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点点星光洒落而下。
    大明帝国的军营连成一片，绵延数里。
    军营四周时不时响起锣鼓声，在昏暗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氐夷人显然不想让他们睡个安稳觉。
    不过季怀安、周大富、庞冲三人都没有入睡，而是身披铠甲，全副武装，像是在准备随时出击一般。
    一旁的禁卫用火折子点燃了三根引线，三个竹筒对着天空射出三道火光，然后在高空中绽放开来。
    这是他利用火药制作的信号弹，在这个信息传递落后的时代颇为实用。
    特别是氐夷这种空旷的大草原中，没有遮挡物，可以将消息传递很远。
    释放出信号弹之后，季怀安三人看向南边的天空等待着。
    信号自然是传递给后方的徐良和唐易。
    这几天尾随他们的氐夷骑兵越来越多，总数已经达到了五六万左右，这些骑兵主要尾随在他们的后方。
    目的也很简单，想断他们的后路，到时候还可以跟氐夷王城的大军前后夹击。
    想得很不错，不过一切都被他们用“千里眼”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氐夷骑兵速度快，只要他们主动进攻，氐夷骑兵便会逃窜，然后带着他们放风筝，但这是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有效。
    现在后方聚集了三四万大军，只要他们突然回身反击，如此多的氐夷兵马很难全部逃走。
    如果徐良和唐易突然带着第二路大军从后方包夹，便能打氐夷人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不能将后方的三四万兵马全部消灭，但至少能消灭一多半。
    这便是季怀安的计划。
    想玩包夹，那就看看谁包夹谁了。
    季怀安咧嘴一笑，因为南方的上空绽放了一道火光，是唐易回复的信号。
    “殿下，他们收到了？”
    周大富不解其意，看到信号后急忙询问。
    季怀安点了点头道：“准备一下，凌晨时分出击。”
    凌晨是一天中最犯困的时候，他们长途跋涉很是疲惫，氐夷人紧跟在后面也一样不轻松。
    而且他们一直都没有主动出击，氐夷人会本能地有所放松。
    军令下达后，全军开始准备。
    借着夜色和军营的掩护，大明帝国的兵马悄无声息地调转了马头，将火枪口对准了后方。
    “出击……”
    子时一到，季怀安一声令下，六万大军从临时营地呼啸而出。
    一队氐夷兵马刚过来骚扰，跟大军撞个正着，因为夜间视线受限，他们感觉到不妙时已经晚了。
    随着一连串的枪响，这队氐夷兵马还来不及调转马头便被射成了筛子。
    很快，大军便杀到了氐夷大营。
    “报……”
    “大人，不好了！大明兵马杀来了！”
    “什么？还有多远？”
    鲜顼接到通报从床上惊坐起来。
    “大人，已经离军营不足五里了……”
    “怎么不早点通报？”
    “大明军……太快了……”
    “快，立刻传令，掉头后撤！”
    鲜顼话音未落，枪声已经从军营外传来。
    曾经战力无双的氐夷骑兵，在得到大明军队发起进攻的消息后，首先想到的不是应战，而是逃跑。
    虽然这跟他们制定好的战术有关，但也反映出大明帝国军队的强大。
    “轰……”
    几颗手雷飞入氐夷军营，将一大片营帐炸飞。
    很多士兵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被惊醒，然后便被炸得血肉模糊。
    因为太过仓促，氐夷大营瞬间乱成一团。
    鲜顼一看要想全部撤退已经来不及了，立刻组织一队人马抵挡，掩护其他兵马撤退。
    但很可惜，在大明帝国的枪炮之下，骁勇善战的氐夷骑兵根本挡不住。
    数千人不过片刻便全部被歼灭，但这也给其他人争取了一些逃生的机会。
    “杀……”
    周大富手握偃月刀，一马当先冲入氐夷军营。
    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将氐夷营帐完全踏平，不过氐夷主力军已经撤离，一些跑得慢便成了他们的刀下鬼。
    虽然大明兵马突袭非常成功，但氐夷人反应也很快，加上他们在大草原上有天然的优势，大部队顺利逃出了大营。
    被火枪和手雷炸死的总数不过七八千人。
    “跟我追……”
    季怀安、周大富、庞冲各自率领着一队大军紧追着氐夷兵马不放。
    不过氐夷骑兵的速度的确天下无双，很快便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大人，他们还在追……”
    鲜顼回头看了一眼，脱离了战斗状态后他也冷静了下来。
    还追？那不正好吗？鲜顼阴险一笑，刚刚的愁容散去。
    他就怕敌人不追，只要大明军队敢追，他就有办法将对手慢慢分割开来，然后各个击破，最不济也可以慢慢将对手耗死。
    “降低些速度，不要将他们甩开，只要保持不被他们的火器攻击到便可……”
    怕大明军队放弃，鲜顼下令采取了勾引战术。
    不论季怀安他们如何打马追赶，氐夷兵马始终跟他们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即便同样骑着氐夷战马，氐夷人的骑术更加精湛，他们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看着前方的氐夷兵马，季怀安暗自窃喜，如果氐夷人将他们甩开，他们的夹击之术还真很难奏效。
    现在氐夷人是癞蛤蟆跳油锅，找死。
    星光下，数万大军在大草原上追逐，万马奔腾，地动山摇。
    很快，最前方的氐夷士兵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支冷箭迎面射来，插入他的咽喉，将其射落马下。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飞箭像雨点一样朝氐夷大军落下，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哀嚎声不止。
    唐易和徐良带着五万兵马已经埋伏了许久，正好给氐夷大军迎面痛击。
    “不好，有埋伏……”
    “明王军怎么到了后方？”
    “他们长翅膀了吗？”
    “大人，怎么办？”
    “向左右两翼撤退……”
    唐易和徐良早已接到了季怀安的信号，设了个口袋阵。
    前后左右全是他们的伏兵，后方又有季怀安、周大富、庞冲三人带领的六万大军。
    双方前后夹击，将氐夷大军包了顿饺子。
    枪声四起，箭如雨下，一颗颗手雷落入敌阵，爆炸声震耳欲聋。
    “杀蛮夷，一个不留……”
    一通炮火射杀之后，周大富冲入敌阵，手起刀落将一名氐夷骑兵斩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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