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牛山脉,巍峨的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豹头环眼男子身形,乃太玄宗驻轩堂城管事徐渊。
他一挥手符箓没入里间,不多时,一名男子自内而出,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徐师叔,方师叔请您入内。”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洞府,来到主室,徐渊稽首道:“方师兄。”
方达生微微一笑:“徐师弟来了,请坐。”
徐渊依言入座:“未知方师兄唤我有何事吩咐?”
方达生道:“我们运往宣阳亭贩卖的灵械被人劫了,此事想必你应该知晓,几日前,我派了一队弟子下去调查,方才他们通过传音阵答复,初步认定,此次伏击事件是风云商会所为。”
“风云商会?”徐渊眉头微皱:“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和他们之间近期并没有利害冲突才对。”
方达生道:“有一件事你还不知晓,两个月前,我在宣阳亭霄贤宗辖地圈了一块方圆千里的地盘,用来养殖灵兽,这件事没有在议事上宣布,但郝师弟和司马师弟都是知晓的。呵,一点小玩意儿,为本部增加点额外收入。”
徐渊点了点头,心下知晓方达生虽然嘴上说的好听,是为联队增加收入,其实是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生意,顶多拿出一点微博利润交给联队,以堵住别人的嘴。
他和郝建仁肯定要占大头,若属联队资产的话,是要在议事上提出来的,就类似灵械售卖,这就是联队资产的一部分。
“这和风云商会有什么关系?”
方达生道:“徐师弟有所不知,这块地盘原本是霄贤宗租赁给风云商会的,今年正好到期,本来是正常的商业合作,霄贤宗准备把辖地收回来,派人去和风云商会商谈。”
“不知怎么回事,风云商会那边却拿出了一张千年前签订的协议,双方已签署买卖条约,等于霄贤宗将这块辖地卖给了风云商会,协议上还有霄贤宗前任掌教的签字画押及章印,但霄贤宗对比却毫不知情。”
“他们一直认为只是租赁,并非售卖。霄贤宗掌教迫于无奈,最终找到了我,请我出面调解,并答应辖地收回来之后,租赁给我们养殖灵兽。”
“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管,但你知晓,本部和霄贤宗之间有不少商业往来,很多事情都靠着他们完成,再加上霄贤宗和我们同属玄门,眼看它势弱被风云商会欺凌,我也动了恻隐之心,在其掌教再三请求之下,只得答应了他们。”
“归根结底,这件事情霄贤宗肯定是占理的,风云商会拿出的那张契约根本是无效契约,纵然有霄贤宗前掌教签字画押及章印,也只能证明是其私人行径。”
“辖地资源是宗门资产,是属于整个宗门的,掌教有什么资格私自变卖宗门资产,若是正当买卖,契约上肯定得有掌教,三殿殿主三院院主的签字画押。”
“风云商会肯定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让霄贤宗前掌教签了这张契约。”
“有鉴于此,我才出面与风云商会进行谈判,最终霄贤宗在赔偿了一笔灵石后,拿回了这块辖地。”
徐渊道:“既然都已谈妥,风云商会也接受了赔偿,为什么还要报复?”
方达生道:“一开始风云商会态度很强硬,宵贤宗与之交谈了数次都无果,甚至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及至我前去调解,风云商会才将内情说出,拿出了那张契约证明,但仍然不肯让步。”
“最后是我派第三大队弟子前去将风云商会驻守灵兽养殖场的修士驱赶,强行收回了那块辖地,他们迫于无奈才最终会到了谈判桌上。”
“想来是他们怀恨在心,因此设计了这场伏击,诛杀了诸多宵贤宗弟子,又劫走了我们财物,以此来出气。”
徐渊道:“能肯定是风云商会所为吗?不会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吧!”
