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一阵乱糟糟的碎器声音过后，只见秦子玉犹如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稚童，蜷缩在角落里，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眶也已经变得红肿。
    “秀琼，秀琼……”
    她的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的说着这两个字，没有人敢靠近她，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都被命令不得进入这里。
    秦子玉就这般如同着魔了一般，不论是石武达还是张柱能等一众姐妹兄弟，通通都是不被允许进入，渐渐的他也似乎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怎么？这不是你所想要的嘛？你满意了吗？子玉，当初我便告诉过你，唯有真正的王者才能驾驭天下神器！可你呢？仇恨不是力量，它反而会不断腐蚀你的身心。
    你本不该如此，当初的那个勇猛单纯的秦子玉去哪了？你以为你是在拯救这个民族嘛？难道赵九敏，叶三天他们就不是这个民族的一部分了吗？
    对对错错，是是非非从来都不是你我所决定的，忿怨只会令你蒙蔽你的双眼，让你再也看不清未来的方向，你以为你所做的和它无关，但很多时候，其实它早就注定了你的结局……”
    “呼！”
    这时那回荡在秦子玉耳边的声音终于是渐渐飘散，而秦子玉也是如释重负般重重呼出了浊气，随即抬头满目泪水的望向门外，咬牙逐字说道，
    “我没得选！”
    …………
    卢湾镇。
    “来一来，瞧一瞧了嗨！刚出锅的热油丸子，香得很了嘞！”
    “吃面嘞，吃面嘞喽！”
    “别挡道啊你！”
    “我呸！是你挡着我了！”
    “我……”
    …………
    在这人声嘈杂的大街集市上，老酒头一行三人正左瞅瞅右望望的咽口水呢。
    “老狗，你带我们来这干嘛啊，看着都直咽口水，咱还是快点找个酒楼后门找吃的去吧，去晚了，再脏的不能吃了再！”
    石宇贴在老酒头身旁，也顾不得老酒头身上的泥巴会不会蹭到自己身上了。
    而老酒头闻言，则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淡淡的说道，
    “你哪来这么多事？少吃一顿能饿死你啊，忍着！”
    听到这话，石宇当即低头噘着嘴，埋怨的叫了一声。
    “哼！”
    可老酒头这次不知是因为周围人太多，还是因为心情好，竟然出奇的没有伸手去弹石宇的脑壳，只是笑着晃了晃脑袋，接着便向前走了过去。
    ……
    “咦！哪里来的乞丐，真他妈的脏！”
    “嗯～臭死了！”
    “哇！我受不了啦！”
    ……
    路人纷纷捂着鼻子对着老酒头三人指指点点，不住的责备着。
    这可是把石宇搞得脸都恨不得藏进屁股沟里了，可老酒头却好似听不到一般，仍是满脸自若向前走着，并还不忘左右看两眼路边的美食。
    而牧战野的反应虽然没有石宇那般剧烈，可却也是脸皮有些发红，目光也对着周边的路人有些躲闪。
    “哎！你听说了，咱们大浩在北海那块又和鞑虏他们干了一仗！”
    “嗬！现在谁还不知道啊，那些狗鞑子还妄图染指神州，听说被打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呢！”
    “嗨！这不是应该的嘛，你还指望那群狗鞑子多有本事不成？说句难听的，就是让老子上，老子也能把他们砍得片甲不留！”
    “我呸！你还吹上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听说这次鞑子扣边可是发动了十万大军呢！可是你们猜，咱们动用了多少人马？”
    “多少？你踏马快说啊！”
    “十五万！”
    “什么！”
    “哼！要我看那，咱们大浩这是要走下坡路了，先是不知道哪里来了十万鞑子大军，之后又发动了远超他人的军队对战，这可是太丢人了哈！”
    “谁说不是呢！这要在太祖爷那时候，别说十万大军了，就是来他二十万，那咱们大浩顶多八万大军也就让他们好看的了！可现在，呵呵…”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组建什么狗屁女军，那群女子平日里骂骂架，扯扯嘴皮子还行，真让她们上战场，她们能腿不打颤？”
    “终究是皇帝昏庸了，呵呵！”
    “谁说不是呢，要是太祖爷还在，哪个狗日的敢犯边？屎都能给他打出来！可现在，就连重重大山都拦不住人家了喽～”
    ……
    听到路人这般议论，石宇不禁皱紧了眉头，就连路人的嘲讽都忽略了，直直的就把头抬了起来。
    而老酒头似乎也注意到了石宇的变化，随即就把手抚在了石宇的脑壳上，轻声道，
    “多听，多看，但莫要多想。诸生万般事，皆自无知中……”
    说完这番话，老酒头便是收回手，又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对于北海的战事，老酒头自然是明晓得，只不过他不愿再掺和这天下纷争之事，只想着快些完成“老友”的遗愿，而后找个地方安度余生罢了。
    而石宇在听完这番话后，也是眼皮低垂，暗自思索着，就连自己的脚步快了许多，他都没发现。
    不知三人走了多久，老酒头却是突然在一处卖艺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老兄！小弟身上别无余财，可否借宝刀一柄，赚些路费。”
    正在抽着旱烟盯着自家小子表演杂技的老者，突的被老酒头这么一问倒也不慌乱，随即便是起身朝着老酒头，左手握在右拳上，露出一个右大拇指，豪气道，
    “老弟客气，行走江湖谁还没有个落魄时候，你随便挑就是了！宝儿，给我老弟让个位，敞个亮嘞！！”
    在得到老者的同意后，老酒头随即迈开大步拿起一柄宽身大刀，随即走到刚才那人表演的空地处，先是对着众人做了个揖，随即便摆开架势，耍起了大刀。
    “这老头，真不怕闪着老腰！”
    此时的石宇站在众人身前，看着耍大刀的老酒头不禁苦笑着摇头。
    而再看此时的牧战野则是满眼闪光，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人看不出来什么，但他可是看得清楚啊。
    老酒头这一招一式，都是大道至简的杀人招式，虽然看着简单，但却给人一种热血沸腾的杀伐之意，实在是让牧战野看的尽兴无比。
    “嗨！”
    “左引天地万民力，右搭千弓拉满箭，射那西北满天狼哎！！”
    老酒头一声落地，便是一个扭腰甩刀砍向面前，似乎真有个鞑子站在那一样，可是把周围的观众看的瞪大了眼珠子。
    “好！！”
    “啪啪啪！”
    “哗啦啦！！”
    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数不尽的铜钱乃至银块就是朝着老酒头面前的竹筐子扔了进去，掌声更是如雷声宏伟响彻不绝！
    但老酒头却好似没感知到一般，仍是一心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而其面目也是变愈发狰狞起来，似乎自己就正身处在血雨腥风的沙场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