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不出，还是不想说？”皇后继续反问，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一口，周深都是压迫气息。
“那日本宫已经亲眼看到战王妃的医术，简直是出神入化，甚至连死人都能救活。今日良妃就带着后宫嫔妃一起去了太后那，却没有通知本宫。听说……战王妃还给后宫嫔妃们诊断了身体状况？本宫倒是好奇，众姐妹们身体如何呀？”
皇后不是笨人，她不会主动说起良妃的事情，更不会让林清晚抓住把柄。
林清晚微微一笑，“我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看也看不出什么大毛病。”
“哦？是么？听说良妃单独找你过去，可是她身体有什么状况？”
“这……”林清晚知道，今日之事必定是逃不脱了，只能想办法掩盖过去。
她故意做出犹豫模样，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又迅速垂头，“我不知该不该说，倘若我说的话，还请皇后娘娘恕我无罪。”
这下瞬间勾起了皇后的兴趣，毕竟是她在良妃的宫中下了麝香，而林清晚说这话，事情似乎并没有朝着她想象的发展。
“本宫恕你无罪，你说吧。”皇后一扬手，眉眼中含杂着几份试探。
“我确实发现良妃娘娘的身体有些奇怪，似乎是有麝香在作祟，所以这辈子可能都不能有孕。”
此话一出，皇后的面色瞬间冷了几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清晚，试图从她的面上看出其他的心思。
可惜林清晚只是轻轻歪头，“可是这件事，我不敢直接告诉良妃娘娘。”
“为何？”皇后再次追问。
林清晚则是瞪大眼睛说道：“因为良妃不能怀孕，是因为她宫中的熏香出了问题。那熏香里含有大量导致不孕不孕的麝香，可是明明后宫中太医进进出出，却没有一个人诊断出来，更没有一个人敢告诉她。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奇怪，所以我不敢贸然开口。”
“如今皇后娘娘叫我过来，我心中大概也已经有些明了了。”
皇后的拳头收紧，眼底闪过几分警惕，沉默一阵后才继续开口，“你明了什么了？”
林清晚稍微弯了弯自己的身体，然后抬头看向皇后，“从前我就听说，良妃家中权势颇大，甚至到了让皇家人都忌惮的地步。”
“后来良妃进宫，皇上也很是宠爱。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见有身孕，所以良妃家中催的很紧。可倘若真的生下龙子，那御史大夫定然会在朝中作祟，届时朝廷大乱。天下的百姓就会人心惶惶。”
“所以……所以我猜测是皇上让人在暗中下了麝香，就是为了不想让良妃怀孕，更不想让御史大夫霍乱朝纲……所以我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良妃……”
“皇后娘娘是皇上的结发妻子，皇上自然会把什么事都告诉皇后娘娘，所以皇后娘娘叫我过来大概是想要问我此事，不想让我违背皇上的心意。皇后娘娘，我猜的可否正确？”
此话说完，皇后的眼底倒是闪过几分诧异。
她没想到林清晚竟然会把话题朝着这个方向演，于是顺水推舟，中年女人故意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战王妃不愧是丞相大人的嫡长女，对朝中局势颇有了解。为人处事也很是谨慎，本宫定然会禀报皇上，让皇上大大嘉奖王妃。”
“这件事确实是皇上所为……这些年来良妃在后宫中虽然安分守己，可是她父亲在前朝并不仅仅满足于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权利，所以……所以皇上才让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战王妃，你父亲是忠心耿耿的忠臣，不用本宫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林清晚面色严肃，“皇后娘娘，我今日什么都不知道，良妃的身体也十分康健。”
听到这话后，皇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从自己的座椅上起身，然后从头上取下一根发簪，“这根发簪是今年江南新贡的玉石，整个京城只有这一个，本宫今日就把它送给你，还望战王妃日后多来本宫的宫中走动，也为本宫看看病。”
不管是不是真心拉拢，起码目前二人达到了表面上的和平。
林清晚自然是露出微笑，然后双手将发簪接过，“多谢皇后娘娘赏赐，皇后娘娘若是不嫌我叨扰，我日后定然会多过来拜访。”
“好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本宫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皇后微微一笑，下出逐客令来。
林清晚十分识相的点头，从宫门口离开。
就在此时，屋子里的皇后瞬间变了脸色，旁侧的宫女也有些紧张，“皇后娘娘，战王妃真的不会说出去吗？她……她真的相信是皇上给良妃下的麝香？”
“不管是谁给良妃下的毒，林清晚方才说的话也确实如此，皇上想必也不想让良妃怀上孩子，更不想被那些大臣给挟持……而本宫，不过是做了这个坏人罢了。”
“那个战王妃倒是比想象中的聪明，她告诉本宫这些就证明并不想和本宫闹掰，也不想去和良妃产生些什么联系？只要她把自己的嘴巴管住，那本宫和她二人就可以相安无事。”
这话说完，满头珠钗的中年女人面色突然变冷，“要是她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者是拿此事来威胁本宫，那就别怪本宫手下无情了。”
宫女点了点头，表示明了，“那……用不用去派人跟着战王妃，暗中查看她接下来几日都会去做什么？”
“不必了，整个后宫都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风吹草动，本宫立刻就能知道，若是派人跟着她反而会打草惊蛇。”
“良妃那边的麝香还继续下吗？”
“自然……既然战王妃都说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那就继续给她用着，这可是好东西，千金难买呢。寻常人家想用都用不到，既然她的身份那么尊贵，那正好能与她相配……”
皇后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嘲讽，缓慢转身，用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朝着内室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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