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去后,飞云见文秀还是不肯理睬自己,心念一动,便说道:“文秀妹子,既然你不想看见我,我就在你面前消失,让你眼不见心不烦,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文秀一听,急忙转过头来,娇嗔道:“你昨天那样不给我留颜面,今日来假惺惺地充什么好人,我是不想理睬你!”
飞云听她说话中气十足,知道她已无大碍,便答道:“昨夜令尊突然提及此事,我实在毫无准备。再说我也确实不想委屈和耽搁了你,这也没有不对吧?你又何苦如此?”
文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飞云,幽幽地说道:“我知道自己不如你的未婚妻,论相貌比不上天香姐姐,论出身比不上兰杏姐姐,论爱心比不上莲儿姐姐。但总可以和良辰、美景相提并论吧?她们两人能随侍你身边,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不在乎什么名分不名分,只是想跟在你身边。”
飞云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各自有自己的魅力和长处,为什么要相互攀比?你还年轻,自然有机会找到你合适的人。”
文秀嘴巴一撇,说道:“我没想找别人,就想找你!我要和良辰、美景一样,日夜跟随着你。”
飞云觉得头皮发麻。如此直接的表白,就算是性格最率真的良辰,也说不出口。文秀表面上娇弱,骨子里却是很固执。
飞云只好继续劝道:“你不要和她们相比。当时她们也是无处可去,我只得收留她们。你可不一样,你有疼爱你的父母和哥哥。”
文秀哼了一声,问道:“我虽然没有良辰、美景姐姐那样好看,但是也不会差很多吧?”飞云连忙说道:“你们三人都是美艳动人的姑娘,不分上下,我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文秀不悦地问道:“那你为何会厚此薄彼,不能一视同仁?我知道你们之间关系特别,她们内力如此强,就是因为你的帮助。你能帮她们,为什么不能帮帮我呢?”
飞云一愣,见文秀一边说,一边羞红着脸。很明显文秀已经很清楚,自己和良辰、美景的关系。他知道这肯定是良辰有意无意间,说了出来的。文秀虽然有了明确的表态,飞云却不能一口应承。
飞云见文秀说的有些累了,便让她好好休息,此事以后再说。飞云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急忙起身,走了出来。
飞云逃也似地出了文秀闺房,见阿花两人就在门口不远处,正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便让她们进去照顾文秀。他自己则来到大厅,告诉陈进夫妇,文秀已经无恙。休息几日,就可痊愈。程进谢过,请他落座品茶。
过了几天,飞云便要继续南下,返回南岳。飞云告诉陈进,自己必须回去向林岳禀告后,才能答复陈进关于文秀的事。
飞云认为那群山贼的头目已死对陈家村不会有威胁。就算对方继续来骚扰,他们完全可以请柴家兄妹相助,自然没有问题。陈进见实在留不住飞云,只得送他们离开。
路上,天香悄声问飞云道:“大哥,你为何如此着急离开陈家村?”飞云没好气地答道:“还不是因为良辰和你胡说八道一气,才让文秀胡思乱想?”
天香不由嫣然一笑,说道:“好心没得好报,文秀姑娘不仅美丽漂亮,而且温柔贤惠,你不感谢我玉成好事,怎么反而还来怪我!”飞云哼了一声,没有理睬她。
很快马车来到了汨罗县城门口,飞云见路边围满了人群,大觉惊讶,急忙叫天香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
飞云抬头一看,见前面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捆绑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模样倒也周正。只是神态萎靡,似乎被点了穴道。高台上站立着四个刀斧手,显然是衙门里的刽子手。
飞云明白这是官府在处决犯人,心中有些疑惑。不一会,天香回来,事情也打听清楚。
原来这汨罗县令有一个儿子,倚仗父亲的权势,在城里横行霸道。此人非常好色,看到美丽的女人都会抢进府里。几天前,这个纨绔子弟见到一个姑娘,就想把姑娘抢走。
那个姑娘的哥哥自然非常生气,就和纨绔子弟发生争执。后来在纠缠中,那姑娘的哥哥把县令的公子打死了县令知道后,就把男子抓了起来,今天准备杀头。
飞云听完,气得七窍生烟,随即翻身下马。他让徐志唐等人暂时守护马车,自己带着天香、良辰、美景去看看情况。
飞云四人朝高台走去,台前人群稠密,四人一边缓缓朝前挤去,一面听着众人的议论。台下的百姓为那男子叫屈,无不表示出惋惜之情。
飞云四人好不容易挤到了高台附近,却看见高台前面不远处有三个人跪在那里,面前摆着祭品和一壶酒,口里大喊着冤枉!
