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整个场面便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
毕竟他们刚才都已经不约而同的自行免礼了,那知官家又突然跳下车驾,还出人意料的来了这么一遭呢。
着实是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继而都忘了他们自己下一步该干啥来着。
“臣多谢官家.......”
还是王次翁反应迅速,立刻道谢。
“臣等多谢官家.......”
紧接着,后面的百官们也才跟着反应过来齐声道谢着。
“众卿今日在此.......”
“官家!时辰才不多了。”
正当赵构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立刻便被王次翁出声给打断了,最终也就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赵构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对打断他言语的王次翁表现出任何恼怒。
继而又淡淡说道:“朕倒是应该多谢王卿提醒朕到时辰了。”
“臣不敢!”
王次翁当即拱手应道:“但辅佐与提醒官家之不当行为,本就是臣等分内之事,提醒官家是应该,若是不提醒便是臣之罪过,还望官家明鉴。”
“哈哈哈.......”
赵构闻言大笑,“好一个臣之罪过,好一个臣之罪过啊!”
“王庆曾啊王庆曾,朕曾经还真是轻看了你啊,没想到你也是一个真正的能臣.......”
“滚开,朕知道走,不用你这贱奴来搀扶。”
下一刻,张去已经上前去亲自搀扶官家了。
但赵构猛的一甩手,便将其给甩开了,而后才转身一步.......一步........一步的慢悠悠的重新登上了龙辇。
再次坐在龙辇上的赵构,心情显得很是畅快。
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止不住的忧虑。
秦某人,数月不见,如今就又要见面了吗。
真是可惜啊,你这老家伙儿竟然没有死在北伐的路上。
赵构又止不住的用手摸了摸,藏在靴筒中的坚硬之物。
继而才不禁长舒一口气来,仿佛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就可以安心了。
只有紧握着这玩意儿,他才能找到一点儿安全的感觉。
而站在后方的王次翁,则是在眼盯着官家慢悠悠的登上龙辇之后,才挥手下令出发。
心中不禁暗说,官家啊官家,不管你想做什么,或者在计划着什么,最后总归都只是徒劳罢了。
同时也暗叹,刚才官家那般精气神看着,确实是显得极为的不一般,甚至是曾经那些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就仿佛官家已经,翻过身来后重新大权在握了一般。
片刻后,迎接大军凯旋的队伍便正式出发了。
走在最前方的是亲卫都指挥使田师中,以及他的亲卫军将士们。
紧跟在后面的,便是赵构所乘坐的龙辇。
在往后,才是王次翁与张去领队的文武百官,不过其中基本只有文,也没几个武。
走在最后的,还有一直吊在队伍后方的富贾豪绅们,以及凑热闹的百姓们。
队伍一直走出了几里开外,这临安的北城门口都还在处于拥挤状态,这一口气下来少说也有十来万人走出了这道城门。
与此同时,前方的仪仗队中还有军乐队,一路都在打着鼓吹着号,这场面看起来空前壮观。
很快,迎接凯旋大军的队伍终于是赶到了预定地点,是一块极为宽广的平地,站个几十万人都不成问题。
继而仪仗队依次排开站成长蛇,既是摆开阵势,同时也是清一清场面,不要让前来围观的百姓们挡住了路。
就在这时,一匹急速赶来的快马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只见那骑乘在快马之上的士卒,在距离龙辇三十步的位置后,便立刻跳下马来,徒步朝着龙辇方向急速奔跑着。
几息之后,那士卒拱着手大声禀告道:“启禀陛下,丞相、张帅、韩帅等几十骑,距离此地已经不足五里。”
“知道了,下去吧。”
“是。”
下命令的人自然不是赵构,而是站在龙辇稍后几步的王次翁,心中还暗说这士卒有些眼力见。
在听到这个不足五里的消息后,自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人,自然就是王次翁等人。
如今朝廷所面临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若是这主心骨再不回来的话,他们恐怕都有些快要撑不住了。
现在的局势是如此之复杂,千万乱不得。
若是乱了,那等待他们的可不是什么降职、革职或发配这么简单了。
但很快就好了,丞相回来了,一切都好说了,相信在丞相的带领下,眼下的这些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而忧的人,自然就是坐在龙辇中的赵构了。
他甚至还在想着,若是那秦某人在这不到五里的距离内摔死就好了,则一切可推倒重来。
当然了,赵构自己也清楚,这些都是奢望而已。
但保不齐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