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一路都没怎么停歇的戍声在看到前方那两个龙飞凤舞,名曰沧城的大字后,嘴角也不禁挂上了一抹笑意。
这,才是大明的味道,就连空气都隐隐约约间带着一股香甜味儿。
“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
驻足于城前的孟子义只扫了前方城头一眼,便随之低下了头。
“出息!”
戍声没好气的瞥了眼前者,随即便翻身下马,率先走向了城门处。
眼见如此,身后的冷钦连同一十三名王府亲卫纷纷下马步行进城。
原地的孟子义在纠结了片刻后,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翻身便跳下了马背。
“娘,娘你快看!那是不是爹昨儿个说的黑麒麟啊”
城外,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孩童看着走过去的一行人,连忙就拽着身旁娘亲的衣角问道。
“看着好像是,娘也没见过”
妇人笑着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脑袋,可她又怎么能见过那真正的墨麒麟族徽,不过是哄男孩儿的话罢了。
“大,大人!”
“见过大人!”
随着越来越近,把守城门的八名甲士在看清那一个个胸前镌绣着墨麒麟族徽的来人时。连犹豫都没犹豫,扑腾一声便齐齐跪下了去。
且对于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衣服上镶了一圈金线的墨麒麟族徽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
来大人物了,真正的大人物,这是于此把守的八名甲士心中共同的心声。
见状,戍声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不做停留,径直便迈入了城门。
他以前的确不喜此道,现在也同样不喜。可随着时间的沉淀,他也逐渐懂得了一些事物,一些看起来虚无缥缈,但却真实存在的事物。
“到你的地盘儿了啊!”看着后面走来的孟子义,戍声随声笑道。
“那啥,我是买点儿东西还是不买?”孟子义四周张望了一番后,才趴在前者的耳边发出了声。
“你给你爹买东西问我作甚”
“那,那就不买了!反正我爹也不见得能给个好脸”
在原地纠结了半晌的孟子义好像是又一次的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拉着缰绳便走了出去。
“世孙,这小子到底是去见爹还是见老丈人啊...”
冷钦很是时宜的便加快了步伐,待走到戍声近前时才低声发问道。
“去找一套这城内最好的文房四宝”扫了眼前面走着的孟子义,戍声才低声吩咐了一句。
“我买回来找不着路了咋整”闻言,冷钦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一个月俸禄和跑腿儿,二选一”
“我...”冷钦顿时哑口无言,可碍于那一个月的俸禄,他最终还是认清了现实。
看着冷钦离去的背影,戍声嘴角随即就挂了一抹笑意。这天底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门所在,而冷钦的命门很显然已经被他找着了。
沧城,位于漠北郡境内偏北的一座小城。
说是边城倒也算不上,毕竟前头还有两座真正的边城扎根于漠北郡边境。城内虽说不大,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一路上不论是吃喝玩乐,还是吹拉弹唱,那都是一应俱全。
在走过了两条主街后,一行人终于是在一处十分雅致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不论其他,单单是那门前的两处青松盆景便能看得出这处院落的主人大抵是个什么性格。
“你家?”戍声侧目。
“嗯!进!”孟子义眼底一横,将手中缰绳拴于一侧后,上前便叩动了那足有一个脑袋大的铁制门环。
“谁啊~”
随着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落下,一名约摸四五十岁,体态微微发福的男人便走了出来。可当他看见眼前之人后,一双眸子猛然便瞪大了起来
“您,您是二公子!?”
“福叔,是我”见到来人后,孟子义的一直都绷着的面庞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真是二公子!您,您都长这么大了!?”
名为福叔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个二十有余的年轻面孔,神色从从不敢相信到惊愕不已。
当初孟子义离家出走时不过十五六岁,这一晃眼便这么大了,一时间任谁也反应不过来。
“福叔,我朋友们都在外面等着呢”孟子义笑着提醒道。
“瞧我这脑子,快,快,都进来!”
经此一言,马有福才回过了神。不过在看到后面那些各个身着布衣的青年时,他眼底里显然有了一丝疑惑。
那个古老的族徽他自然听说过,可却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且他也不相信这些人真的会是那传说中的粗布麻衣将,想来应当是那个大家族的护卫吧。
“福叔,以前在军中便老是听子义提起您,如今终于得见啊”
走进大门的戍声在大概打量了一番院内的情景后,便咧着嘴同前面走的马有福拉起了近乎儿。
“哈哈哈,是吗!二公子从小便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那可是我们沧城的小霸王啊!”
闻言,走在前头的马有福随即便爽朗笑了起来。
“小霸王?这个从何说起啊”此时的戍声也不禁来了兴趣。
“你不知道吧,当时我家二公子可是厉害的紧,一十二岁便能把那十五六岁的娃娃打的满地找牙。天天不是在行侠仗义,就是在打抱不平的路上。当时在沧城这片地界上,没人不知道二公子的威名!”
“是吗?没成想孟兄幼年间便有一身公于天下的正气啊”
“福叔,父亲,在家吗?”孟子义完全就无视了戍声的揶揄,快步上前后才出声问了出来。
“在,老爷这会儿应该在书房练字儿呢”马有福笑着点了点头。
“福叔,先安排几间客房让我这些朋友住下吧,我去看看父亲”
“好,二公子,老爷的脾气你也知道,可千万不敢在同老爷犟嘴了啊”
“放心吧福叔,子义长大了”闻言,孟子义随之便递给了前者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几位跟我来吧”见状,马有福也算是放下了心。言罢,便招呼着戍声几人向左侧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