方达生道:“这一点我也仔细想过,刚听闻此事的时候我就猜到是风云商会所为,但以防万一,未免着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道,我因此派了直属队下去调查。”
“根据宵贤宗掌握的线索来看,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但十有八九是风云商会所为,因此请你过来商议。”
“方师兄准备怎么解决?需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我不想闹得太大,搞得满城风雨,能通过谈判的手段和平解决最好不过,我希望由你代表我先去和风云商会的秦道友谈谈,一是探听他们的真实意图,二是表明我们的态度。”
“好,我明白了。”
“那批灵械物资我们要追回,还有绝对不可以再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他们对灵兽养殖场的结果不满意,可以摆到台面上来谈。你代表我先和他们接触,即使谈不拢,也还有一个缓冲的余地,等我拿到了切实证据再出手不迟。”
“我这就去。”
“一切就有劳徐师弟了。”
徐渊起身出了洞府,化作一道遁光疾驰而去。
…………………
轩堂城,嵩间平原,巨大的城廓将方圆千里之地笼罩,正是风云商会驻轩堂城的办事处。
聚灵阵内,浓郁的灵力环绕,一名虎体狼腰男子盘坐闭目修行,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他睁开双目,起身走出屋室。
外间男子迎上来行礼道:“秦大人,太玄宗本城管事徐渊来了,在洞府等候,说一定要见您。”
秦铮微微点头,没有言语,身形一闪,倏忽消失不见。
雕梁画栋的厅殿内,徐渊轻抿着墨绿色香气扑鼻的茶水,灵海穴中灵力微微激荡,外间脚步声响起,他放下茶杯。
“徐道友,久违了,今日怎有空到寒舍来坐坐。”秦睁自外而入,面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冒昧叨扰道友清修,望勿见怪。”徐渊起身回礼。
“道友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请直言吧!你我多年相识,就不必拐弯抹角了。”
徐渊道:“道友快言快语,徐某就不藏着掖着了,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是为了贵商会在宣阳亭灵兽养殖场一事而来,敢问,贵商会是否对此事处理结果不满意?”
“不满意?”秦睁笑了笑:“贵宗方道友都出面了,我哪还能不满意呢?你们太玄宗既是过江龙,又是地头蛇,青州哪宗哪派不是看你们脸色行事,你们一个不满意,就可以强行驱逐别人家守备的弟子,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贵商会对此事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在价格方面多做一些赔偿,这些都好商量。我们希望这件事能摆到台面上来,而不是私下搞小动作,要是因为这种小事,闹的满城风雨,实在得不偿失,想必贵商会也不想发生大规模冲突吧!”
“徐道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能这么理解吗?如果我们不愿与霄贤宗和解的话,贵部将为霄贤宗出头,和我们为敌。”
“这么说,道友承认霄贤宗的商船是你们劫掠的了?”
秦睁笑而不语。
徐渊道:“恕我直言,贵商会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妥,我们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霄贤宗毕竟是玄门组织,如果贵商会不肯罢休的话,我们只好接招。”
秦睁道:“我们商会是讲诚信的,而霄贤宗却背信弃义,前者,他们已经将辖地售卖给我们,并有字据契约为证,现在又要收回,似这般出尔反尔的无信小人,天地难容,敝商会又岂能任由他们这般戏耍。”
“贵部方道友出面替他们撑腰,我们隐忍了,可以说已经给足了贵宗的面子,辖地我们归还了,但事情不会到此结束,现在是我们和霄贤宗的私人恩怨,望贵宗不要插手。”
徐渊道:“秦道友,你口口声声霄贤宗背信弃义,出尔反尔,贵商会行径与霄贤宗又有何异?”
“你们已经接受霄贤宗赔偿并交还了辖地,相当于双方达成了共识,而现在你们却私下劫掠霄贤宗商船,杀害他们弟子,难道就不是出尔反尔了吗?况且这艘商船运载的还是本部的灵械,却让我们不要插手,岂不荒谬?”
秦睁道:“这么说,贵部是一定要为霄贤宗出头了?”
“还请秦道友手下留情,给本宗些许薄面,此事毕竟与本部有关,可以说实因本部而起,如若撒手不管,不闻不问,今后如何在本城立足?霄贤宗小门小派,又怎么和贵商会抗衡。贵商会对此事不满,我们可以理解,赔偿方面事宜可以再谈。”
“如果贵宗驻元贤县办事处乃至东莱郡办事处,知晓你们私售军备灵械,会怎么处置。”
“秦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灵械可以还给你们,但霄贤宗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不然,其他宗派势力纷纷效仿他们的做法,敝商会还怎么立足。”
“这是道友最后的态度,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不是我的态度,是敝商会的态度,此事我已经上报了,对霄贤宗的行动,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既如此,那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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