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

    杜索一番打量后，给出了结论。

    “那下一步该做什么？”欧格感觉进修时间可以压缩一下了。

    “把锤子给我。”杜索抬起了手。

    “哦。”欧格递出了锤子。

    “重新强化一下吧，争取强化的更好点。”杜索手掌心像之光一闪，抹除了欧格附加在上面的强化。

    ‘不是……永久性的强化还能抹除啊。’欧格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操作。

    “这……就简单强化一下嘛，还有其他要求吗？”欧格问道。

    “嗯，没有了。”杜索点了点头。

    “哦，那我开始了。”欧格满头雾水的开始了重新强化。

    随着强化步骤的重复，欧格很快来到了最后一步。

    正当其信心满满之际。

    锤子传来了裂声。

    咔嗤——砰——

    手中矮人战锤轰然破碎；毫无疑问，欧格强化失败了。

    “怎么回事，明明一模一样的……”欧格忍不住张开了嘴。

    他揉捏了一下手中的武器碎块，触感是如此真实。

    “强化和锻打是一样的，哪怕外观上没什么变化，你这一锤子下去——肯定会变得不一样，因为里面有你看不见的东西。”

    杜索用锻打进行了比喻。

    “不过，也正好认识一下强化之光的另一份用法了。”杜索扯出了一个微笑∶“反复运用强化之力去破坏平衡，也能达到崩坏的效果。”

    “崩坏的效果……”欧格再度看向了手中的武器残渣。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研究出的武器崩坏术。

    这魔法自从研究出来后。

    一次也没用上——不是敌人没金属近战武器，就是实力差距太大，不需要用或用不上。

    “伟大的矮人之祖奥丁·坎罗尔，曾说过——万物皆有间隙，强化系心像之光之所以能发挥作用，就是因为这些‘空隙’。”

    杜索道出了自己对强化系能力的理解。

    矮人一族认为，只要是实体就存在间隙，哪怕再表面再怎么‘无瑕’的物体。

    他们认为，一件物体的‘空隙’越少，就越坚固、完美。

    锻打可以减少‘空隙’。

    同理，心像之力也一样。

    矮人们认为，强化系就是用心灵衍生而出的灵能力量填充进物体内部‘空隙’；这才使得一件物体在极短瞬间内变得坚硬、变得强大。

    最原始的心能是包容一切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心像之光一解除，物体强度就恢复到了最初状态。

    矮人们认为。

    心像力量越完善，便越能填补空隙。

    他们认为，心像力量真正的用法，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填补一切。

    “我们强化系心像师，之所以能强化一切，就是因为这些空隙的存在，你强化失败也是这个原因——空隙被撑开、填入空隙的心像力量不完整，造成不平衡；都会形成崩坏，破坏永远比创造简单。”

    杜索弯腰用心像之力吸起了掉落的武器残片，收走了欧格手上的武器碎块。

    “你接下来，要学习很简单——感受破碎，感受空隙，直至你的力量能渗透并操作到细微之间。”

    杜索说话至此处，停顿了一下。

    “当然，细微之间总有细微，空隙之间永远都有空隙，这是探索不完的——你学到你觉得够用之时就好了。”

    言罢，杜索抬起了手。

    一柄‘崭新’的矮人战锤出现了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

    欧格注意到了这柄战锤。

    “拿着吧，好好研究，你要学的东西不多——但也够你研究一辈子了。”

    杜索将修复完整的矮人战锤重新交回到了欧格手中。

    “心像力量居然能做到这一步……”欧格望向了手中战锤。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理论。

    荒谬，却难以反驳。

    “所有东西都存在空隙吗？”欧格侧头问道。

    杜索刚刚亮的这一手，算是彻底打消欧格的那一抹傲气。

    “不存在空隙的话，心能、魔力、斗气，这些力量是怎么渗透进去的？难道你觉得这些力量并不存在于现世吗？”杜索反问道。

    “人也一样能粘合吗。”欧格问道。

    他记得，艾尔好像说过——万物都在一个看不见的场之中。

    这个场，是否是维持一切的‘粘合剂’呢。

    “人？不仅仅是人，一切应该都是可以带；只是人是活的，一直在变，会吸收、会增长、会代谢……而锤子是死的。”

    杜索摆了摆手∶“连死物都没有摸透，就不要想着尝试活物了——生灵可是造物主最伟大的铸物啊。”

    活物是流动变化的，是内外循环的。

    因此活物更难保留强化，也永远都有新的强化空间。

    “哦……”

    欧格眼中的疑惑悄然散去。

    他大抵明白了些什么。

    “长老，您是临时粘合了自己，还是固化了这一份力量。”欧格似乎明白为什么杜索的力量会变弱了。

    “永久？哪有这么容易，呵哈哈哈，我倒是想呢。”杜索放声一笑。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矮人的豪迈。

    笑声结束，杜索看向了欧格∶“放心好了，撑到你学完还是足够的，就是这期间我不能喝酒了而已。”

    心像之力可以填充、粘合空隙。

    是极其万用的强化手段。

    初次强化手段中，很难有与之类比。

    但心像之光并非毫无‘副作用’。

    被强化系增强过的铸物，会变得难以改造——因为空隙，已经被填充过了。

    铸物被‘基本定性’了。

    随着时间流逝，内蕴的强化之力，会彻底成为这件铸物的一部分。

    届时，便连清除都无法清除了。

    因为一旦清除其中力量，铸物会直接‘散架’。

    这也是为什么传奇铸物师中——强化系心像师占比并不大的缘故。

    “不是……永久的吗。”欧格喃喃自语了一句∶“怪不得……要两天。”

    杜索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是用心像之光维系的生命，他整个人都是自己花了两天时间慢慢拼好的。

    一旦心像力量不稳定了。

    他就会立刻崩解死亡。

    杜索现在就像是马戏团内走钢索的表演者一样。

    一不留神，就会死亡。

    他必须时时刻刻的去维系，不能松懈。

    这个状态很像高阶武者形态，但远比高阶武者要来的更加耗费心神、更加的脆弱。

    因为高阶武者可以吞食万物能量，没有消耗的顾虑，只有心神上的麻烦。

    而杜索，不仅不能吸收外界的能量，还得不断支出力量去维持消耗。

    在心神上的消耗，至少高出了正常高阶武者百倍。

    ‘已经，没法救治了吗。’欧格再度看向了眼前的矮人。

    他好像……

    又要眼睁睁的去见证一位长者……

    离开了。

    “老师……”

    欧格在不自觉间，换了一个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