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刚刚年满十八岁的王富军,在跟邻居发生纠纷的时候,失手将一个女人推在了门框上。
鲜血缓缓流出,让当时的王富军迅速从暴怒中清醒。
当他意识到自己闯祸后,第一时间不是求救,而是跑回家里躲了起来。
直到他那当官的大哥下班回来,发现门口那个女人已经死亡,这才问出了发生的一切。
然而,为了躲避法律的制裁,王富军的大哥动用了自己的关系。
在王家父母的授意下,他们让未成年的老三王正军替王富军顶了罪。
法律对未成年人一向都是宽容的,这件事情被定性为了过失杀人。
而且,在王家老大的推动下,判决结果只是七年监禁加一笔不痛不痒的罚款。
据事后法医鉴定,那个女人死于失血过多,如果及时就医还是很容易就能抢救回来的。
可当时,死者的十三岁儿子正躺在沙发上,目睹了全过程。
他当时发着高烧,浑身瘫软连话都说不出来,却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逐渐失去生机。
事后他提供证据,却被王家人以发烧说胡话为由强行按了下去。
当时还有一个查案的新人为那个小孩伸冤,却也淹没在了王家老大的关系网下。
“唉……”
忽然,王富军的老父亲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惆怅和落寞。
“爸,别叹气了,当年的事都过去了。”
王正军点了一根烟,却听到他的老父亲说道:
“不是,我是在想,你大哥现在要是还活着,咱们一家团团圆圆地该多好啊。”
王俊杰看了自己的爷爷一眼,安慰道:
“可能大伯只是躲在哪里,还没有被找到,爷爷别担心了。”
可是,他们都明白,镇子就这么大,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王家老大肯定是死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然后就有一个人冲进来喊道:
“那个带着骷髅的家伙又打过来了,出来迎战!”
他又跑到了王家人这里,气喘吁吁地说道:
“王哥说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就行,别出去,他们能解决。”
屋内的职业者们顿时都冲了出去,只剩下王家人这一桌。
还有,一个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缠着绷带的人。
冯雁很快注意到了这个人,有些不满意地问道:
“这是谁啊,为什么他不出去?”
王俊杰看了那人一眼,满不在乎地介绍道:
“啊,这个是张吕大哥,他因为帮丁师傅受了重伤,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呢。”
冯雁点点头,正要倒口热水,忽然面色猛地一变。
他看了一眼那一直没有回头的背影,目光露出惊恐之色:
“他姓张?叫什么?”
“张吕啊,上下两个口那个吕。”
王俊杰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奶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然而,冯雁却是猛地站了起来,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喊道:
“张口口!是不是你!我知道你改名了!”
当年那个被王富军杀死的女人的儿子,叫做张口口。
他们家出事后,在各种因素的推动下很快搬家了。
只是,冯雁在无意中得知,那个男孩好像改了名字,把张口口改成了张吕。
这件事她当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可是,就在刚才,她所有的回忆都涌上了心头。
“冯阿姨还记得我啊,看来不用我自己介绍了。”
那个打着绷带的人缓缓站了起来,回头笑着看向了这几个人。
张吕的身上还有着一些淤青,当时他要求陈建国只留一口气就可以,因此伤势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也正是这样,他才能获得丁宇轩的完全信任。
圣洁的光芒在张吕身上缓缓浮现,然后他那些淤青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短短一两秒,他身上的伤势竟然几乎完全恢复了。
他拆掉了自己身上的绷带,然后笑着对想要逃跑的几人说道:
“别动,王俊杰应该知道我的实力,你们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王家的几人忽然顿在了原地,冯雁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
“张口口,不对,张吕,当年的事情都是我们不对。
但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没有放下吗?”
张吕缓缓走到他们面前,手中圣光再次凝聚成短杖的形状,轻轻点在桌子上。
哒哒的声音,如同索命的鼓点,让人心跳加速。
他看了一眼表情都十分惊恐的几人,忽然笑了出来:
“那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家的老大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能放下吗?”
他的话一出,王富军的父亲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没几秒就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你爸心脏病犯了!快!给他药!”
王正军刚想掏口袋,张吕就直接将他打倒在地,然后将药瓶踢飞。
王正军想要反抗,却因为实力差距太大被轻松制服。
张吕依然在笑,他看着在表情痛苦的老人,轻声笑道:
“当时,我就是这样看着我妈一点点停止了挣扎。
你们知道吗,当时她还没有死,哪怕王富军能叫人来,她可能都不会死。”
张吕没有愤怒地大吼大叫,而是宛如旁观者一样讲述着折磨了他二十二年的画面。
他不是不恨,而是这份仇恨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成长。
二十二年后的今天,这份仇恨已经长成了一棵无法拔出的参天巨树!
仇恨已经浸入了他的骨髓,隐藏在他的每一滴血液中,随着他一起生活了二十二年。
冯雁扑了上去,想要将药瓶捡回来。
张吕没有说话,将她四肢打断,然后丢了回去。
惨叫声不断响起,可周围已经没人了,他们只能在张吕的面前求饶,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很难过对吧?十三岁的时候,我也是这个心情。”
张吕将这几个人的四肢全部打断,然后在他们的手腕处都划了一刀。
他点了一根烟,就那么坐在桌子旁,似乎在跟老朋友聊天:
“这种等死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很绝望?
二十二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象该怎么将你们一家一起送走,可都没有机会。
终于,让我等到了。”
王家的几人已经完全慌了,他们连捂住伤口都做不到。
王富军的父亲已经没了动静,流出的鲜血却是和其他几人的混在一起,在地上逐渐蔓延开来。
鲜红的一片,宛如地毯,又宛如一张认罪书,诉说着这一家犯下的罪恶。
“张哥,我是无辜的啊!我没惹过你啊!”
王俊杰哭喊的嗓子都哑了,不断地求饶道。
张吕歪头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
“把你们一起送走也好,不然以后你会生不如死的。
放心,送走你们,王富军也会下去陪你们。”
他缓缓闭眼,笑着将还剩下的半根香烟丢掉。
“这烟太呛人了……”
张吕喃喃自语道,两行浑浊的泪水却是从眼角滑落。
只是,抽了十几年的烟,又怎么会被半根香烟呛出眼泪。
地上的几人不断哀嚎,生命却是在随着时间缓缓流逝。
张吕在等,等外面的王富军听到这一家人的惨叫,进来见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