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运河一路坐船过秀州,我们掐着点似的在下午饭饭点时来到了杭州水军营寨码头,让我没想到的是,除了钱元瓘外,钱镠的第八字官至金吾卫大将军、检校司空、明州刺史,封余姚侯的钱传也在。
“卑职拜见五地节度使大人,不知殿下近来安恙否?”我带着众人走下楼船后,钱元瓘带着钱传迎上来了。
“两位世子快快免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众文武免礼。”我快步走到俩人身前将他们扶起后,对他俩身后众人说。
“谢殿下,卑职惶恐。”
“谢大人。”众人纷纷谢恩起身。
“大人,父王已在宫中备好晚宴,请大人和诸位夫人同去,为大人接风洗尘,也为大人庆贺春节。”钱元瓘起身后,打着一副好官腔。
“随大人前来的近卫兵马,全部在城东大营休整,父王已派人将酒肉送至营中,让众将士好好感受感受我吴越之地风俗。”钱元瓘看我从回头看向身后还在船上的众将士,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哈哈哈···吴王和世子费心了,这样也好,不然我带着数万大军前往吴王宫赴宴难免引人误会。”我笑着意有所指的说。
“许诸、典韦,你俩都听见了吧,待大军全部登岸,你们把兵马带去城东大营安顿好之后,来吴王宫找我。”我看钱镠和钱元瓘这么上道,对许诸和典韦传递过去一个眼神后,俩人也马上会意。
“喏!”许诸和典韦俩人领命在码头等待剩下的虎贲营和青州营登岸,顾全武也在码头陪着他俩,而我则带着五女和与我同船的三千虎贲营和青州营跟随钱元瓘和钱传俩人离开后走出水军营寨。
“这不太好吧···”离开水军营寨后,没想到在营寨外停着一辆貌似是用金丝楠木制造的镶金带银用四匹马拉动的马车。
“大人不必多虑,这是父王临行前特意交代的,而且诸位夫人舟车劳顿也可以在车中好好休息。”钱元瓘不是一般的圆滑啊。
“哈哈哈···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好吧,客随主便,就依你们的安排吧。”我随即明白了钱镠做这一切的目的。
既然明白了钱镠他们的目的,那我也就不跟他们客气了,让五女麻溜的坐上马车,别想这么多,然后让她们在车上好好休息后,我和钱元瓘、钱传三人骑马护卫在马车两侧,我带来的三千近卫也跟在我们,而钱元瓘他们带来的两千亲卫则在前面开路,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向吴王前去。
原本我以为前往吴王宫的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钱镠、钱元瓘他们竟然给我弄出一个骚操作来。
我们一行人离开水军营寨向着杭州城东城门进发,前面这一路还太平无事,当我们走进东城门后,我严重怀疑是不是我眼花了——在东城门前往吴王宫的主街道两侧,竟然站着数以万计的百姓夹道欢迎我们。
街道两侧的百姓看见我们从城门进来之后,竟然开始欢呼起来,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欢呼什么,更有甚至,竟然在我和钱元瓘、钱传经过他们的时候,从手挽上的小篮子抓出一把一把的花瓣洒向空中。
我看着这么尴尬且诡异的场景,顿时无语凝噎。就在我无语凝噎之时,万万没想到,在马车上的五女看到这样的场景后,从之前的惊讶转变为现在的惊叹,甚至我听见了——“好美啊”这三个字,看来还是钱镠会搞事。
“启禀大人,大人在湖南、荆襄、岭南、淮南等地大力施行仁政,实施与民休息的策略,吴越之地的百姓们也是颇有耳闻,百姓们感念于大人爱民之举措,因此在得知大人前来杭州后,百姓们也是自发出来迎接。”钱元瓘善解人意起来。
“世子不必如此夸赞,吴王这么多年的功绩我也略有耳闻,吴王镇守、治理吴越之地近二十年,先后讨平董昌、平徐许乱,又兴渔盐桑蚕之利甲于江南,所以,百姓们要感念的不是我,而是吴王钱镠。”我并没有被钱元瓘的糖衣炮弹击倒,这些百姓们是自发的也好、是钱元瓘特意安排的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吴越这江南富庶之地,以后是继续姓钱还是要改旗易帜的姓李。
“大人谬赞了,父王也只不过是被形势所逼,之前无力与朱贼为敌,且皇上又在朱贼手中,因此父王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为殿下、为皇上、为大唐镇守这吴越之地而已。且,父王虽上表朝廷求封吴越王,被朝廷拒绝,后又因朱贼斡旋,才被改封为吴王,但父王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父王并不是对朱贼俯首称臣,而是为了积蓄力量,为日后再与朱贼周旋,还请大人明鉴。”钱元瓘情真意切的一字一顿的说。
“放心吧,公道自在人心,日后定然会有公论。”我并没有正面回应钱元瓘,而是故作神秘起来,也是变相施压。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出百姓们夹道欢迎的路段,前面的吴王宫城墙也渐渐巨大化在我们面前。我以为钱镠父子他们有了数万百姓夹道欢迎的骚操作后,后面就能平平静静的见到传说中的钱镠了,但又让我没想到的是,钱镠父子的骚操作不止于此,他们竟然用不知道什么东西制作的类似于后世的红地毯从宫里面铺到了宫门处,而宫门两侧也有不少乐师严阵以待。
“大人,诸位夫人,我们到了。”钱元瓘的亲卫们很熟练的站在宫门两侧后,钱元瓘带着我和马车来到宫门前。
果然,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我下马来到马车前,将五女从马车上接下来之后,在宫门两侧的乐师们很配合的敲击各种乐器,顿时传出阵阵琴瑟之音。
我又无语凝噎起来了,看着眼前的架势,不用通报钱镠都知道我们来了,而且他们就差鞭炮齐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