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石宇才觉得身上有了些热乎劲,正要站起身来抖落抖落。
可老酒头的声音此时也在石宇耳边响起,
“乖孙呐,这点柴火可不够烧啊,你出去再找点来!”
听到这话,石宇顿时就懵了,外面这冰天雪地的,我上哪给你找柴火去?
“不是,老头!外面就这样,我去哪找柴火啊?”
听到石宇话里质问的语气,老酒头只是撅了噘嘴,而后又说道,
“牧小子去打猎,你去找柴火,很公平,要不然就你爷爷我去找柴火,但到时候可就没你吃的份了哈!”
这话一出,石宇噌的就站起来了,脸上的神色当即就变得温善了不少。
开玩笑,这大雪天的不让我吃饭,那我还不得被活活冻死!
再说了,相比于捕猎,找柴火还是轻松不少啦,
大不了多挖点雪,多迈几步脚就是了,终不至于费心啊。
想罢,石宇便抬手朝着老酒头傻笑了两下,而后便转身出去了。
见此,老酒头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旁边的牧战野见此情形,也是在心里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随之,便也起身朝着老酒头拜了一拜,也是转身走了出去。
转瞬间,这破庙里便只剩下了老酒头一人,但他仍是自顾自的一口酒一口饼的吃喝着。
但老酒头身前逐渐靠近的人影,却在告诉他,又要麻烦了。
“什么事?老头子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而随着老酒头说完这些话,那道隐藏在墙角的人影也是彻底走了出来。
他身着一体黑衣,左右袖口配绣金丝,双耳厚而不垂,双目透彩犹如神人。
但老酒头对这人却是一脸的不耐烦,似乎和他有什么仇怨一般。
不过那黑衣人却没有任何不满的神色,只是微微一笑,并扯下了黑色面纱。
可去掉黑色面纱后,露出来的却是一副充满伤疤的脸,
长长短短的疤痕布满了他的脸颊,犹如密密麻麻的蜈蚣攀附其上。
但老酒头却是面色不改,仍是镇定自若该吃吃,该喝喝。
而那男子也是在扯下面纱后,朝着老酒头便单膝跪了下去,
“吾皇万年!!”
可老酒头只是皱了皱了左眼皮,仍是一句话也没说,
见此,那男子也不着急,仍是一脸春风笑意,并接着说道,
“禀上皇,这次可孚来并不是为了让上皇重整大业的。”
听到这话,老酒头这才眼神变了变,随后撅嘴说道,
“那你来找我干嘛?”
周可孚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开口说道,
“我们在鞑虏汗国的兄弟来报,说是最近四大汗国的军队调动越加频繁,
颇有整军备战的样子,那边的兄弟询问需不需要再深入打探打探,
但可孚年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特来相问上皇!”
听到这话,老酒头“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并随之说道,
“你小子这话说的和放屁有什么区别?这和让我再度出兵又有什么区别?”
周可孚对老酒头说的这话只是怔了怔眼皮,随即又笑呵呵的说道,
“上皇,区别还是很大的嘛,这次只是让您提一提意见罢了。”
但老酒头可不吃他这一套,翻了两下白眼后,就又自顾自的啃饼喝酒了。
不过,周可孚也不心急,仍是在那里单膝跪着,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肉干。
然后,就自己拿了一块吃了起来,也不急着咽,就在嘴里反复的嚼。
要是就这,那对老酒头来说完全可以承受的住,
但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小子不一会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酒壶。
只见周可孚轻轻的拧开盖子,那酒香“噌噌”的就往老酒头鼻子里钻。
两相对比之下,他酒葫芦里的酒,那是和马尿没什么区别啊!
这扑鼻的酒香馋的老酒头那是一个劲的咽口水,
而这时周可孚又笑嘻嘻的对老酒头说道,
“上皇,怎么样?这可是顶好的泸西酿,有价无市的货!!”
周可孚这话一出,搞得老酒头又狠狠地咽了好几口唾沫。
而周可孚也是趁机再度开口用充满诱惑性的语气说道,
“上皇啊,只要您开口说这么几句话,那这一壶美酒,可就都是您的啦!!”
闻言,老酒头又是狠狠地咽了下口水,随即正了正脸色说道,
“先说好,我可不是因为这一壶酒的事哈,主要还是担心那群小崽子的安危!”
老酒头刚说完,周可孚也顺势把酒壶递到了老酒头面前,
而老酒头也没客气,反正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谦让就不礼貌了。
随后,老酒头一把就将酒壶夺了过来,而后便“吸溜吸溜”喝了起来。
一旁仍单膝跪着的周可孚也不急,仍是一口一口吃着肉干。
片刻后,老酒头心满意足的将小酒壶塞进了旁边的破包里,
而后又狠狠咬了一大口饼,满脸惬意的嚼了起来。
这时,周可孚也是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嘴,并将手里未吃完的肉干又包好塞回了怀里。
转而又用渴求的目光看向了老酒头,一副家族后生的样子。
老酒头像是感受到了周可孚那炽热的求知目光,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吃下去。
便匆匆将嘴里的饼子咽下后,又正了正脸色说道,
“四大汗国,毕竟不是我周人领地,在那种地方,打探消息要知道适可而止,
你最好是让那群小崽子不要再胡乱动弹了,就算在打探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啦!”
听到这话,周可孚微微皱了皱眉,又接着问道,
“可若是不打探消息,我们又怎么能知道鞑虏的军事安排呢?”
老酒头闻言,不屑的摇头笑了笑,并随即说道,
“瓜皮!就靠几个消息,你就能判定人家的军事安排啊?
人家不会改动的嘛?人家不会临阵变卦的嘛?
而且,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打仗靠的是战场上比高低,
而不是在背地里搞些小九九,想要打胜仗,就不要寄托于这些小道!
再说了,我都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管这些了。
好好的,成个家做点事,他不好吗?你们的父母本就是为了你们才战死沙场,
你们又何苦要继续做这些他们不愿让你们做的事呢?放手吧!”
一开始的时候,周可孚的脸色还是惬意的,可随着老酒头后面几句话的说出,
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发沉闷,他何尝不想成家立业,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的父亲在晚年只能望着夕阳度日。
他要为他的父亲正名,也要给他的母亲复仇,而老酒头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