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大人在哪里?我要见他!”志鸣正容道。
“兄弟们,给我上!”严晟一声令下,越兵再次上前围攻。
“我不想杀人,别逼我!”志鸣挥剑横空一扫,光弧掠过处,无人能躲。
一名越兵从背后偷袭,利刃穿过志鸣的胸膛。越兵以为偷袭成功,不料敌人的身躯只是一团虚影,实体早已移位。
众人正疑惑不已,忽觉一股怪风由地而生。数人在半空中高速旋转数圈后摔落地面,叫苦不迭。
志鸣的实体重现众人眼前。越兵纷纷被震慑住了,无人敢上。
一人向严晟进言:“严帅,此人武力不凡,且会使用奇门异术,不如先退一步,以退为进。”
“你们可是越族的精英分子,竟然怕一个孤勇战士?就算他善使奇门遁甲,也不过区区一人;我们连整座城池都攻下了,还怕他?畏缩不前的话,如何进攻下一座城池?”严晟心高气傲,当即提棒冲出,“我亲自上!”
不听劝阻的严晟挥棒直上,手中狼牙棒虎虎生风,棒到之处,万物俱碎。
志鸣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力强大,换作一般对手,估计撑不过五招。不过,有斩魔神剑在,对方武器再强也不过是废铁一把。
见其越战越勇,志鸣担心演变成消耗战,干脆一招定输赢,闪电之剑锋划破劲风,劈断其棒。
严晟打得正爽,突然发现手中武器“缩水”了,一时不知所措。
“剑兄,你好像又升级了,以前面对普通人类时,威力可没这么大。”志鸣看着手中的神剑,说。
神剑放出耀眼的光芒,似乎在回应主人的夸赞。的确,它内部升级了,即使面对普通人类,也能发挥一点神力了。
“这是什么剑?”严晟发现对方的武器非同一般。
“斩魔神剑!若不想死,速速投降!”志鸣高举神剑,人剑合一。
严晟不甘失败,命士兵抛来一把刀,继续杀来。
志鸣一剑扫去,一股森寒剑风掠过对方头顶。严晟怔住了。
“不要打了,你的人头我随时可取。此地非你等归属,请回去吧。”志鸣还是遵循先礼后兵的原则。
虽不甘心,但实力差距摆在眼前,严晟只能认输了。他自觉羞愧难当,不敢再对族人发号施令。
志鸣想了想,说:“严将军不必自责,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这样吧,我先见太守一面再说。”
“刘琦已经去世了。”严晟直说。
“什么?!”志鸣如遭五雷轰顶,“是你们杀了他?”
“不,我们来到之前,他就去世了,身体问题。若非如此,我们也不可能轻易攻下城池。”严晟道出实情。
“我前段时间还见过他,没感觉异常呀!”志鸣一百个不信。
“有些隐疾,表面上察觉不到;一旦发作,势不可挡。壮士若不信,我带你去见他。”严晟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到刘琦的遗体后,志鸣终于信了。他默哀片刻,问:“刘泌呢?”
“刘泌在地牢,还活着。你是否要见他?”
志鸣二话不说,径往地牢冲去,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刘泌。
“雷将军,怎么是你?刘公子他…”刘泌吃力地抬起头来,说话有气无力。
“我都知道了。刘县令,到底怎么回事?”志鸣轻轻扶起其上半身,问。他觉得城池陷落,与刘琦身故有直接关系。
刘泌简要讲述了不久前发生的事:刘琦突发疾病,还没来得及救治,便已撒手人寰,留下镇守江夏的重担。前来协助守城的黄忠和魏延又中途离去,无奈之下,刘泌想请当初接受过刘琦帮助的越人来协助守城。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信息发出后,竟被大别山的越兵截获;而大别山越寨离总部较远,在一定程度上不受越王管控。寨主费栈欠了周瑜一个人情,正好收到其密函,便借刘琦病亡之机让严晟出兵了。严晟奉命先夺沙羡,再夺夏口。刘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双手奉上了城池。夺下沙羡后,严晟还没来得及去夏口,便遇上志鸣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刘公子就这样走了。”志鸣失落不已,刘琦是刘备军的坚强后盾,本来他来江夏就是为了逃避杀身之祸,结果还是死在了这里。
“是我的错,不该引狼入室……”刘泌将城池失守的罪责归咎于自身。
“不,就算这些人没来,沙羡迟早也会失守。倘若刘公子还在的话……”志鸣一拳砸在地面上,说,“这样下去,江夏早晚会落入东吴手中。”
“不,本官认为,不如将错就错,让越人守城算了。”刘泌语出惊人。
“什么?!”志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意思是,让这些山越守城?”
