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我真不是天命之子正文第一百七十七章冠礼徐宗文举着一盏青铜爵自顾自独饮着,他打开嘩窗,望着窗外夜幕上的半轮明月:“一场家宴,不知道二位先生对我徐氏的这些叔伯兄弟如何看待?”
“将军深夜不寐,又邀我二人至此,我当是何事呢?原来是要对徐氏动手。”在徐宗文的身后,郗检自问自答起来。
长身而立的郭裳给自己倒了一爵酒,一引而尽后他也开了口:“据在下观察,徐氏子弟中,四叔徐益之官声尚可,但至多也就是个守令之才,将军的同辈之中,三弟徐建之性格急躁,难成大器,四弟徐泽之城府颇深,不可重用!唯有二弟徐谦之恭谨有礼,进退有据,谦卑守节,是个可造之材!”
“子衿看人,果然独具慧眼!”徐宗文缓缓回身,远远的捏着空爵朝郭裳举杯示意,后者仰头豪饮一樽。
徐宗文目光灼灼地望着郗检,肯定道:“守约说的不错,我有意让徐氏宗族北迁郯城,回到祖籍。”
郗检与郭裳互递了个眼色,二人的嘴角不约而同的上扬起来。
“将军这是要在徐州安插下一颗钉子。”郗检毫不避讳道。
郭裳把青铜爵放下,他插了一句:“将军或许是在引领士族迁回原籍的潮流,让北伐之火重新燃起!”
徐宗文被二人道破心事,他丝毫没有不悦,只是笑:“你们说的都不错,驱除胡虏,收复失地是我毕生追求!这一次,就让徐氏成为先锋吧!”
“将军,若是当真要引领士族返迁原籍可不容易啊!”郗俭提醒道,他担忧徐宗文是一时兴起,所以进言。
徐宗文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厉害?
然而晋,朝如果要北伐,要收复失地,要驱除胡虏,士族北迁原籍这条路是必须要走的!
徐宗文一首把着空铜爵,一手摸着颌下两寸短须:“若是我上疏,请求陛下下诏允诺先回原籍的士族可以拥有先选择土地的权力呢?”
土地两个字的重量像是一块大石头立刻坠入郭裳和郗俭二人心里,掀起了一阵大波澜,让二人许久不能平静下来!
士族说到底还是以土地为根本,北方各州郡被胡人侵占数十年之久,留下的土地荒废不知道有多少?
徐宗文的奏议要是得到晋帝同意,士族一定会争相效仿迁回原籍的!如果朝廷再出台一些优惠政策,那么这件事非常可行!
“啪嗒——”窗外突然传来一个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随而至,当门打开,原来是聂蓁儿端着三碟点心迈了进来。
“见过将军和两位先生,这是蓁儿为你们准备的点心,请慢用!”聂蓁儿把点心整齐的摆放在书房的茶案上。
徐宗文对着郭裳和郗俭二人招了招手,三个人朝着角落里走了过去。
聂蓁儿小心翼翼的侍立在旁,不敢出声搅扰。
“蓁儿姑娘,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此前疏忽了你,你可不要怪罪将军,他军务缠身,所以忘了把你接回江东。”郗俭嘴里嚼完核仁酥,抬起头替徐宗文辩解起来。
聂蓁儿忙回道:“蓁儿不敢!将军是在为国征战,小女子怎么敢心存非分之想?”
徐宗文看到郭裳在偷笑,他拉长了语气:“蓁儿姑娘,我曾答应帮你寻找令弟,可是至今一无所获,说起来是我亏欠了你。再者,郯城之后,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这样大的恩情你说我该如何报答你?若果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但凡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满足你!”
说来也怪,庞白找了那么久,就是没有聂蓁儿亲弟弟的下路。
或许这个人已经死在战阵中,或许饿死荒野,被山贼掳走,被胡人抓了壮丁。
此外,徐宗文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能性了。
“寻找舍弟一事将军已经尽力了,蓁儿眼下没有别的妄想,只希望能够留在将军身边,侍奉左右,便足矣!”聂蓁儿忽然跪了下来,倒让徐宗文一时举止失措,不知该当如何了?
“你可知侍奉将军意味着什么?”郭裳搁下一块甑糕,用备好的手帕搓了搓手。
聂蓁儿的耳后根突然发烫起来,她轻声细语道:“蓁儿知道,意味着蓁儿日后就是将军的人。”
徐宗文手上的五味脯突然从手中掉落,他的左手摩挲着茶案的方角,有些纠结起来。
郗俭似乎是看透了徐宗文的忧虑,他直言道:“将军可是担心桓娘子那边?”
徐宗文并不了解婚仪,更不清楚就算他不打算纳妾,按照古礼,跟随桓献容陪嫁过来的婢女名义上都是他的女人,甚至可以成为妾侍!
“怎么可能?”徐宗文死鸭子嘴硬,不敢承认。
“呵呵——”郭裳丝毫不顾及场面,他率先笑出声来……
三日后,徐宅厅堂。
赞者:“吉月令辰,始加元服,弃尔幼指,顺尔成德!”
“一加缁布冠!”
清晨早起,二叔徐延之以辈分最高主持徐宗文的加冠之礼。
徐宗文加冠所需的礼服陈设在徐宅东房内西墙下,衣领朝东方,以北为上首。
先是爵弁服:浅绛色裙、丝质黑色上衣、黑色大带、赤黄色蔽膝。
其次是皮弁服:白色裙、黑色大带、白色蔽膝。
再次是玄端服:黑裙、玄色大带、赤黑色蔽膝。
赞者:“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
“二加皮弁!”
徐延之吧加缁布冠所用的頍项、系结在頍上的青色冠缨上,为徐宗文束六尺长整幅宽的黑色束发巾,以及加皮弁所用的簪子、加爵弁所用的簪子、镶着浅红色边饰的黑色丝质冠带。
徐宗文身着玄端,赤黑色蔽膝,站立在厅堂东阶下边正对东序的地方,面朝西方。
徐氏宗族全都身着黑色的衣裳,站在洗的东边,面朝西方,以北为上首。
徐宗文向赞者作揖行礼,又与宾客们相对一揖,然后先进入大门。每到转弯的地方,主人必与宾相对一揖。
到了徐氏祠堂前,母亲聂氏揖请宾客进入。
徐延之与徐宗文叔侄相互拱手一揖,徐宗文即席坐下,徐延之也坐下,为徐宗文说梳理头发,并用头巾束发。徐延之为徐宗文整理束发巾,然后站起,由西阶下一级台阶,郗俭负责持冠,升上一级台阶,面向东把缁布冠交给徐延之。
此时,郭裳仪容舒扬地前行至席前,然后致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
赞者:“三加爵弁冠!”
四叔徐益之为徐宗文加頍项,系好冠缨,完毕。徐宗文站起,叔侄二人作揖行礼。徐宗文进入房内,穿上玄端服、赤黑色蔽膝,从房中出来,面朝南方。
加冠结束,再三行醮礼,为徐宗文正式赐予表字。
由于徐宗文的表字是父亲病逝前留下的,宗族按照辈分为了重新取了一个——羡之,徐骁,字羡之!
结束一切后,徐宗文正式继承东海徐氏家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