良辰大为奇怪,便问身边的汉子道:“大叔,这三个是那男子的亲人吗?”
那汉子叹了口气,说道:“不错,这三个男子的家人,那两个是他的父母,另外一个是她的妹妹。”
良辰问道:“大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良辰,连忙摇摇头,说道:“具体怎样,那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飞云和天香听了,当即朝前走了过去,良辰、美景赶紧左右相随。飞云和天香来到那三人面前,见是一对中年夫妇,穿着粗布,确实是普通百姓。旁边是一个妙龄少女,长得妩媚动人。
飞云上前扶起三人,说道:“三位,请先不要哭泣,能不能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对夫妇没有起来,抬起泪眼,打量了一下飞云等人。他们见飞云穿着锦衣,天香、良辰、美景身背宝剑,显然不是普通人。
夫妇俩连忙磕头说道:“公子请救救台上我儿子的性命,我家必然感恩戴德,结草衔环以报。”
旁边的少女也磕头说道:“公子如果能救我哥一命,我们全家愿意给你为奴为婢!”
飞云知道处决犯人都是在午时三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便安慰道:“你们先不要说这些话。如果他当真是被冤枉的,我可以帮你们救他一命。”
飞云又对天香、良辰和美景说道:”你们俩盯紧台上,不要让人把那男子杀了!”良辰、美景点头应承,当即转身紧盯着台上。
那三人听飞云一口应承,不由大喜过望。他们只是一介草民,没有能力相救儿子,但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会放过。三人心神略定,这才站起身来,哭泣着把事情一一告诉了飞云。
原来这个中年汉子叫吴山,是本地人。他们在湘江边,开了一家小餐馆,家里有一对儿女吴明、吴霞。吴霞是妹妹,长得貌美如花,年方二八。一家四口依靠小餐馆,也能勉强度日。
不料祸从天降,前日那县令的儿子到江边游玩,路过他家的小餐馆,无意间看到吴霞。县令的儿子被吴霞的美艳所迷,就叫家奴要把吴霞抢走。
吴家三人自然不肯,急忙上前阻止那些家奴。吴明曾经学过一些武功,在混乱中,失手把一个家丁杀死。那县令的儿子见死了人,吓得赶紧跑了。不一会,县衙就来了人,把吴明抓去。
那县令的儿子还派人传话,说如果吴霞答应做他的小妾,他就放了吴明。吴家知道对方想以此要挟,可吴家自然不肯答应。
飞云听完,便对吴家三人说道:“你们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三人见飞云胸有成竹的模样,大喜不已,就要跪地拜谢,飞云连忙拦阻了他们。
正在此时,台上传来一阵鼓声,有人高声叫道:“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吴霞大惊失色,飞云说道:“不好了,县令到了!这该怎么办?”
飞云朝前看去,只见台上坐着一个中年官员,一个刀斧手正手捧鬼头大刀朝方明走去。
飞云当即朝良辰示意,良辰急运劲喝道:“住手!”接着纵身一跃,来到了台上,左掌一挥,那刽子手就向后倒飞数尺,摔在了地上。
台上台下见状,顿时一片惊叫。台上的坐的正是那个县令,他一见有人阻拦行刑,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大胆刁民,竟然敢劫法场,来人,给我拿下!”
