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在想那件事儿吗。’艾尔发现欧格最近又变沉默回去了一些。

    “艾尔，你说我会不会真的是灾星，走到哪里都会带来悲剧。”

    这是欧格第二次那么说了。

    他见证了太多的落幕，或平淡，或激烈。

    欧格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那么在意了。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还是在乎。

    ‘不，我觉得恰恰相反，世界本就是一副悲剧，你只是恰入其中而已，你的到来并没有加重悲剧，也并非每一场相遇皆是如此……不是吗？’

    艾尔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有时候，我还真的挺想停下来的。”欧格和上了厚皮书。

    杜索留下的心得。

    他已经看完了。

    这位‘倔犟’的矮人并没有像亚伯老师一样留下太多东西。

    但，句句皆有自己的用意。

    厚皮书的尾页，夹着一封引荐信。

    若是欧格愿意，他可以凭着这封引荐信，去其他矮人城邦寻一位新‘老师’。

    ‘既然决定了，那就相信自己吧。’艾尔说道。

    “嗯……倒是我有些颓气了。”欧格忽然笑了一下∶“还要麻烦你来安慰了。”

    艾尔的状态，可比欧格要糟糕多了。

    “大概是我前些天幻想美好日子，幻想的有些太多了吧。”欧格自顾自的说道。

    人一旦沉迷畅享美好，就会开始变得患得患失——美好从不是幻想出来的。

    ‘你已经坚定的走在路上了，这就已经足够了，很多人还不如你呢。’艾尔说道。

    人一旦放弃对美好的追求，便会开始不断的妥协——这是向下麻木的开始。

    “谢谢你一直开导我，艾尔。”欧格早已习惯了艾尔的存在。

    ‘我想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你一直消沉下去，我也不舒服啊。’艾尔也是笑了起来。

    “我没有消沉 。”欧格否认道。

    ‘嗯。’艾尔应回了一声。

    欧格也似是彻底的回过了神。

    “冠以理想之国的世界……”收起厚皮书，欧格翻出了一张新拼凑好的地图。

    那是他根据旧地图一点点对比所整理出来的。

    这些日子，欧格可没少搜集有关乌托邦的事闻。

    现实中的乌托邦早就毁灭了。

    但理想中、传说中的乌托邦却一直存在。

    那是一个被寄予美好幻想的地方。

    ‘那你可要做好失望的准备了。’艾尔拿出了一本新笔记。

    她的旧笔记已经写满了。

    “不能只寄托于希望，也不能毫无希望。”

    欧格想起了亚伯笔记的一句话，他觉得这句话恰好可以形容现状。

    除了意志、自由外。

    （注∶自由+意志＝自我）

    心灵魔法中每一项正面情绪都对应着一份负面情绪。

    二者互相对立，却又能互相转换。

    希望，便是其中最极端的一项例子。

    因为其所对应的——是绝望。

    寄托的希望越大，所面临的绝望也会越强。

    ‘嗯，理是这个理，我觉得吧——把日子过好，也是对逝去之人的一种回应。’艾尔说道。

    她可不想看欧格再次陷回去了。

    “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感慨而已。”欧格摇了摇头道。

    他刚刚确实颓堕了一下，但还不至于就沉沦。

    欧格，很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罢了。

    “亚伯老师说，心像师的意志可以改变世界……我的要求没那么高，我只想寻回丢掉的东西。”

    欧格如是说道。

    ……

    今天，是欧格离开岭风城的第三天。

    在帮助矮人们修好城墙房屋，进行强化加固后，欧格便离开了这处留有回忆的矮人之城。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欧格望向了奥尼桑德亚。

    历经一周，黑龙娘也是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体。

    “有吗？没有啊，我一条龙能有什么心事呢。”奥尼桑德亚否认道。

    “你做的食物没有之前好吃了。”欧格很直白的道出了原因。

    奥尼桑德亚是今天才重新当回‘厨师’的。

    “可能，是有段时间没做……手生了吧。”

    被‘封印’了大部分力量后，奥尼桑德亚便没了四处抓捕野外魔物的能力。

    这也是她先前说自己不能再做饭的原因。

    当然……影响做饭的，还有另一重不能说的原因。

    “是吗。”欧格捧起了奥尼桑德亚准备的兽奶∶“不是出什么事了就好。”

    欧格一口将兽奶喝下去。

    “嗯……我收回刚刚的话，你的兽奶处理比之前好了。”欧格就事论事的夸赞道。

    “是吗。”奥尼桑德亚稍稍回避了一下欧格的视线∶“你喜欢就好。”

    “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会有点危险，到时候我会解开你的力量，是否要跟着全凭你的意志。”

    因为带着奥尼桑德亚的缘故，欧格的寻乌托邦之旅被极大拖延了。

    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

    先将力量修行好了再探索才是正道。

    奥尼桑德亚这些天变化的反馈，欧格都记着呢。

    若是接下来没有更好的强化方案。

    这招‘自我封印’，他自个儿十有八九也得用上。

    这是欧格自己所摸索出有别于正统高阶武者的道路，理论上讲——用这招可以一直变强。

    不过，风险也是相当大的。

    临时剥离、封印体内大部分的各项体系能量，是件相当危险的事儿。

    这个危险既在过程，也在结果。

    欧格自己也不确定，他主动剥离掉那一身‘进食’加成后，实力能剩多少。

    “我不怕什么危险，我只要跟着你。”黑龙娘重新看向了欧格。

    她的语气无比真诚，无比认真。

    “你是龙，我是人，咱们没结果的。”

    欧格不是傻子，奥尼桑德亚的这点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只能说，之前在这黑龙面前露脸，就是个错误抉择。

    龙对美的追求。

    在某些方面比精灵更甚。

    “难道我连想想都不行了吗？”黑龙娘似有些委屈的问道。

    “唉……随你吧。”

    欧格长吁了一口气∶“接下来几天我会正式教授的你一些武学，来帮助你激发潜能，能掌握多少就看你用不用心了。”

    欧格打算借着这次教授，重新梳理一下以往的武学经验。

    他现在体内的力量有些杂。

    ‘与日俱增’呼吸法，只能够将这些力量同时转起来，暂时往一处发力。

    距离真正合流，还差不少距离呢。

    欧格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契机，来帮助他完成力量的合流。

    武学只是其中的一个方向。

    欧格相信就算不走人间半神那条路，他也一样能迈入传奇。

    “嗯，我会好好学的。”

    黑龙娘认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