:“段公子不必急于认输,在下只是侥幸占先一招,谈不上胜负。我们不妨继续比试,在下想多领教公子高明的武功。”马湘说的极为诚恳,他也确实想多看看段清那神奇的身法。
段清却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小生已经倒地,少侠如果再补上一掌,小生不死也要重伤。少侠手下留情,我也不能不识好歹。不知少侠居住何处,是否可以见告?等小生有空,自当前去拜访,到时我们再共同研讨一番。”
段清见马湘武功高强,行事极有分寸。看得出此人心地善良,处事稳重,因此便有结交之意。
马湘自然听出了段清话中的意思,大喜说道:“在下暂住云来客栈,段公子如肯赏光,在下深感荣幸,定当和公子把酒畅谈。”
段清随即拱手施礼,说道:“那好,今日就此别过,他日见面再叙!”说完,也不等马湘回礼,飞身下了擂台,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此刻已近午时,文贵过来宣布比武暂停,午后继续比试。马湘纵正要身下擂台,却被文贵叫住,表示中午由他请客。马湘不便拒绝,便随他离开。
良辰见状,便带着美景、天香、莲儿三人来到附近的酒楼。酒楼伙计见了,连忙过来接待。四人坐下,良辰点完菜,说道:“三位妹子,刚才那个段清武功不弱,身法诡异。如果是我,恐怕也不是对手。”
天香没有回答,她让良辰这一提起,不免回想起那段清的奇妙身法。莲儿见天香沉思不语,便推了推天香,问道:“天香姐姐,你在想什么?”
天香一惊,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答道:“没什么,只是刚才想及那段清的怪异步法,一时走神了。良辰姐姐说的是,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门派?”
良辰、美景和莲儿都摇了摇头,表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身法。良辰叹了口气,说只能回去问飞云和西门山了。
美景建议午后,继续看打擂,看看还有什么高手出现。天香三人都没有异议,四人当即决定,吃完饭后,就返回比武招亲现场。不一会四人出了酒楼,朝擂台而来。
这时,马湘已经上了擂台,文贵宣布比武继续。文贵话音一落,一人跃身而上。文贵一看,是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汉子,高大魁梧,腰悬一把单刀。
文贵拱手问道:“请问少侠如何称呼?”
那人拱手还礼,说道:“在下京城四海镖局少镖头常显。”
文贵“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常少镖头。久仰,久仰,少镖头想必清楚了擂台的规矩。”
常显说道:“管家,在下已然清楚。”王贵说了句“请两位点到为止”就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