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敢这般行事?他们就不怕朝廷降罪嘛?”
“哎呦!小弟弟你怎么出来了?”
“公子……”
可石宇却是紧皱眉头抬手打断了牧战野欲要开口的动作。
“宝儿哥,你说,他们哪来的胆子?敢这般行事!”
“嗨!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这北地民众有多么稀少,这不用我给你们二位再强调了吧?想必二位这一路走来,也很难看见炊烟之景吧?”
“嗯!”
石宇面色严峻的看着林宝儿点了点头。
“那不就得了,人本来就少,可朝廷给的任务却是极为关键紧迫!那这样一来,那些官员能不心急?再者说来,我给你说哈,这北地官员,特别是那些小县主官大都是南方人!
来这啊,他都是混资历的,有背景得很!随便搞点小动作怎么了?人家没强抢民女,压榨百姓就不错了!
不过,你要就这么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东西那就是你太单纯了!这群县官坏得很我跟你说!他们仗着自己的背景,上欺总督下瞒百姓。
上边给他们下发用于民生建设的钱粮,嗬!他们直接就收入了自己的钱囊之内,心情好了,拿出个一两成打发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剩下的都他娘的送到帝都去了!!”
“帝都?他们送到帝都干什么?”
听到石宇这话,林宝儿当即又笑着指着石宇摇了摇头说道,
“还能干嘛?给自己的背景送钱呗!不然,谁调他们回去!”
“放肆!!”
此时的石宇突然也想到了这一路上的那些场景,那时他还以为这只是少数情况,毕竟老酒头告诉他这走的都是极偏僻的小路,可现在看来,那是老酒头骗他了。
“我说呢,这一路怎么会如此荒凉,这才不过是刚踏入北疆的两个省,就是这般情景,这要是再往北走,那还得是什么样!”
“砰!”
石宇说罢便是一拳狠狠砸在了地上。
“嘿!小弟弟,这不是咱们该想的事!那些县官都聪明的很,他们哪里不知道北疆百姓生性刚烈?所以他们从来都是靠‘卖惨,欺骗’来愚弄这北地百姓!
不过啊,他们倒也没让这北地百姓受什么大苦,倒也是有吃有喝,有衣穿,有房住。可是这样子嘛,只能说是能凑合活着!”
“国朝每年都在北疆投入海量的钱粮,更是想方设法的疏通运河,颁布各种利商政策,它就都成了假功夫?”
“不能这么说,我不都给你说了吗,是这些小县,像牧野古城,徐州,永州这样的大城,那繁华的都比帝都还要强!在那里生活的百姓,那才叫舒坦啊!”
说着说着林宝儿的嘴角都不禁流下了口水。
“咦~恶心!”
石宇满脸嫌弃的说道。
“嘿嘿嘿!”
林宝儿倒也不害臊,只是傻笑了两声。
“林兄,这些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如此明白的啊?”
牧战野略带疑惑的问道,而石宇也是同样眼中不解的看向林宝儿。
“我?我还能怎么知道,听我爹说的呗!不然怎么知道?让那小皇帝给我讲啊?他知道个屁啊他!”
“咳咳咳!”
“嗯?兄弟你风寒了?”
“咳咳咳!”
牧战野见石宇的脸都快黑成煤炭了,连忙又大声了几下,并顺势将手搭在了林宝儿的肩膀上。
“好了好了,这天也不早了,该睡了!”
“哦!也是哈,确实不早了,那就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干活呢!”
“嗯!”
“走吧,小公子!”
牧战野怕石宇生气,又跑到石宇跟前小声说了一句。
“嗯!”
不过石宇倒也不是记仇的小气之人,点了点头便也打算回屋睡觉了。
“啾!”
“嘭!”
“啾!”
“嘭!”
……
“烟花!”
林宝儿惊喜一声,忙的又转身跑了过来,一手就揽住了牧战野。
“这烟花起,新年到,万物更始,财神告!哈哈哈!”
而此时的石宇也是被远处的满天烟花所吸引住了,嘴里也下意识的喃喃道,
“姐,我想放烟花了!”
……
“哈哈哈!好酒,好酒呐!”
老酒头端着一大碗浑浊不堪的米酒,对着坐在对桌的老汉笑声说道。
“嘿!这酒啊,别看它脏,但它可都是我婆娘从粮食缝里扣出来酿的,这味道没的说!”
“是啊,所以我才说,这是好酒,好酒呐!”
“哎!大帅,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啊,兄弟们都不在了啊!”
可就在老酒头大笑着说完,那老汉却是突然转头看向老酒头满含热泪的说道。
“哎!哭啥?咱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老酒头也没转头只是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带着泪回道。
“当年决战之后,俺就听那些人说大帅你被石二八那杂种给砍了,俺一开始不信,俺就收拢些残兵,想杀回去,看个真!
可…可俺没用,兄弟们都拼光了,俺也被王抚衣那狗日的一枪给打进了南门湖,后来也是俺命大,被俺婆娘从湖边给捞回家了,她爹是个老郎中把俺给救回来了!
那时候这片经常有狗鞑子的影子,俺为了报恩也就没走,待在这里保护他们,可一来二去的,周围逃难的民众就都知道这片安宁,索性就都来到这定居了,时间一长这也就成了个小村子!”
老酒头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待他说完老酒头这才放下酒碗转头说道,
“常威呢?我记得当初你俩可是形影不离啊。”
听到这话,徐枫眼神当即黯淡了下去,随后语气沧然的苦笑着说道,
“他啊,死啦!死在李阜忠那个狗娘养的箭下了,给俺挡的!”
最后的那句话,似乎是用尽了徐枫所有的力气,他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收不住了,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啊~是我当初太狂妄自大了,是我对不住你们了!”
“大帅啊!你既然没死,你当初为什么不出来啊,你要是出来,这天下,还说不准是谁的呢!!”
听到徐枫这满是不甘的话,老酒头却只是无奈的转过头端起了浊酒。
“出来又如何?再打下去吗?杀我们自己的同胞吗?”
……