刘泌气若游丝地说:“如今…除了这样,似乎也别无他法了。东吴知道此处失守后,必会…乘势水陆齐下,大举进攻…各要塞城池,江夏必失。这些越人…看似凶残,但…做事还是有点分寸,如今唯有他们…可守沙羡。本来…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我,但当知道…刘公子曾为越族提供过钢材后,就…留了我一命。至于刘公子之死,纯粹是…突发事件,与他们无关。”
“他们这样对你,你还替他们说话?”志鸣看得出,刘泌之前受了不少苦。
“他们想拷问我关于甘夫人的下落,我打死不说。”刘泌在临死前表现出大义凛然的风范。
“甘夫人?为什么?”志鸣感觉不对劲。
“不清楚。如没猜错的话,他们进攻江夏,是受了东吴的指使。”
“同感。若非有人指使,这些山越不可能突然来进攻,而且军情如此准确,行动如此迅速。”志鸣已经猜到幕后指使者是谁了。
“雷将军,你一定要小心,我感觉…甘夫人有危险,甚至连皇叔也……”刘泌话没说完,便断气了。
“原来他撑到现在,是为了等自己人来,好作临终交待。”志鸣轻轻放下刘泌的遗体,想,“周瑜竟然耍这种计谋,看来是下决心鱼死网破了。”
他走出地牢,质问严晟:“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周瑜在背后指使你们?”
“我只是奉寨主之命行事,具体不清楚。”严晟敷衍道。
志鸣将一股力量注入右拳,十指一收。严晟的上衣被撕裂了,而对方连他的衣领都没碰到。
“我不想重复。再问一遍:是或否?”志鸣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问。
严晟是个识时务者,不会吃眼前亏。他点了点头。
志鸣将杀气收回,说:“我料你们不会白帮周瑜的忙吧?他应该在密函中有提到,事成之后,将江夏的一部分交由越族来管理吧?”
严晟不作回应,但眼神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放心,我不会将此事告知你们宗帅,但有三个条件:一,给我好好守住沙羡,直至刘备军过来接手;二,厚葬刘琦和刘泌两位大人;三,发信回寨,让寨主不要继续往江夏增兵,不能趁机进攻其他城池。若被我知道,后果自己想象。”志鸣厉声说。
严晟本以为对方会将他们赶走,没想到刘泌的一句话,竟让志鸣改变主意了。迫于形势,他只好同意了。
志鸣正想离城,黄忠和魏延回来了。毫无疑问,他们一脸震惊:一来震惊城池陷落,二来震惊志鸣的速度之快。
“黄将军、魏将军,你们来晚了。”志鸣言简意赅地讲述了前事,说,“二位本不该轻易离开,但事已至此,不必自责。若无特殊情况,请二位分头行事,一人去夏口,另一人去原郡治西陵县,协助守城,可否?”
“可是,这里能放心吗?”黄忠担心越人耍诈。
“没问题,我跟严晟说过了。他若敢胡来,我可不客气了!”志鸣的语气俨然一名军队主帅。
“既然如此,就按雷将军的意思去做吧。”黄忠对魏延说。
魏延出于愧疚,也同意了。于是,二人离开沙羡,分头行动。
志鸣来到严晟身边,问:“你们打算对甘夫人做什么?”
