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妈呀,咱们这是走到哪了?晃里晃悠的,我晕呐!!”
石宇顶着一顶鸡窝头,满脸怨言的在雪地上艰难的挪动着,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怨言。
而老酒头则是在他前面闲庭信步的走着,似乎这厚厚的积雪,对他来说不存在一般,
牧战野则还是跟在石宇屁股后面,石宇挪一下,他也就跟着动一下,搞得好像连在石宇身上一样,
一开始的时候,石宇还转头不耐烦的说牧战野两句,觉得这是在看不起他,
可后来他就不这么说,因为他觉得看不起他真好!
这一路上要不是有牧战野在他屁股后面护着,他好几次都差点被雪给埋喽,
那可真不是好玩的,有的地方那雪真的就特别厚,从外面看是没啥区别,
可你一走上去才发现,原来他妈的走个雪也他娘的有生命危险!
“老狗!咱们还要走多久啊?我这步子都他奶奶的……奶奶的迈不动了啊!”
前面走的正舒坦的老酒头闻言,当即翻了翻白眼,说道,
“这才走了没两个时辰呢,急什么?走到天黑,再休息!”
听到这话,石宇本就被冻的皴红皴红的小脸,当即变得更加红气了起来,只见他气喘吁吁的的大声喊道,
“啊!我…我走不…呼呼……动了啊!”
但他等来的却只是老酒头不耐烦的一句,
“走不动,就在这待着吧你!小牧,不要管他了,
老子年纪比你爹都大了好几轮,你管这小子,却不管我?快过来!”
石宇闻言当即一脸可怜兮兮的转头看向了牧战野,可牧战野却只是对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并说道,
“公子,多加注意!”
说着,就迈开步子,朝着老酒头大步走了过去,
“奶奶滴!为啥他迈大步就不会陷进去?”
石宇一脸幽怨的看着牧战野走向了前面的老酒头,
“哎呀!你俩走慢点吧,别把我丢了!!”
可老酒头这次却是理也没理石宇,且还拽着牧战野就往前走,也不让他理会石宇。
“我给你说,这小子就是他奶奶的事多!让他多走两步习惯习惯就好了,不用担心!”
听到老酒头这话,牧战野就算再想说什么也知道不能再说了,于是便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还有啊,我跟你说,你知道秦子玉那小妮子,逮着徐忠,赵九敏等等这些军王大子嗣不找,
偏偏找你这么个家世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嘛?你就没想过其中会有些小门道嘛?”
听到这话,牧战野心中也是有一丝悸动,他对派他来陪同石宇这件事,自然是疑惑过的。
不论是他父亲的爵位战功,还是他个人的文韬武略,好像都不是他被秦子玉选择的理由啊,
“难道是我长得比较帅?”
这般想着的牧战野,情不自禁的就用手摸起了自己的脸,
但一旁的老酒头见此,却是抖落起了眼睛,嘴里对着牧战野就呲道,
“咋滴?你有病啊?不知道,你问我不就完了,摸脸干啥,糙巴了?”
“啊?没有,没有!我那个……想事呢,对!想事呢!”
听到牧战野的这个回答,老酒头当即便狐疑的看了牧战野两眼,
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其他的,随后老酒头就开口对牧战野说道,
“原因呐,其实很简单,就是你是最弱的!所以就让你来了!嘿嘿!”
老酒头的话倒也是简明扼要,并且还不忘在话末嘲笑了牧战野两声,
“啊?”
只是牧战野听到这话却是不理解了,甚至还有点羞愧,
我最弱还派我来?生怕咱们皇帝活的太久?还有,我弱我知道,但你这么放肆的嘲笑,是不是就有点不礼貌了?
可老酒头却没有给他太多的反应时间,当即又接着说道,
“不论是开国六王子嗣,还是秦子玉一系的漠北九王后裔,
甚至帝都里那些军侯军伯的子孙也都要比你高贵太多。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他们太高贵了,已经高贵到了一个极点,
正所谓,盛极而衰,物极而反,倘若真的把这个机会给了那些勋贵,
那秦子玉又怎么保证他们不会借此而更上一层楼呢?”
听到这话的牧战野却又是疑惑起来了,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对着老酒头问道,
“不行吗?让那些勋贵再进一步,不可以吗?我……”
看着牧战野那副欲言又止,疑惑满面的样子,老酒头顿时就不屑的撇了撇嘴,又接着说道,
“可以啊,我没说不可以啊!但我也说了,帝都里的那群勋贵都已经是高贵到一个极点了!
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也好,血亲关系也罢,早就像是老树根一样盘根错节分不开了!
再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家再进一步,那不论是对朝堂的平衡,
还是对文官集团的掌控来说,那都是极为不利的!”
说到这,老酒头又抖了抖眼皮,接着说道,
“你要知道,当今大浩这般强盛靠的是一群‘做实事’的人,
而这些群愿意这么干,那是要靠开天那小子留下来的‘群众选,中央定’的规矩来支撑的,
这条规矩的优点就在于‘公平’二字,而它缺点则在于这和施政者强势与否联系太过密切,
倘若是老杂毛和开天小子那般的人物,那这规矩自然是极好的,可现在这规矩是要靠秦子玉一个人撑着的!
而且,秦子玉的长处本就不在于治国理政,再加上文官集团对于一个武人把持朝政也早有不满,
倘若现在,武勋集团有了再进一步的趋势,你觉得那些文老爷能乐意?再者说了,不是每个武人都有秦子玉这般觉悟的,
万一要出了一个想要和秦子玉相争的怎么办?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屈于人下的哪怕他的位置已经很高了,
可有的人就是不会知足的,野心,贪婪,永远都会是一个让人忧心的陷阱,一旦不小心踩上去,那就会无法想象的后果。
并且,秦子玉又不是那个老杂毛,可以毫不顾忌的想杀谁就杀谁,她甚至连个皇室的身份都没有!
所以,她一个小妮子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大啊!但她却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与懈怠,因为她要是输了,大浩可也就输了……”
听到这里,牧战野哪里还不明白,合着派他来,就是因为他爹对秦子玉没什么威胁呗?
至于,老酒头话里对太祖爷和晋王的称呼,牧战野则是自动屏蔽了,开玩笑,他可没那个老酒头那个胆子,这般称呼先帝。
不过想到这,牧战野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他本来当然也想过,借着这个机会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日后也好有个封侯纳伯的机会,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这也是个盼头不是,可是在听了老酒头的这番话后,
他就有点不敢想了,好家伙这里面水也太他妈的深了,我他妈的还想多活两年呢!可是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