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总是会有两面，他们都想成为丞相大人的女婿，所以自然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只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性就会容易露馅，你们家大小姐果然有远见。”
男人毫不吝啬对林清晚的夸赞，一边说一边垂头看着另一丛花朵。
林清晚用手指摸了摸下巴，目光再次在顾渊修的身上打量起来，“公子倒是与众不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演的。”
“姑娘如此敏锐之人，难不成会被我表演出来的这副模样给骗到吗？”这句话是调侃性的反问，说话时语气温柔，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哈哈……”林清晚笑了两声，只觉得眼前之人有意思，“丞相大人一会就会带着丞相夫人去前厅，你现在跑出来岂不是错过了在他们二人面前表现的机会？”
“我看你样貌堂堂，学问也不低，说不定会成为哪个小姐的夫婿呢，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进去多表现表现。”
听到这话，男人并没有直接应声，目光看向远方，许久之后才张口说道：“倘若要娶一个女子才能够让自己的仕途顺利，那饱读诗书这么多年，难不成就是为了娶妻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清晚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她愣了一秒，然后眨了眨眼睛，“你不想娶我们丞相府的小姐？”
男人不置可否，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就已经代表默认。林清晚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这种想法。
不过这也恰巧证明了此人还算不错，倘若真的能够娶了林清芸，说不定未来还能给林清芸一个好的生活。
“不过有些事情并非是我们能够决定，有时候人的命运似乎一开始就被定好了，想要挣脱之时就会有无数只手来束缚。”
男人再次出声，语气中含杂着些许说不清的情绪，不知道心底在想什么。
林清晚听到这话后，没忍住说道：“如果感觉到束缚，那就证明自己的挣扎还不够用力。倘若你拼尽力气，哪怕丧失自己的性命也要挣脱，不会有人能拦得住你。”
“有时或许是由命运在其中作祟，但是人的命运不是自己决定的吗，倘若你想要改变，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你。”
男人转过头来，看着林清晚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你是这样认为的？”
“难道不是吗？”林清晚脱口而出反问，还顺便眨了眨眼睛。
心底有什么迷雾被拨开，顾渊修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身体略微向后，“是这样……”
说完之后，转过身来朝着林清晚拱手，“多谢姑娘今日指教，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敢当，不敢当，你能想明白就证明你自己心中本来就有些悟性，不过是缺乏别人点播罢了。不管何时何地，能够保持自身的初心，能够始终和命运作斗争，就已经很好了。”
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既说给顾渊修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正说着，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妓女，林清晚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害怕自己的身份会露馅，于是连忙行礼说道：“大小姐那边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不过我劝公子还是去前厅看一眼，我们家二小姐为人性格直爽，没有什么心眼，而且样貌也算上乘，说不定公子见了之后就会动心。”
“公子如此学识和见识，倘若真的能和二小姐喜结连理，也算是一桩好事了。”
说完之后不等顾渊修回答，林清晚就直接转身扬长离去，再没有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
等回过头时，不远处的几个婢女已经靠近，再看到顾渊修的那瞬连忙行礼，“顾公子。”
顾渊修缓慢点头，他突然意识到，方才那个婢女和眼前所看到的一点都不同。
刚才那位自称是大小姐身边的婢女落落大方，说什么话时直接从自己对视，好像没有半点恐惧的意味。
而且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应该是读过很多书才能达到那样的人生境界。
而且……
她刚才在采摘草药，应该是略微懂得些医术，这样的人怎么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呢？
心中想着，他鬼使神差的抬头看向眼前几个婢女，“听说这几日大小姐也在府中？”
婢女有些不明所以，似乎不明白为何眼前之人会突然问到林清晚，但是今日来到丞相府的这些男子很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姑爷，她们不敢马虎，于是点头说道：“是，大小姐已经回来住了有些时日了。”
“今晨丞相大人让我去给大小姐送几株草药，不知大小姐身旁的婢女可在府中，又叫什么名字？我毕竟是男子，若是直接过去寻找，恐怕有些不方便。”
这话说的没有什么破绽，毕竟这些婢女也不会直接去询问丞相。
“大小姐身边的婢女就在府上，这几日一直陪在大小姐的身边，她名唤春眠。”
春眠……
名字没什么问题，难道刚才那个真的是林清晚身旁的婢女？
他微微一笑，然后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
从花园里回去，刚一进门就看到林清芸在院子里，她此刻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衫，再看到林清晚的那瞬瞬间站起身来。
“大姐姐，你回来了。”
说完之后还抬头朝着林清晚的身后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敬之哥哥呢……没有和大姐姐一起过来嘛？”
“他还有些事情，所以就先走了。”林清晚微微一笑，语气十分平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悦和悲伤。
可越是这样，林清芸心里就越是有些紧张，“大姐姐，刚才你和敬之哥哥的聊天还好吗？听说这段时间他病得很重，今日稍微好一些就来了丞相府。”
说着，女子没忍住叹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全是惋惜，大步上来后抓住林清晚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道：“当初若是大姐姐嫁给敬之哥哥，现在一定会过得十分幸福，果然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