严晟装不知情。志鸣摇摇头说:“休要瞒我,刘泌临死前都告诉我了。”
“真不该留他到现在,是我心软了。”严晟有些后悔地说,“既然你是宗帅的朋友,我就直说了吧。没错,不久前周瑜发密函给寨主,除了请我族出兵偷袭江夏外,还需另派一名杀手潜入南郡,刺杀甘夫人。”
“你们如何得知甘夫人在南郡?刘泌应该没透露过半点风声。”
“这就是越族情报人员的本事了。”严晟略显得意地说,“刘泌的嘴巴很硬,死不肯说;但他不知道,我们的情报人员已查明其所在地。”
“为何要刺杀甘夫人?难道周瑜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如果说除掉甘夫人对公主转正、讨回荆州更为有利,倒也说得过去;但从时间上看,周瑜发密函给山越时,尚不知道皇叔即将与公主成亲之事。难道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此人太恐怖了,有时更甚于孔明!”志鸣惊讶地想,急问道,“杀手出发了吗?”
“应该已经抵达目的地了。”严晟不紧不慢地说。
“糟了,甘夫人有危险!”志鸣迅步冲出郡府。
…………
南郡,望星亭。
甘夫人抱着熟睡的阿斗,静坐月下,一副惆怅不已的样子。虽已年过三十,可上天赐予她的绝世容貌,却丝毫不受岁月腐蚀,依然完好无损地保存在她的脸上;她的心灵之美,犹如一碗清凉甘甜的水,滋润着人们的心窝。
“夫人,小心着凉了。”孔明送来了外套,为她披上。
“军师,你这么晚来,无非是想说服奴家,让孙公主转正吧?”甘夫人早已知晓对方来意。
“夫人猜到了。没错,此事攸关荆州归属与汉室兴颓,还望夫人多多谅解。”孔明知道对方内心有结,但也只能照直说了。
“完全谅解,而且无条件支持。”甘夫人终究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说,“当年在小沛,奴家本就以小妾之身跟随皇叔,后因皇叔对奴家宠爱有加,才有幸转为正室。奴家随夫君征战多年,三次被俘,可曾喊过冤屈?曹公、吕温侯都善待过奴家,但相比之下,还是皇叔最懂得人情世故,纵然有时被迫抛妻弃子,但也不过是临时屈服于乱世的淫威之下。当初糜贞为了保全少主,不惜牺牲性命;如今为了汉室大业,让奴家再一次委身为妾,又有何不可呢?”
孔明一愣,竟无言以对。他本以为要费尽口舌才能说服她,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广阔的胸襟,主动“让贤”,令他肃然起敬。
“我见过孙公主,她虽有些刁蛮任性,但人品不坏,当皇叔的妻子是再合适不过了。”甘夫人用深邃的眼眸仰望明月,似有万千心事,却又难以倾吐。
“明白了,谢谢夫人。是亮多虑了,没想到夫人心如明月,可照大地啊!”孔明轻拭眼角,深深鞠了一躬,感激之情溢满夜空。
孔明走后,甘夫人仰天长叹一声,对月倾诉一番后,准备回房歇息。
她刚转过身,一个黑影从暗中蹿出,说:“你可是刘备的正室甘梅?”
甘夫人被吓了一跳,问:“你是何人?这里是郡府,你深夜潜入,有何企图?”
“有人派我来取你性命!”黑影现出原形,为一蒙面刺客。
“什么?!”甘夫人大惊失色,她不怕死,只是担心阿斗的安全。
“纳命来!”刺客拔出短刀,准备刺杀。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疾光闪过夜空,一支银枪从刺客鼻尖掠过,蹭掉其面罩,露出一张刀疤脸。
刺客一惊,侧头一看,一副英武之姿出现在十米开外。
“大胆狂徒,竟敢深更半夜潜入郡府,刺杀我家夫人!”一声怒喝震天响,吓得刺客脊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