良辰却大喝道:“且慢,县令大人,你看这是什么?”说完,把御赐金牌掏了出来,向县令一亮。
县令见良辰英姿勃勃,气度不凡。他顿时想起不久前传来的消息,说有三个钦差到了江南,根据对三个人的相貌打扮描述,良辰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县令见了金牌,自然不敢大意,急忙叫师爷过去验看真伪。师爷上前,仔细看了看,跑回县令面前,悄声告诉他,确实是御赐金牌,来人应该就是钦差大人。
县令大吃一惊,急忙挥手让差役退下,疾步来到良辰面前,叫了一声:“卑职见过钦差!”就要下拜。
良辰收起金牌,随手一挥,阻止了他的下拜。良辰悄声说道:“县令大人,不用行礼,我是钦差的贴身侍卫。钦差不想在这里公开露面,不过有几件事,你要立刻去做。”
县令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拱手说道:“姑娘但请吩咐,卑职自当遵命而行!”
良辰当即说道:“这个吴明,钦差大人也已调查清楚。他保护自己的妹子,并没什么过错。县令大人对此案,想必也是心知肚明。钦差不想追究你的过失,但必须立刻释放他,当众宣告他无罪。你还要严加管教你儿子,否则后悔莫及!”
县令犹豫不决,喃喃说道:“姑娘,这吴明犯的是杀人罪。卑职确实不敢放了他,请姑娘见谅!”
县令对此案也很清楚,可是此人冒犯的是自己,怎能放过。可他眼看良辰轻轻一跃,就上了高台,就知道这个姑娘绝非等闲之辈。县令自然不敢得罪钦差,却也不想让吴明活着。
良辰便说道:“这还有什么说的?你看到金牌上的字吗?钦差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你要是违抗钦差命令,如同抗旨。本姑娘可立刻以抗旨不遵的罪名,将你立刻斩首!”
县令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卑职不敢,不知钦差还有什么指令?”
良辰想了想,说道:“钦差已经知道是你的儿子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恶行累累。你身为地方父母官,这是严重渎职行为,按律至少要被发配充军。钦差念在事出有因,给你一个机会,以后不许纵容你的儿子!”
良辰随即命县令放了吴明方明,县令无奈,只得应承。县令遵命而行,又把吴明扶在椅子上坐定,叫人抬下台。
县令看了一眼吴明,由于吴明在县衙的地牢里惨遭毒刑,一直昏迷不醒。
县令只得对良辰说了实情,良辰冷哼一声,走了过来。她当即掏出一粒药丸发,放入吴明的口中。接着他来到吴明身后,左掌贴着他的背脊,默运内力帮助他消化药效。
这粒药丸是莲儿炼制的续命丹,在良辰的内力催动下,加上吴明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因此药丸很快就有了功效。不一会吴明就嗯了一声,双眼缓缓睁开,醒转过来。
县令一见,不由目瞪口呆。他曾命大夫验看过吴明的伤势,可是大夫却都束手无策,他只好作罢。此刻见良辰举手之间,就把吴明救醒,县令心中惊骇不已。他暗想钦差的一个侍婢都有如此能耐,那钦差岂不是更加厉害?
良辰上台阻止了行刑,台下围观的成千上万百姓无不叫好。飞云也在台下凝神注视,以防不测。他和天香、美景全神戒备,准备随时上去相助良辰,救下方明。
后来见良辰行若无事地控制了局面,飞云三人这才放下心来。由于距离较远,良辰他们的对话声音不高,台下自然都听不清楚。飞云和台下的百姓一样,只能屏声静气,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等吴明被扶到了椅子上的时候,台下百姓知道事情有了转机,顿时轰然叫好!吴家三人更是泪流满面,又来到刘水飞云面前跪地拜谢。
飞云连忙扶起,叫他们不要如此。吴霞想要上台照顾方明,飞云却摇摇头,告诉她不用着急,有良辰在台上,吴明绝对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