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痴心药毒,可不是耽于美色之人。
再者说,他之前败于林肇,按约定闭关不出达九年之久。
他哪里知道弦歌都里有什么乐坊青楼?
被车荐兰这么一问,沈延老脸通红。他倒不觉得车荐兰这是在戏弄他,毕竟那么大一箱金子,就算真的戏弄了又能怎样?
更何况车家二公子近几个月的风流名声,已是传遍了潮州府。
车荐兰看得出沈延的窘态,也不继续逗他,大笑着朝门外走去,口中念道:
“传屐朝寻药,分灯夜读书。我还是自己去逛一逛,看看哪里的青楼歌妓能陪我读读书吧。沈先生,告辞了!”
沈延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这诗句哪是这个意思啊?但转身之间,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箱金子上,神情顿时喜悦起来。
刚才车荐兰在场,沈延的表现还是受自己控制的。如今四下无人,沈延笑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他坐回到摇椅上,刚抱起那箱子,忽见夕阳余晖之中,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自己身旁。
沈延定睛一看,原来是长剑弘。
长剑弘一脚立于地上,一脚屈膝压在沈延胸口,手中仙授剑寒气逼人,已横陈在了沈延喉间。
“在下长剑弘,有问题请教毒圣先生。”
沈延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吓了一跳,他自然还记得长剑弘。
他惊惧不定地问道:“阁下是要谋财?还是我师兄雇你来杀我?”
长剑弘一怔,心道自己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我有事问你!”
“是林仰卿的毒出问题了吗?”沈延试探着问道。
这却给长剑弘问懵了。咋的,难道沈延昨日的解药还留了一手?
一想到这儿,长剑弘沉膝压了一下,压得沈延快喘不过来气了,这才松了力道。
“九阴寒脉的事,我一会儿再问你。现在你先说说,你昨日为何那么急于求胜?”长剑弘还是用右脚屈膝压着沈延,使沈延躺倒在摇椅上不能动弹。
沈延被其刚才用了猛力,如今也怕他再来一下,只好答道:“既然是赌斗,那肯定都要求胜,不求胜那还赌什么?”
“想清楚再说话!我提个醒,我已经到此很久了。”
长剑弘方才目睹了沈延将书卖给车荐兰,他自然知道这才是沈延急着求胜的原因。可他要借着这个问题,从沈延嘴里问出车荐兰要做什么。
此时车荐兰很明显比沈延更可疑。长剑弘从刚才看到车荐兰在此,就开始推敲其行踪。
昨夜在宗山书院看到车荐兰,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有了他今日在传屐堂现身,那长剑弘就可以肯定对方昨夜是在专程等候林肇师徒。
车荐兰是确认了林肇师徒败给沈延,并确认了他们已经回到桑浦山,这才赶往传屐堂。
至于原因,长剑弘猜测是因为他和林仰卿认识,而他要做的事不能让林仰卿知道。
沈延也不清楚车荐兰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他自然也不清楚长剑弘到底要问什么。
沈延陪着笑,说道:“要不好汉再提醒得通俗易懂一点?”
“好!那你告诉我,刚才那人是谁?”
“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长剑弘明知故问,他要看看沈延嘴里的话有几成可信。
但沈延这小老头岂会相信长剑弘?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隐瞒。
“那是潮州府茶商,车员外家的二公子。”
“他一个茶商,买你的医书做什么?”
“那好汉得去问他了。沈某人是买卖人,只负责买卖,哪管他人买去干嘛?”
沈延倒是没说假话,但他也隐瞒了车荐兰此前来找那本书,并传授了九阴寒脉的调制方法一事。
这事长剑弘刚才也有在他们的对话里注意到,自然知道对方的话实而不尽。
实而不尽,便不算实话。
既然不说实话,那长剑弘也不打算和沈延继续废话了。
他决定亲自去会会车荐兰,这样会比审问沈延更有效果。
不过在此之前,长剑弘还有其他问题必须要沈延回答。
“你之前问我,是不是九阴寒脉的毒出了问题,你为何会有此问?”
长剑弘问着,横陈在沈延喉间的剑已贴近了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