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与剧痛让白衣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之时,发觉自己睡在一个营帐里的床上。帐外的光线已经大亮,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掀开被褥起身,白衣发觉自己的右臂经过了止血包扎,而此时帐中再无他人。
她努力回想着经过,确定自己昏迷之前,太簇他们是要让自己去见柳正与吴克用。
那么此处,想来就该是柳正的藏身所在了。
想到这里,白衣赶紧翻身下床,快步掀开帐帘。
帐外侍立着一人,是个下穿马面裙,上罩皮甲的女子。这女子面若银盘、眼如水杏,口不点朱、眉不描翠,看模样也有四十来岁了。
她名唤桐月,喋血十三鹰中唯一的女子。
桐月见白衣掀开了帐门,当即抬手将白衣制住。
桐月使的兵器是两根峨嵋刺,那是两头尖、中间略粗的一尺长针。峨嵋刺中端嵌有铁环,佩戴在双手中指之上,可运用抖腕与手指拨动,使其转动起来锋利如刀。
不过此时,她只有左手上戴着一根。
尖锐的峨嵋刺就抵在白衣眉心,桐月轻柔一笑,说道:“姑娘有伤,还是好好歇着吧。”
“你是何人?”
“桐月。我是个杀手。”
“将我捉来,柳正不见见我吗?”白衣抬手轻轻拨开眉心的峨嵋刺,目光坚毅地看着桐月。
桐月移开了兵器,淡然说道:“你昨夜来时,教主已经见过了。他吩咐我,不让你离开营帐,等有人来救,你便是筹码。”
白衣游目扫视,但见自己营帐是单独设在林中,周遭也仅有桐月一人。
柳正肯定就在附近,但白衣确定不了具体位置。她知道,柳正之所以要把自己单独安置在林中,就是防止暴露他自己的行迹。
“这儿就你一人,有人来救我,你拦得住吗?”
“姑娘只管拭目以待。”桐月没对白衣多加理睬,自顾转身坐到帐外一处石头上。
石头旁边,桐月早已生了火烤着野味。她的另一根峨嵋刺,此时就串着肉架在火堆旁边。
坐在石头上,桐月时不时给烤肉翻一下面。
这看得白衣一愣一愣的,似乎这个桐月全然不怕自己会逃脱。毕竟自己受伤的只是手臂,脚下的功夫又还没废。
“你就不怕我跑了?”白衣不解地发问,只听桐月坦然解释道:“你尽管跑,有教众在附近巡逻呢。前后不远还有应钟、南吕把守。”
说着,桐月将烤肉拿到白衣面前,说道:“应钟的麻札刀和南吕的鱼尾双斧都厚重难挡锋利得很,挨一下那伤口我可包扎不了。”
白衣知道桐月没有夸大其词,她敢这么松懈地看守自己,周围看不见的防御必然严密。
无奈,白衣虽然气得小嘴一抿,但也只好先接过烤肉大快朵颐。
而与此同时,在林中追寻了一整夜的长剑弘却突然遭遇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
那人内着道袍、外着氅衣,在竹林之中席地打坐,口中呢喃细语,似乎真是个道人在默诵早课经文。
长剑弘寻人心切,又难得在林中遇到一人,赶紧朝他走去,想问问可有什么线索。
但那人心无旁骛,全然不理会长剑弘走近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