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思考片刻。
    “我同意你的要求。”
    他倒不会担心对方到时候提出什么难以完成之事。
    毕竟现在的陈玄已经是破碎，更是破碎以后的新生。
    没有任何人，可以限制他。
    再者，陈玄掌握了三千主大道，其中一条大道，就叫做契约大道。
    陈玄可以任意篡改这次对话的内容，变成：老者同意让陈玄带走艾泽拉，并承诺以后会完成陈玄的一次承诺。
    为了保险起见，陈玄就这样干了。
    先震散了周围的虚无之气，手一抬就将艾泽拉卷入袖中。
    然后又当着老者的面，修改了承诺内容。
    “你这家伙？！雷玄，你真是无耻！”
    老者轰然间破口大骂。
    陈玄淡淡一笑。
    “老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号。所以你刚才是假装不认识我？我害怕你算计，出此下策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真是无耻啊。我原以为，圣帝雷玄，应当是那等光明磊落之辈。”
    陈玄摇了摇头。
    “光明磊落，有什么好处？我行之事，对得起我之道心执念，便无妨。”
    陈玄三千条大道，可以说是虚假之主，谎言之主，狡诈之主。
    他虽然毁约，却没有任何影响。
    说到这里，陈玄又笑了笑。
    “况且，若我要取走艾泽拉，你能拦住我？”
    老者一愣，旋即苦笑一声。
    “自然是不能。”
    他抬起头，看着陈玄。
    “我看得出来，你应该不是普通的破碎。”
    “哦？”
    陈玄有些诧异。
    这老头，竟然是看出了一点他的本事？
    就算是日月星三神，也只以为他是破碎。
    按照老者的说法，难道对方看出了自己已然重获新生？
    这时，老者却已经没有继续交谈的想法。
    “圣帝。今日之事，实在给了我一个教训。你的心思，果然还是那般难以琢磨。但我希望，你在成道之时，不要毁灭混沌真界。这不是要你履行承诺，而只是我一个普通老人的一点请求……再会。”
    说到这里，老者的身影一阵虚幻，消散无踪。
    陈玄凝视虚空，若有所思。
    这老者虽然只是一尊破碎，不过手段倒是有些玄奇。
    就算是他也没有看明白，这老者是怎样离开。
    就仿佛是他本该出现在这里，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有些意思……”
    陈玄沉吟起来。
    “让我不要毁灭混沌真界？”
    这就是那老者所需要的承诺？
    陈玄莞尔一笑。
    他本就是混沌生灵，生于此，成于此，又怎会对混沌行那毁灭之事？
    “就是不知道，那老头是明宗之人，还是暗宗之人？亦或者，是鸿蒙别的阵营之破碎？”
    陈玄并不在乎，懒得去想。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领悟如何融合破碎与新生之意，成就起源。
    这一点，陈玄决定从艾泽拉身上找寻答案。
    因为陈玄的体系，是自创的虚无体系。
    而艾泽拉身上，很显然隐藏着有关虚无的秘密，这将会是他的契机。
    一边想着，陈玄一边回到天舟之上，丢出艾泽拉。
    “醒来。”
    陈玄拍了拍艾泽拉的雪白而滑腻脸蛋，不过对方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睁开双眼。
    而且这时候，艾泽拉身上忽然又衍生出了丝丝虚无之意。
    伴随这虚无之气的流动，艾泽拉的气息猛然高涨，几乎来到了极境的极限。
    “这就是那骷髅人所说的气息起伏不定？”
    极境之极限，的确能够硬撼禁区之主。
    只是陈玄有些不明白，艾泽拉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能够出现这样的异象？
    “让我来看看你的秘密。”
    陈玄念头一动，直接进入了艾泽拉的意识深处。
    曾经，他也以这样的方式，进入过艾泽拉的意识深处。
    不过当时，艾泽拉还不是这种虚无爆发的状态，所以根本没有看出什么秘密。
    而现在，艾泽拉身上的秘密，显然已经有了觉醒的迹象。
    这次进来，陈玄就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
    只见艾泽拉的梦境当中，浮现出了一片庞大的虚无气团。
    说是气团，实际上这气团有十万个太阳系不止的大小。
    “这气团，应该就是虚无的本体？是这样的东西，吞噬了鸿蒙的领地，而使鸿蒙覆灭？”
    陈玄震动不已。
    他原以为，虚无只是一道淡淡的灰气，蔓延以后逐渐庞大。
    现在看来，原来虚无一开始就是庞大无边，现在它好像是拥有生命一般，好似在移动。
    这时，陈玄看到虚无前方出现一道光。
    他连忙抬头，就看到虚无的尽头，竟然是一片无比辉煌的大陆！
    那大陆之上高楼成群，法则交织，各种奇山异景层出不穷，充满奥妙的神兽飞舞天穹，展露神光。
    在这世界的中心，有一株由纯粹光辉形成的巨大之树，正支撑着天与地，无边浩大的灵气，是由那神树之上蔓延而出，滋养了整个世界。
    “这是什么树？树上竟然蕴藏了三千道主大道？！”
    陈玄惊叹连连。
    忽然间，他发现巨大之树周围，还有无数个圆球漂浮。
    这些圆球，赫然皆有一道恐怖的法则力量在流动。
    似是每一个圆球，都由一条大道开辟而成。
    而在圆球当中，则有无数生命的气息展露。
    一个又一个，充满了生命的圆球。
    没有任何一个圆球，少于混沌真界的气势。
    “那些圆球……莫非都是真界？”
    陈玄看了一眼，震动不已。
    如此多的真界，仔细一数，竟然足足有上百万个。
    上百万个真界？！
    “真是不可思议。这片地界莫非就是巅峰时候的鸿蒙？”
    也只能是这样了。
    除开巅峰时候的鸿蒙，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与眼前这块大地，比较神异。
    巨大的世界树，上百万个真界。
    “等等，虚无的目标，正是鸿蒙……这么说来，我现在看到的，正是虚无进攻鸿蒙前？”
    陈玄心情隐隐有些兴奋，他似乎正在通过艾泽拉的意识，观看许久以前发生过的一场大战！
    也是在这时候。
    虚无一阵震动。
    却见无数漆黑之影，竟然掀开虚无，走了出来。
    这些身影细看共有上百尊。
    令人震动的是，每一尊身上的气息，都不低于破碎。
    “虚雾所到之处，将会呈现破碎与重生的奥义，这次也不会例外，即便是这方无边无际之地，同样会消泯。听从大人的号令，碾灭此方世界吧。”
    一道声音传来。
    却是那上百尊大能前方的领头人之一。
    陈玄转头看去，凝视那说话之人的面容……
    正是艾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