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枚炮弹尚未落地便在氐夷骑兵的头顶爆炸开来。
    上千枚钢针伴随着一团火焰喷射而出，如同暴雨梨花针般射向四面八方，一大片氐夷骑兵惨叫着从战马上摔落，同时还有十几匹战马倒在血泊之中。
    季怀安站在高高的哨塔上注视着战场，刚刚的爆炸让他眼睛一亮，那枚炸弹尚未落地便发生了爆炸，但威力明显更大。
    他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种新武器，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此时战场上烽烟四起，爆炸声不断地传来，每门火炮已经发射出了十几轮，五十架火炮打出了数百枚炮弹。
    炮火在九丈原上炸出大大小小的土坑，给氐夷战马冲锋造成了巨大的障碍。
    “王兄，明王军的火炮和连弩太猛，这样很难冲破他们的防线，可以派两支骑兵绕到侧翼攻击……”
    呼延图立刻接受了老四的建议，通过令旗发出指令。
    两支骑兵迅速脱离主战场，像是翅膀一样朝两翼散开，绕行后向明王军的两翼发动冲锋。
    正面战场蔓延数里，明王军的火炮和连弩战车数量有限，只能防住正面的冲锋，根本无法顾及到两翼。
    呼延昊以为找到了突破点，接着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轰——”
    冲在左翼最前方的一匹战马突然被炸飞。
    突然其来的爆炸将战马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连旁边的几匹战马也受到了波及，纷纷栽倒下去。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接着又有几匹战马被炸飞，而且不止左翼，右翼也接连发生了爆炸，一切都毫无征兆……
    “怎么回事？”呼延昊瞪大着眼睛。
    明明没有火炮攻击，但却发生了诡异的爆炸。
    手雷更不可能了，两翼刚出击，距离太远。
    明王军在枫叶城围点打援时使用过地雷，但用得不多，探子并不清楚，即便那些逃走的骑兵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都以为是挨了火炮的攻击。
    所以氐夷人并不知道明王军还有“地雷”这件大杀器。
    “怎么回事？”
    一名骑兵看着前面的战马被炸飞，一脸惊骇而又迷惑。但紧接着，他脚下的战马也踩中了地雷。
    然后便是“轰”的一声，步入后尘。
    “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两翼接连发生爆炸，呼延图焦急不已。
    “日火炮，明王军在两翼地下埋了很多火炮……”
    呼延昊终于看明白了，虽然诡异的爆炸毫无征兆，但每一次都精准地出现在马蹄脚下。
    他能看出来是马蹄触发了火炮爆炸，至于原理他自然不知道。
    当然，他将“地雷”猜成“火炮”并没有什么问题，对他们来说，能爆炸的都叫火炮。
    “轰隆隆……”
    随着两翼的骑兵向明王军方阵靠近，爆炸越来越密集。
    季怀安早已算到了，当氐夷骑兵正面无法突破后必然会从两翼切入。他们没有足够的火炮跟连弩战车防御，于是在两翼埋了大量地雷。
    而且埋雷的方法是先稀疏，越靠近他们，埋得越密集，这样不仅能消灭更多的敌人，更重要的是能吓退敌人。
    “王兄，快将两翼兵马撤回来。”
    看到两翼成片地爆炸后，呼延昊焦急地催促呼延图撤兵。
    他们根本不知道明王军在两翼埋了多少地雷，这样一路冲过去，就相当于拿命一路蹚过去，数百丈的距离，至少要牺牲两万骑兵。
    这比正面伤亡还要大，是他们完全无法承受的。
    呼延图有些不甘心，只要有一边入敌阵，便能摧毁明王军的防守，他有些犹豫。
    “轰隆隆……”
    两翼的地雷埋得越来越密集，将最前排的所有战马全部炸飞，几乎无一幸免。
    “传令，两翼退回……”
    看到伤亡太大，呼延图只能放弃从两翼攻击的打算。
    季怀安站在哨塔上，看到两翼的氐夷骑兵撤退回去，心中长吁了一口气，
    其实因为地雷有限，他在两翼各埋了不到三百颗地雷而已。
    如果呼延图再坚持一下，让两翼的骑兵继续冲锋二十丈左右，便能完全越过雷区，到时候只需要牺牲两三千人，便能冲到明王军方阵的两翼。
    当然，季怀安也有所防备。
    左翼，封瑞带着两万兵马死守。
    右翼，蒙冲带着两万猛虎军团死守。
    到时候两翼将会与氐夷骑兵正面交锋，鹿死谁手，能不能抵挡住氐夷骑兵的冲锋就难说了。
    …………
    此时的岚星城。
    司马凤舞站在高大的城楼上，远远眺望着氐夷军营。
    庞冲和慕容胜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侧。
    “郡主，氐夷大军调动，似乎是往南去了。”慕容胜说。
    “调走了多少人？”司马凤舞问。
    “具体不太清楚，目测不少，应该有七八万之多。”慕容胜回答道。
    “这么多？”
    司马凤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会不会是圈套？想引我们主动出击？”庞冲怀疑道。
    司马凤舞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岚星城伤员太多，能够主动出击的兵力很少，即便氐夷大营中只有一两万兵马，他们也没有能力主动出击。
    “什么声音？”
    慕容冲面色一惊。
    隐隐约约的爆炸声从南边传来。
    司马凤舞以为是错觉，仔细一听，爆炸声接连不断，慢慢变得清晰可闻。
    “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庞冲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没有见过火炮，自然不知道。
    司马凤舞联想到前几天氐夷人玩命地攻城，猛地面色一喜。
    “我明白了，是夫君带着明王军来了。”
    …………
    “轰隆隆……”
    九丈原上炮火连天。
    只要两翼不出事，明王军的正面防线稳如泰山，氐夷骑兵根本冲不进来。
    “王兄，我们大意了，再攻下去伤亡太大，先撤兵吧。”
    呼延昊已经看明白了形势，焦急地催促着。
    他们原本想趁着明王军立足未稳，一举将其消灭，结果吃了个大闷亏。
    呼延图也知道不能再打了，立刻传令撤退。
    令旗和撤退的锣鼓声响起，九丈原上的氐夷骑兵停止了冲锋，开始调转马头准备撤退，但季怀安又怎么会让他们就这样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