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城就这么拱手在送回去,当真心疼啊...”看着沙盘上那一个个的城池,宁风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那你留下,跟那二十万头狼崽子好好玩玩儿!”
“咳咳,风紧,扯呼!”
“跟他娘谁学的!”见前者这般模样,戍声失笑之际抬脚便踹了过去。
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段日子在王胖子和纪南的影响下,宁风的变化可谓是肉眼可见。
“将军!雷州左域战报!”
“说!”扫了眼冲进来的护纛营信骑,戍声顿时就收起了笑意,同时心里也涌上了股不好的预感。
“昨夜天狼左军近七万骁骑突袭栖云道以东数十里外的九道湾一带,烈风,流云二军损失惨重,死伤近三万兵马!”护纛营信骑俯首抱拳,哪怕话罢,也始终没有抬起头。
“大宛方面的玄甲军呢?”
“昨夜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大,大宛的玄甲军完全就没反应过来!”
“两个时辰?就是三万头猪让他天狼左军去捉,两个时辰也捉不完吧!”戍声暴起,一脚便踹翻了那足足有着数百斤之巨的沙盘。
“步天涯,万山二将何在!”
“回,回将军,步将军身负重伤,现已送至玄甲中军大营疗伤。万将军,万将军率领本部残军前去追击,至今未果”来报信骑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近年来,他还没见过前者发这么大的火。
“让他给老子滚回去!”
“是,是!卑职这就去飞书!”
“将军,消消火,消消火...”宁风硬着头皮上前出声道。
就是他一路从殇阳关走来,也从未见前者发过这么大的火。看着眼前那已经快成零碎的沙盘,嘴角处也在不觉间抽了抽。
“传令全军,今日暮时开拔至平河走廊一带!”良久后,戍声才微微抬起了头。
同时方才的怒火也已经消下去了大半,他知道莫根这次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哪怕颠覆不了整个雷州的战局,也要来恶心恶心他。
“是!”宁风面色一正,当即抱拳喝道。
如今就是个寻常骑卒都知道平河走廊一带的战略重要性,那已经是处在雷州中境的要地。
而在辽狼,烈风等几大主力军的攻伐下,眼下雷州东境的战局虽说还未彻底平息,可也基本上尘埃落定。
只要在进一步,只要彻底打通右域要道,同东境大军合兵一处,那整个战局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届时,无数的兵戈都会直指那位于雷州中境腹地的天狼王城。
随着夜幕降临,随着那一声声沉闷的号角吹响。四方城内兵马皆动,急行军,又是一次长距离奔袭的急行军。
就如今而言,整个雷州战局已经打成了明牌,双方意图皆已了然。可饶是如此,分兵于雷州西境的近二十万风州大军也无可奈何。
占了城就得分兵,且还是分重兵。在那诸个重镇之内,二十万兵不仅不多,反而还会略显不足。
谁也不知道那分布于雷州左右两域的大宛驻兵会不会转身来个回马枪,没人敢去赌,只有守,无可奈何的守。
而与此同时,距此数千里之外的莫卧儿王都内也走来了一个人,一个全身披着黑袍,从不示面于世的黑袍人。
王都,某处大殿内
“哈哈哈,国师这一去数年之久,让本王好生想念啊!”不等殿门前的人影进来,阿伦王连忙起身,上前相迎。
“这一趟,还算不辱使命”黑袍人努了努嗓子,声音依旧嘶哑至极。
“国师快些坐下喝杯茶!”阿伦王满脸高兴,拉着前者就向玉阶之上走去。且对于黑袍人那不冷不淡的声音他没有丝毫在意,仿若早就习以为常。
“阿伦王,如今国内可好?”黑袍人淡淡出声,说话的同时便落座于上方侧案之前。期间除了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嘴角外,其余面部皆被黑布兜帽遮盖。
“如今大明犯我边疆,这短短数月间已经接连丢了漠东一带三道之地”闻言,阿伦王微微叹了口气,方才那热烈的神情也在不觉间消失不见。
“整整三道之地,如今轻易便丢了?!”黑袍人微微握紧双拳,就连语气中都多了抹冰冷。
“前两年同黑武那一战,已经动了我国之根本。若不是这几年国师呕心沥血,孤身入那龙潭虎穴,如今我国,怕是危矣啊”
“虽说眼下的大明还在不断向黑武境内增兵,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本王又何尝不明白...”阿伦王深深吐了口郁气,他想过无数种办法,甚至于向大明俯首称臣都想过。但那条路真的可行么,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要是当年我国没有去蹚那趟浑水,没有去占那个便宜,可能在这片乱世间,还能有一处立足之地啊”
“当年梁朝衰败,其国内乱不休,就是勾越之流都下了口,又何况我们呢?”黑袍人微微摇头,对于那个年代他又怎会不知晓。
可以说,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不对当时的梁朝打起心思。那是嘴边的肥肉,甚至于都不用动筷子,只需张开嘴便可吃到肚皮撑。
“是啊,又有谁能想到那片神州上的人这么快便再一次站了起来”阿伦王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现在的他只求黑武那边的战事能打的慢些,再慢些。哪怕是能多出一丝喘息之机,于他而言也是求之不得。
“这世间万物,都有一线生机可寻”良久后,黑袍人嘶哑出声。
“国师?”
“这次回来,我便不走了”黑袍人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有国师在,本王何惧之有!”见状,阿伦王胸膛起伏,眼底间也有了些许往日的神采。
纵然于他面前,于莫卧儿面前的是一个庞然大物,可他莫卧儿一十八道疆域,万万子民都还在。就是撑,他不信还撑不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兽。
“黑袍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