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王奎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拿着笔一丝不苟的练字。
前世一般都是写的签字笔,还是读小学的时候上书法课学过几天毛笔,现在王奎不练不行啊。
不然怎么去科考啊!为了不浪费纸王奎让红儿端来一盆水在书房的青石板上点着油灯一笔笔慢慢的写着,红儿站在旁边瞪着杏眼奇怪的看着王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王奎看到红儿对着她温和的笑笑。
红儿以为他需要什么,走过去还没开口王奎突然道“我是在练字,为了节约纸张先在地上写,以后写好了再写到纸上。”
红儿明白过来觉得少爷好懂事啊!对自己从来都是笑脸,从没有对自己发火过。
虽然红儿在王家包括所有的下人都没有把她当婢女,都当小姐看,但是在红儿的内心她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下人,这是老爷和夫人对自己好,所以其他人都把她当小姐了。
但是这改不了身份的,正在红儿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奎说道“我教你认字然后你也来写可好?”
红儿马上说读书认字都是你们男子的事,哪个女子读书认字啊?
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红儿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事。
王奎也不多说,在地上写了个字指着说:“黄”这个字是你的姓,你一定要认识。红儿开始认真看了,这是他的姓。王奎一笔一划的教着她怎么写,没一会红儿就会了。
红儿兴奋的说原来写字这么简单,王奎只有苦笑。
解释道写字学会是简单但是要把它写好就不简单了,你没事的时候就练练,以后你写好了我给你纸和笔,我们俩看谁写得好,红儿高兴的连连答应。
半个时辰后王奎来到父母的房中,拉着母亲的手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王父连声惊叹,拉着儿子纤细修长的手拍着说:“我儿聪明,运气又好未来不可限量!”
黎氏更是高兴,拉着儿子的手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又是疼着,爱着总也没有够。
王父为了不影响儿子写文章,让儿子回到自己房中去早点构思把文章写出来交给夫子好送到遂宁去。
王奎拿起笔试着先把第一篇写个初稿出来,开始从德开始论述,这个可不能加太多自己的思想进去,免得引起歧义,那是得不到高分的。这是尤夫子昨天就告诉了他们写时文的原则!
经过仔细琢磨,没多久草稿就出来了。接着把第二篇的中庸总纲议论中庸的意义,推己及人,纯理论阐述的东西要写的有血有肉那是要费很多心思的。
第三篇《中庸》笃行,说道是离不开民众的,离开就不算修道,从道是什么开始论述,术和道的区别。
从文景之治和贞观之治的大道,讲到读书人读书明理帮助帝王治理国家都是道的具体体现,辅以详实案例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时文写完,已经是子时末了。
王奎赶紧上床睡觉,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不亮王奎又在院子里跑步,做俯卧撑。经过两天散学回家对三篇文章的修改和润色,王奎把它交到了尤夫子的手上。
尤夫子翻看着这三篇文章满脸的褶子几乎被拉伸了,须发潇骚,连声叫好!
特别是第三篇的道的论述,观点和笔锋都非常成熟,不像一个童子的见解,简直就像一个执政多年内阁大臣的治国见解。
尤夫子把三篇文章封好,叫来童子让他带着一个下人马上送到遂宁船山书院去。
王奎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锻炼身体,近一月来坚持不懈的锻炼让他脸色逐渐红润,个子仿佛也长高了,走路带风,英气逼人。
每天晚上的练习让王奎的字馆阁体中略有行书的影子,因为后世用硬笔写行草写习惯了一时半会还脱离不了。
每天辰时到学堂,王奎非常准时,没有一次迟到,尤夫子对他再满意不过了。
今天刚到校夫子就把王奎叫到书房,拿着一封信出来给王奎,这信是王直写给尤夫子的。
信里对王奎的时文给了极高的赞赏,提出意见就是让王奎下狠心把字练练,否则童生试得不了高分。最后就是童生试需要作保,让王奎不要急他已经找了四个他们书院的儒生加上王奎五人,由王直亲自担保。
本来童生试只要廪生作保就可以了,没想到王直以进士身份担保,这可全国少见。最后是嘱咐尤夫子让王奎在最后两个月里把四书五经背透,各家释义都要看看,不要拘泥。
八月初就让王奎去船山书院,一切王山长都安排好了!信里有一个木片上面刻着甲和王奎的名字,王奎不解其意只好收着。
晚上回到家王奎告诉了父母八月初就要到遂宁去,还有一个月多点时间。黎氏满眼舍不得的样子让王奎连声安慰母亲,让她放心。
说王直一切安排妥当,王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语里话里都是不怎么放心。王奎说还有三个月就满十三岁了,王奎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五。为了让父母放心王奎刻意强调自己要长大了,黎氏摸摸儿子的头说到:“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
王奎也只好无声的赞同!红儿站在门边眼前雾气蒸腾,正好被黎氏看到。黎氏心里一震,难道这女子对儿子有点……。
王奎对父母说还有一个月,现在还早着呢。王父和黎氏才慢吞吞的离开了房间!王奎拿出《论语》开始背诵,一会儿红儿端着一杯水敲门轻轻的进来,王奎站起来连声道谢!
红儿眼眶红红的,王奎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的事情他又不好多问,只当没看见。
红儿这一个月来和他一起练字,背会了《三字经》,里面的很多字都会认都会写了。进步很大,天天红儿都盼着少爷放学回家教她认字,一起学写字。其中的乐趣让少女越发的开朗,越发的散发出青春的气息。
看着红儿忧郁的样子王奎柔声问道:“怎么了?”红儿低头不做声。王奎让她坐下,红儿轻声说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王奎想到考过了九月中就会回来,然后十月又要走府城,准备十一月下旬的府试,如果府试过了就是童生了。就可以准备明年三月的院试,通过就是秀才,就有功名了。
红儿听呆了,这么多考试啊,会把人逼疯,越渐对王奎心疼了。看着红儿秀丽的面庞,王奎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只知道他把红儿当成自己的姐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很晚了红儿站起来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紧紧攥在手里,递给王奎,却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书房。
王奎待了一会儿,赶紧把荷包揣进怀里,心里砰砰直跳。心里忐忑万一父母知道这样越礼的事情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不好的后果!
黎氏回到房间拉着王伯贤问到,老爷有没有注意到红儿的表情?王伯贤没有回过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黎氏就把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王伯贤沉吟半天不语,黎氏开口道这怎么办呢?谁都知道红儿是他们收养的,虽不是贱籍,但是属于养女身份,如果和儿子那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啊?
王伯贤觉得头疼,这个红儿从小到大他们两夫妻都很满意,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又懂事。每天都跟在黎氏身边比女儿还贴心!
王伯贤想了半天说出一个办法,那就是让红儿认尤老夫子为父,然后让儿子娶回家来。黎氏一听立马觉得可行,等几天让王伯贤带着礼物去尤老夫子那里去探探口风,反正儿子也要走了,对老夫子几年来的教导表示感谢。
王伯贤一听这感情好,正好合适,就是老夫子不同意也不会显得突兀,也不会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