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形势在无形中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刘启虽然意外,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战争一直在推动着技术的进步。
尤其三国这个时代,是无数猛人和智者较量的大舞台,他们本就造就了许多的变革。
当某一方开始大规模使用密谍这项技能的时候,密谍和情报战趋于完善几乎是必然的。
只是让刘启感到意外的是,他好像竟然还成了点起那团星火的人。
一瘸一拐的王义被刘启赶出了黄堂,让他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去做这件事,好保住自己的香火。
堂上空寂下来之后,一副行商打扮的黄康在齐毦的带领下从后面走了进来。
刘启递了个眼神,走进了中庭。
“江东在最近新建了一路兵马,或者说是新立了一个衙署,做的是和你们一样的事情,专司潜伏敌对城池收集情报,策反敌将。”刘启边走边说道。
“王义抓到了一个江东的密谍,已经被我策反了,此人心智不明,难以重用。但他到底是真心归顺还是虚与委蛇,这些都不要紧,我要的是把他当这个引子,挖出更多的东西。”
“这件事我交给了王义,但是这小子我不是很放心,你亲自暗中盯着此事,兜底。若王义办事不力,由你接手,把江东这个还处在萌芽时期,尚还稚嫩的密谍司给我掐了!”
黄康微微弓着身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刘启身后,轻声问道:“主公为何要多此一举?”
“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吗?”刘启驻足,扭头问道。
黄康神色间猛然浮现一抹惊慌,连忙说道:“是卑职多嘴了,主公恕罪!”
“你没有多嘴,你和王义本就职司不同,这点身份的区别,我想你心里应该有点数的。”刘启淡淡说道,“一公一私,相辅相成,你若是对此有意见,大可以提出来,不要长久积压,憋成了怨气。”
黄康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主公,卑职并无任何意见。我就是觉得这件事交给我们去做,或许更为便利,主公又何必费心思安排王义麾下斥候呢?”
“我们的斥候是要不同于寻常的,他们要兼任这些事情,从仅仅只是打探消息朝着为战争做好前期准备服务。趁着这个机会,练练兵。”刘启想了下,稍微解释了一句。
“卑职明白,明白。”黄康已经完全的听明白了,有些心虚的连声说了两句。
“你办事我放心,我不要求你把江东这个稚嫩的密谍司连根拔起,重创就可以了。”刘启说道。
“喏!”
……
在鄂王城内简单的逗留了一个多时辰,刘启就率军渡河北归了。
鄂王城的防御暂时依旧由王义接手,但接下来,刘启肯定不会再继续把这种差事交给王义了。
他确实还需要一定的成长空间。
领着斥候营倒是干的有声有色,相当精干。
可骤然间接管了一座城池,他明显有些捉襟见肘,处处乏力。
过河之后,刘启远眺看了看周瑜停靠在岸边的船队,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动手。
他现在如果骤然发动袭击,接管这支船队的希望还是挺大的。
但这小子这一次到底在下什么棋,刘启有些搞不懂。
最为主要的是,他弄不清楚这船舱里到底藏了多少兵马。
不知底细,此战就有一定的风险。
周瑜光明正大的把船队摆在这里,有可能玩的是空城计,而他另有目的。
但也许,这就是一个刻意摆出来的诱饵。
谨慎起见,刘启还是选择了放弃,率军绕路赶去了鄂城。
鄂城城外。
周瑜的大营依旧坚挺的横在那里,死死的堵着鄂城的西门。
那架势简直都快把嚣张跋扈几个字光明正大的挂出来了。
周瑜淡定自若,程昱也很淡定。
他这两日一直将案几摆在城墙上饮酒赋诗,偶尔兴趣来了,还会写几句骂周瑜的诗,命人挂在城墙上,请周瑜点评一二。
周瑜也挺配合,不但真点评了,甚至于还和程昱隔城对饮了一次。
“这是个高傲的秒人!”这是程昱对周瑜的评价。
当他凭栏远眺高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黄忠站在不远处胡子都快气的立起来了。
“程司马就要这般放任他一直堵在城外吗?”黄忠满脸愤懑之色,不悦的问道。
这已经是他两天内不知道第几次问及这个事了。
问的话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变,唯一的区别是他的怒气值正在渐渐升高,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程昱打了个舒畅的酒嗝,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也看他很不顺眼,可无可奈何啊,他拿的是丞相的手令,要杀的是刘府君,我这横竖做都是错的啊,不放任还能如何?”
“程司马这难道不是托词吗?”黄忠愤然问道。
“嘿,我这哪里是托词了?”程昱扬手笑问道,“我现在出兵自然是可以的,骑兵一个冲锋就能破了周瑜这破营寨,杀他个人仰马翻。可是做了之后呢?若他当真拿的是丞相的手令,我等可皆成了叛将啊,黄将军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吗?”
“有何不可?”黄忠忽然震声沉喝道,“丞相为了战事的胜利,如此对待有功之将,我成为叛将又如何?朝廷如此,不值得我贱卖这副残躯。”
程昱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原来黄将军欲反啊!”
黄忠冷眼盯着程昱,浑身气势猛然一变,忽然攥紧了手中斩马刀,“程司马就不怕我现在就砍了你的首级吗?”
“别别别,我又不可能告这密,况且你这番话也是有前提的嘛,犯不着!”程昱立马摆手说道。
那一瞬间的怂样子,搞的黄忠不禁有些错愕。
他的嘴角轻轻抽搐着,极其用力的重重吐了一口浊气,说道:“不如请程司马出城,去鉴别一下周瑜手中的丞相手令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手令,我想程司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借口,拦着我出兵了吧?”
“你这,没必要,我觉得没必要。”程昱呵呵笑着,摇头说道,“要是假的,周瑜怎么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将营寨立在我们城门外?他这不是找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